上有鬼人坐鎮,下有仲才與葉朗,這場混斗,似乎從一開始便勝負已分。司徒南振等人布下亂箭之陣,意想以逸待勞,可他們完全低估了這群不速之客的能力,竟陷入這種被動的局面。原本眾人等待少林援兵,可是童決等人,半路已遭遮面老人所阻,瞬息萬變之下,誰能預想得到。
司徒南振勉強與葉朗打個平手,拳掌相對,相持於各自內力之間。司徒義與王宇志、魚星楓等人齊名,以一敵二,不在話下,而司徒勇也是打翻二人。不過,可苦了那些提刀的護院,雖然人多,傷亡慘重。而在另一邊,仲才刀快,福音師太已被逼迫的閃躲了起來,眼看就要身首異處。
就在這一瞬之間,突然聽到一聲巨響,只見一側的房屋突然坍塌了下來。其他人等皆在打鬥,未來得及注意,鬼人一眼就看了過去,只見那房屋坍塌之處,走出一人,高大威猛,持一把巨斧,竟是元鷹。
元鷹大步走出,正當仲才攻打福音師太之時,一斧子劈到,解開了福音師太之圍。仲才突見此人,便直接刀劈了過去,元鷹回斧便頂,刀斧相碰,只聽「嘣」的一聲,仲才的刀已被折成了兩截,而仲才一閃,沒了影子。
鬼人見狀,大感不妙,起身飛落下院助陣,哪知剛一起身,突然一道氣流從正面襲來,自己又落到了房頂之上。鬼人的對面房屋出現一人,正是前來助陣司徒山莊的舒太。
舒太現於房頂,二話不說,飛身便起,憑空就是一掌打向了鬼人。只見得這一掌威力無窮,四周的空氣凝固成物一般,奔著鬼人所在的大範圍而去。鬼人見狀大驚,哪敢去接,邊退邊上,飛身去躲,頓時便聽得「轟」的一聲,司徒山莊的大堂房頂崩坍了大半。
一陣灰塵四起,舒太飛身追了上去,二人頓時消失於庭院之上。大堂的崩坍,也讓整個院子揚起了灰塵,元鷹一斧一個,黑衣人倒下多半,葉朗見得大勢已去,一把閃光彈便撒了出去,灰塵未淨,頓時一片閃光,煙霧瀰漫。院子煙霧四起,卻還未消,漫天的明亮之物又鋪天蓋地的撒了下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正當眾人慌亂之際,突見一股強風平地而起,只見元鷹重斧劈於地上,地動山搖,風聲肆虐。強風到處,把幾乎所有飛鏢都是掀飛而去,而那院中眾人也是避之不及,大都摔倒一側,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強行定立。飛鏢散落之後,煙霧也隨之消淨,只見院中只立著五人,除了元鷹之外,便是那司徒氏父子三人與那福音師太。
包括司徒南振在內的眾人都是驚奇地看著元鷹,福音師太恢復心態之後,則忙上前拱手說道:「多謝高人出手相救,貧道感激不盡!」
元鷹見狀,不但沒有開口回話,更是理都不理,把斧子扛到自己肩膀之上,直接轉身而去。而在此時,原本在元鷹進來的廢墟處,又是走出一人,正是那莫天苑的四俠郝豐。元鷹一聲不吭地來到郝豐之處,未加示意,直接規矩地站到了郝豐身後。
福音師太向來心高氣傲,見他理都不理,要在平時豈能容忍,可是如此之景,卻不敢怒言,畢竟是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這時郝豐卻有禮相待了,只見郝豐走近福音師太恭敬地說道:「福音師太言重了,同為武林同道,出手相救在所不辭,豈能言謝!」
郝豐並非絕對的客套,反而是有意的讓在場眾人聞聽,莫天苑出現危機的時候,在場的可沒有一人前往,反而都冷眼相對,恨不得把莫天苑除之而後快。郝豐說罷,福音師太忙回道:「原來是郝四俠,莫天苑浩劫,我等心痛不已,令師之事,更是武林之痛,不知莫天苑眾位俠士可好?」
「托各位的福,現已安然無恙,待一切平息之後,我大師兄接任我莫天苑掌門,到時候還請各位賞光,我等一定十里外恭候!」郝豐正色說道。
郝豐說的氣宇軒昂,其意是在言明莫天苑並沒有倒下去,以揚莫天苑的威風。福音師太也正色回道:「一定一定,到時候貧道定親臨貴地!」
福音師太說罷,郝豐又轉向了司徒南振,郝豐恭敬地說道:「晚輩見過司徒莊主,今日無奈,壞了莊主的院牆,還請司徒莊主見諒!」
司徒南振忙淡淡回道:「這位高人內力雄厚,斧功驚人,區區院牆又算得了什麼,不必在意!」
比起郝豐,司徒南振更是話中有話,他把功勞全部推向於元鷹,而對於郝豐,卻連一句「郝四俠」都懶得稱呼。正在此時,卻見舒太踏著大堂廢頂而來,飛落了回來,豈知剛落至院中,元鷹便擋住了舒太之路。郝豐見狀,不禁脫口說道:「元鷹,不得無禮!」
元鷹以為來者為敵,方才上前擋道,聽得郝豐之言,立即又聞聲退了開來。舒太落穩,直眼看著這個背斧大漢,不知是何人。卻聽郝豐上前躬身說道:「郝豐見過太公!」
「郝豐,你怎麼在這裡?」舒太不禁問道。
郝豐恭敬地回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剛從江南回來!」
舒太看著元鷹與郝豐,瞬間明白這個背斧大漢是郝豐的人,正自猶豫,卻見司徒南振上前而來。司徒南振恭敬地對舒太說道:「承蒙太公大駕,擊退來者高人,我等拜謝了!」
司徒南振突然又謝,似乎又把剛才推給元鷹的功勞,又全部要了回來,再次推給了舒太,而舒太豈會在意這些。舒太看著司徒南振,卻說道:「魚星楓怎麼樣了?」
舒太一言,眾人突然明白還有一茬,司徒勇跟著脫口說道:「不好,師叔祖還在前面與魚星楓打鬥呢!」
司徒勇剛一說罷,轉身便走,司徒義二話不說,跟著走了上去。留下眾人,司徒南振與舒太相視一眼,司徒南振便讓步開來,拱手相讓道:「請太公先行!」
舒太一聽,毫無客氣,直接在前而行,司徒南振隨之快步跟上。緊跟著,福音師太也是如此而去,郝豐最後,卻步態緩慢,元鷹貼身於其周圍。庭院之內,仍留有四五十人,大半傷勢過重,或躺或坐,痛苦呻吟之聲不斷,即便是無傷之人,也無一人敢跟著前往。
此時的司徒山莊正前,十餘名護院都是圍在了大門口,提刀在身前,默默地看著遠處魚星楓與烈日二人。而此時的魚星楓與烈日二人,既非近攻,也非遠斗,而是都定在了那裡,力拼著內力。
只見得二人近在咫尺,魚星楓雙手握刀,把刀刃正架於烈日的頭頂之上,而烈日雙手高舉,雙掌夾著五行刀的刀刃。如此之勢,一眼看過,自然明白誰強誰弱,孰強孰劣,但是細看之下,不禁讓人匪夷所思。只見得魚星楓的眼睛瞪得巨大,臉部、頸部多處暴著青筋,如同血脈即將炸開一般的嚇人。而他對面的烈日,雖在咬牙堅持,卻面若平常。
司徒勇等人先後出來,原本在那裡的護院都是紛紛讓道,頓時空出一大片。司徒勇與司徒義看著魚星楓二人,正在看著端倪,舒太等人也皆數走了出來。司徒勇見魚星楓與烈日在力拼,不禁要上前助陣,卻聽司徒南振厲聲說道:「勇兒不可魯莽,稍微不慎,會害了你師叔祖的!」
司徒南振一語,司徒勇瞬間定在了原地,此時卻見舒太緩慢走出了兩步,隔空就是一指。舒太一指,正是舒莫延曾經用過的搏天指,只見一股氣流直奔五行刀而去。魚星楓二人還在專注於各自的力道,搏天指擊中了五行刀,突然都把二人掀了起來,各自摔出了數丈之外,五行刀也被摔落於很遠的地上。
魚星楓落地之後,瞬間昏迷了過去,而烈日一落,便立即坐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司徒南振見狀,立即跑上了前去,扶著烈日,張口便急切地問道:「師叔您怎麼樣了?」
烈日口吐鮮血,卻笑了起來,說不出任何話,如同被打傻了一樣。司徒南振見狀,忙伸手於烈日的背後,運起自己的真氣,為烈日傳輸了起來。司徒義此時突然脫口說道:「舒太公,您這是何意,難道您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舒太未加理會,直接走向了魚星楓,而郝豐與元鷹也是上前而去。正在此時,司徒勇突然走向了那把落地的五行刀,哪知其剛到跟前,突見舒太一掌便吸了過去,握到了自己的手裡。司徒勇大急,怒指舒太,怒道:「你……」
司徒勇剛說了一個字,只見元鷹突然轉身擋在了那裡,讓其話半便止。元鷹的功夫他們親眼所見,元鷹一立,誰敢上前多言。舒太連轉身都未轉,見郝豐過來,把五行刀直接遞給了郝豐,舒太則俯身去看魚星楓。
正在此時,卻見元鷹突然鳴起了口哨,一聲鳴叫,一輛馬車出現在了大街之上。舒太看過魚星楓的脈搏之後,隨之站了起來,對郝豐說道:「還沒有死,讓你的人把他送往少林寺,交由你師娘處置,在這之前,莫要讓其他人動他!」
「這把刀怎麼辦?」郝豐把五行刀提於身前,不禁問道。
郝豐相問,舒太卻突然轉身而去,走出了很遠才淡淡說道:「留著自己用吧!」
郝豐見舒太無故離去,不禁又問道:「太公去哪裡?」
郝豐這第二次相問之時,舒太已走出很遠,沒有回答,頓時消失於了大街的盡頭。舒太的突然離開,讓在場之人大感意外,郝豐不禁回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魚星楓。原來這就是自己的殺師仇人,小婕關心的人,看著看著又想起舒太臨走的話,不禁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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