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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災難如此短暫,帶來的卻是綿延千里的痛苦。筆硯閣 www.biyange.com
哪怕是這片大陸上警覺的高手在墜落瞬間傾盡全力挽救,甚至還有那種接近半神的隱居者出手,耗盡生命力只為減緩落地速度,但畢竟半神和神的差距真的很大,愛森格大陸占地面積絕不是幾人之力能承受的,挽救這樣可怕的巨大災難,是在已經是人力所不能為。
因為發生得突然,睡夢中的大半居民都在這一場浩劫中喪生,而清醒的人們在災難發生當時也幾乎只能顧得上傾盡全力挽救大陸的墜落之勢,雖然這讓不少羽族人有時間飛離巢穴帶走一兩個無力逃亡的居民,但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更多的人,結果只是與故土共同消亡。
一時之間,整片大陸死的死殘的殘,根本無力反抗司莫身後到來劫掠的王*隊。
原本翱翔天際的羽族失去了繁衍生息的土地與家,歡歌笑語消失,只留悲鳴迴響天際。
而原本滿腦子浪漫愛情故事的聖女,在這次事情之後沒過多久就自殺了,連帶著未出生的孩子一起去到了永寂之地向族人請罪。
事實上,她還是愛著這個帶給她甜蜜歡樂,卻又因為一時疏忽而毀滅了她的故土同伴的男人的。
是的,一時疏忽。
她那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的腦袋瓜子似乎是真的無法理解人心的險惡,天真地相信了司莫隨口編造的謊言,認為對方只是因為身體屬性特殊,所以無意間吸收了神格。
所以她既不想出賣不知者無罪的司莫,又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後悔自責,在巨大的負罪感重壓下,她選擇了在兩人初相識的地方自殺,就這樣成了原著里司莫的心頭白月光,承擔起每次浪漫回憶的主角。
然而,這浪漫並沒有讓司莫生起對她剩餘族人的憐憫,讓他為她守身如玉或是善待羽族,反而帶來了另一個噩夢。
打著痛失所愛,移情作用的旗號,「痴情」的司莫安格利陛下接著收容的便利,抓了一堆美麗的羽族少女當做禁.臠,日夜顛鸞倒鳳,幾乎刷新了眾多玩法。
羽族之人多擅藝術,無論是舞蹈樂器還是歌唱繪畫,似乎天生便帶有各自的迷人魅力,在這種失去力量又遭逢惡人的情況下,簡直是災難。
原著最為津津樂道,也約莫會讓盧瑟男最為雞血沸騰的情節,是一對雙胞胎共同侍奉司莫陛下,讓司莫安格利陛下好生體驗了一把傳說中的雙.飛。
茱莉安的評價是:「怎麼不趁機摔死他…」
是了,最可怕的是,因為他身上的神格之力是來源於羽族祖神,因此羽族眾人對他根本毫無抵抗能力,竟然也都任其擺布了,除了挑選來充實後宮玩弄的女子,那些過往沉迷於藝術與繪畫的男性,都被他驅策上了戰場,利用能飛行的便利,成了死而後已的探路馬前卒。
原本繁榮的愛森格大陸文化轉瞬凋零,在街頭縱情歡唱的眾人,就這樣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
「這真是…太可怕了…」不愧是藝術之神,在他簡短的敘述下,一幕幕猙獰畫面如親眼所見,殘忍地讓人心悸不已,茱莉安倒吸冷氣,鼻尖似乎都能夠嗅到那種冰冷的血腥味。
「是呀…這真的是,太可怕了。」謬阿利耶抱著一塊果乾飛在空中,埋藏在長長劉海後的臉小心觀察著面前人的表情,自從意識到連窺探意識海都會被隱瞞真實想法後,他能做的,也只是這樣小心翼翼交流,試探對方了。
「那你怎麼還敢叫我們進來呢?」
「我,我沒叫你們進來…」
「哦,咳咳,」想到自己是怎樣暴力破除障礙進來的,茱莉安摸摸鼻子,換了一種方式:「我意思是,你怎麼還叫我們過來說話。」
其實,茱莉安懷疑,所謂的神格碎片就是面前那個小傢伙,所以對方才警惕得不讓他們靠近。要是這麼說起來,司莫吞噬神格的手法,就有點讓她細思恐極了。
這樣還敢叫他們進來說話…她敬藝術神是條漢子!
「我不能出去…」小東西有點委屈,聲音都低了八度,「我都特地做了隔間…」
「額…」茱莉安乾笑,回頭看了眼碎了一地的石頭,訥訥說:「這個隔間質量有點差啊,一個巴掌的事情,一會我就給你用最好的材料重新做一個,附加各種防禦反彈法陣,安全係數絕對經得起考驗,不好不要錢。」
小東西幽怨看她:「…錢?」
茱莉安:「額,修好了也不要錢,錢這麼俗的東西,怎麼會和我們偉大可愛的藝術神扯上關係呢?」
這才算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小傢伙挺了挺小胸脯,有些驕傲地抬起下巴,扇動翅膀繞著茱莉安轉了一圈,嗡嗡嗡地帶起氣流,讓茱莉安很想違反愛護老幼病殘精神地掏出電蚊拍給他拍下來。
好不容易克制住了這種衝動,就見小傢伙挽著袖子後退一步,屈尊降貴開口道,「雖然你粗魯蠻橫,一點都不符合我羽族的優雅風格,但是…」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巨人,眼神又飄開不看她,「看在你的確為愛森格大陸扭轉了結局的份上,我還是會寬宏大量地原諒你對我的不敬,根據與…的約定,給你應有的禮物。」
「什麼?」茱莉安皺眉,總覺得他含糊帶過了一個重要的名詞,約定?他和誰的?
對方實在太小隻,就是她視力好,也做不到從那張不到巴掌大的身體上的巴掌小臉上看到他的嘴型啊。
見他向自己飛來,似乎想靠近自己,在此之前,茱莉安抬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有一個疑惑慢慢滋生,這個疑惑,在他說起原著的劇情發展的時候就產生了,或者更早,在他脫口而出單身狗那三個字就覺得哪裡怪怪的,這些破綻露得太奇怪,她幾乎要以為對方是故意的了。
一個神祗碎片,再殘破也不會腦殘吧,但他卻蠢得如此畫風清奇,又陰晴不定到讓人看不出深淺,感覺上十分違和。
那麼,為什麼呢?
不弄清楚這些,其實並沒有做很多的自己,根本沒臉去拿什麼獎勵。
「獎勵就不必了,只是能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比如你到底是怎麼知道後面的發展的,又怎麼知道外來者會改變這個結局,我不明白你的自信心來源,難道藝術還和占星術搭邊?」
「占星之術?」他沒有遲疑,仿佛試煉過千百遍一般,脫口詠頌道:「不,藝術的本身就是尋找大自然運行的脈絡,沿著最根本的軌跡將世界描繪成型。」
「...哦?」茱莉安簡直想呵呵他一臉,說這話居然一點都不臉紅,「既然你都能隨隨便便看透了,知道會有這樣的發展,那為什麼不選一位本世界的人去執行這樣光榮而偉大的任務呢?」
畢竟對方雖然沒有出去這裡和種馬直接槓上的能力,甚至在種.馬進來的時候竟然還因為某個道具而被對方順利吞噬了,但作為擁有萬千信徒的神明,不說門外的那些高階神侍,那些園丁動動小指頭就夠讓司莫陛下吃一壺的了。
剛才要不是仗著對方似乎有所畏懼,明顯不敢對自己做什麼,反而一直在躲避,他們也不會這麼有恃無恐,直接破牆而入強搶民神。
「這件事…只有你。」說完,他就閉嘴,不再肯開口了。
茱莉安見他不願說這個話題,便改變了方向,問起了另一個讓她心頭存疑的問題,「你知道的,我的晉級速度,我也知道司莫的那些東西在哪裡,難道你都不擔心等我力量強大了...」成為第二個司莫嗎?
雖然吞噬對方的事情她的確做不出,但她身上擁有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終將幫助她走向頂峰,這不是自大,而是冥冥中的自覺,雖然經歷之前的事情,她筋脈受創需要調理很久,卻也同樣再次進階,按照這樣變態的速度,哪怕凌聖也是指日可待。
而擁有了力量,很多人都會變。
「你不會。」依舊是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讓茱莉安有點好笑,這又是哪裡來的自信,真的是能夠超越時間看到未來?
他剛才說的「藝術可以得到世界的脈絡」這種事,她並不十分相信,都這樣的話,算什麼命占什麼星,直接搞藝術就行了。
雖然藝術的確會幫助人們更加深入了解世界,但是如果靠著藝術就能知天下大事,觀今夜天象的諸葛大人就該哭暈在廁所里了,再者說,世界上的改變何其不可預估,就只論她與司莫的人生軌跡碰撞,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太多人。
心中的不安與懷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愈加濃烈,茱莉安又問了一個對方一直在迴避的問題:「你的交易對象...」
又是誰?
還沒來得及問完,茱莉安就覺得額頭上被一個飛撲而來軟軟的小東西貼了一下。
柔軟的衣物擦過鼻尖,有點癢。
像花瓣飄落額頭,帶著春天的溫暖融化身.下的冰雪,一路從額頭麻到心底。
因為那些猜測而心中一直不安的茱莉安,就這樣被一發糖衣炮彈給擊中了。
一時之間,她竟完全忘了問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麼,暈乎乎地接過了對方贈與的禮物。
也許,被這樣一個傲嬌小萌物額頭貼額頭什麼的,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待遇,所以雖然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她在那一下碰觸後忘記了什麼,但是最後,她還是把之前所有關於交易對象,關於未來的事情給放到了腦後,拿好了獎勵離開了。
卻不知道在她走後,羽族神輕撫胸口,嘆了口氣:「好險,真是的,差點說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