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臨川觀花
花臨覺
食不知味的啃著桃子,花臨腦中閃過許多往日裡忽視的細節,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親愛的他一點都不呆萌怎麼辦?
親愛的他可能是個壞蛋怎麼辦?
親愛的他居然喪心病狂怎麼辦?
……
好吧,喪心病狂也許還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賣徒弟而已……
花臨拍了拍自己發紅的臉頰,斜眼意味深長的看著觀川,但對上觀川的目光後立刻就轉移了視線,假裝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手裡的桃子。
以後都不好意思見人了,虧我還這麼相信他。花臨嘆息著,深深覺得愧對師父和師兄的教誨,更讓她羞愧的是,即使這樣,對觀川也討厭不起來……反而有點感動。
&這是沒救了。』她把桃核扔的遠遠地,又慢條斯理的掏出手絹擦乾淨手,努力組織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
&咱們什麼時候把樂仁救回來?」
&然你一定要問,那我只能告訴你--等我掃平仙界的時候。」觀川聳聳肩,「或者他被發現只是龍族,並且龍族脫離仙界成功,我也可以讓人順便救他。」前提是他那時候還活著。
花臨自然不傻,「那時候他還能剩下骨頭渣子嗎?」
&情況。」觀川說完,見花臨隨時要撲上來大人的模樣,只得又補了一句:「我儘量讓他活著。」
這樣理所當然的態度,勉為其難的神色……
身為根正苗紅的農民,即使當了百多年修真者,花臨也無法認同他這樣視別人的人命如草芥的態度。很想罵他,卻又因為他做這些事情是為了自己而無法說出口。
觀川見她不像之前那樣張牙舞爪,心底偷偷鬆了口氣,想著反正花臨什麼也不知道,只要看好平陵,其餘人也不會在她面前亂說什麼,以後怎麼樣現在也說不準。於是又安撫道:「我會安排人關照他。」
看見花臨睇過來的狐疑神色,觀川撇撇嘴,「瓊華現在肯定是要提升他的修為,至少也會等到元嬰……就算中間出點差錯被發現了,看在他好歹是味藥材的份上也不會要他性命。」
所以,你就坑人坑的理所當然了?花臨白了他一眼,勉強算是暫時被說服了,只是心裡還是不信的,只等著找機會再打探一番。
說話間,屋子裡面卻突然一靜,連原本被屋裡吵鬧聲震得微微晃動的琉璃瓦都變得平緩起來。
花臨並沒太在意,只是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哪知道下一刻裡面響起的笑聲幾乎把屋頂掀翻……
&什麼這麼好笑?」花臨念叨了一句,想要下去看看,起身時卻發現被觀川拉住了手,「幹嘛?」
樂仁的事,花臨雖然勉強接受了觀川的說法卻依然覺得難受,因此這語氣也不太好。正因為她明白觀川這樣做是為了自己,所以,她更多的是氣自己,其中又夾雜著對樂仁的愧疚。
觀川知道她現在不好招惹,也沒有回話,只是伸手掀開了屋頂上的瓦片,屋裡的場景頓時映入眼帘。
他回頭討好的沖花臨笑了笑,見她沒有掙開手,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居高臨下看著下面的場景,將下方眾人的言行舉止一一收入眼底,這感覺很奇妙,就好像再看一場聲色俱佳,結局未知的戲。
那隻花臨不太喜歡的小豹崽翻著肚子,正懵懵懂懂的作出一些好笑的動作。
慶忌則懶洋洋的趴在椅子上,即使正是他和他的小豹崽引起了眾人的鬨笑——除了他,在場唯二沒笑的也只有青玄和華策了。
觀川正偷偷摸摸的打量花臨的神色,見她表情有了鬆動,目光又正好落在青玄身上,暗道時機恰好,於是毫不猶豫的準備往自家師父身上潑黑水,順道讓師叔也沾了點>
&仁的事,老頭和師叔也知道。」
花臨收回目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原本都揭過了的事情,有什麼必要再說一遍?還嫌自己不夠愧疚?
&留到樂仁沒幾天,老頭讓我去他那……正好他和師叔在下棋。他教了我一招:棄卒保帥。」
花臨覺得,自己的認知被完全顛覆了——讓自己小心陰險狡詐的觀川的師父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觀川卻還嫌不夠的繼續補刀。
&的事情老頭不一定知道,但師叔肯定知道。當然,師叔知道差不多也就等於老頭知道了。瓊華明擺著來找你,我卻把樂仁推出去,他們這樣的人精會發現不了?」見花臨的表情有些鬆動,觀川再接再厲,「他們在天道里占了兩個位置,要忽悠瓊華還不簡單,怎麼樂仁被帶走時就一聲不吭呢?」
這句疑問簡直直戳花臨心底——多簡單的答案,不就是支持觀川的做法嗎?!說不定私下裡還打了不少掩護……花臨簡直不能更感動,都感動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
所以樂仁就被這樣簡單輕巧的拋棄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觀川,觀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又一次保證到:「我安排人關照他,儘量保住他的小命。」
花臨看著他,他的表情很真摯。雖然確實是他把樂仁交出去,但也是在師父師叔的暗示下,何況他也是要保護自己,又答應會照顧樂仁,保住他的小命。
雖然算不上是好人,但這世上哪有純粹的好人,觀川在芸芸眾生中也算是不錯的了。何況,起因還是自己。
花臨放下芥蒂,回握住觀川的手。
於是,觀川滿意的笑了。
於是,觀川就這樣輕巧的抹黑了兩人,洗白了自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為愛做點點壞事的厚道好男人……
至於事實,顯然是抹黑麼。最周到的謊言,也不過就是半真半假,青玄和華策雖然沒有暗示觀川這樣折騰的法子,但早就發現了觀川的目的卻沒有阻止。
這黑鍋兩人雖然背得莫名其妙,且毫不知情,但也不算冤枉。
花臨其實是有些醉了,所以才會趁著酒勁來質問觀川,這會被觀川半真半假的忽悠過去,她也覺得放下了心裡的一塊石頭,毫無芥蒂的趴在觀川身上睡得迷迷糊糊,連席上什麼時候少了一大波人也不知道。
第二日,她頂著略有些昏沉的腦袋來到潘峰的時才知道,華策昨天去了彤煙峰之後就沒回來,甚至平陵也沒回來——聽說,宗門裡只剩下少許峰主,其餘人都不在。
怪不得一大早就沒看見觀川。她後知後覺的想著,見潘峰弟子們也少了不少人,古怪的感覺更甚——臉熟的都不在,剩下的都是些新來的,修為完全不能看的弟子。
之前因為蒼羽的諷刺,雷虎和芳菲相攜出門歷練,也不知道摸到哪個深山老林里去了,短時間是不會回來的,花臨在隱神宗晃了小半圈,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舉目無親,連打聽消息的地方都沒有,頓覺有些挫敗。
&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她念叨著,正準備去劍閣看看那位師姐還在不在,就被人喊住了。
來人長得很漂亮,但很面生,而且是個女人,花臨第一個反應就是:麻煩來了。
根據花臨獨霸觀川多年的經驗,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那妥妥的就是個麻煩。
花臨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默默的掉轉飛劍準備開溜,那姑娘卻是俏生生往自己跟前那麼一停。
得,走不了了。
&臨,好久不見。」夷貝笑嘻嘻的說道,言語親近,其中還有些不著痕跡的討好。
饒是花臨一向臉皮夠厚,這會面對這麼好的態度也不好不給面子,只得點頭回應道:「好久不見。」
說完,花臨笑眯眯的看著她,等著對方透露自己的目的。
面對笑容親切的人,一定要遵守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著急你就輸了!——這是來自於花臨與眾多女人多年周旋的經驗。
出門第一步,準備好笑容,隨時準備笑給『熟人』看。--這還是來自於花臨與眾多女人多年周旋的經驗。
夷貝眨眨眼,往前靠近了一些,見花臨沒有躲閃就驅使飛劍與花臨並排,「花臨準備去哪?」
你哪位?我們真的不熟……花臨笑著看了夷貝一眼,「準備回彤煙峰啊。」
此時離彤煙峰已經很近了,花臨原以為這樣說對方就會離開了,哪知道她聽見彤煙峰三個字就露出一臉興奮的表情,還遠遠指著彤煙峰的山尖說道:「我剛才從彤煙峰邊上經過,那條冰帶太壯觀了!我打聽了一下,聽說是花臨施法做的?」
這是崇拜我?花臨心底狐疑,沖腳下的明春劍看了一眼,「只是武器比較趁手而已,算不上什麼。」
這是崇拜我?花臨心底狐疑,沖腳下的明春劍看了一眼,「只是武器比較趁手而已,算不上什麼。」
&臨謙虛了。」夷貝羨慕的看著她腳下的飛劍,「能被這樣好的劍認同,也是花臨確實很有實力。」
&姐過獎了。」花臨乾笑著,有些不確定這人究竟是來找麻煩的,還是真的來表達自己的崇拜的。當然,找麻煩的可能性比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