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就納了悶兒了,皺起眉道:「教官,我什麼時候撒謊了?我真的跑夠十圈了,不信你可以問問一直和我跑在第一梯隊的同學們。」
這時,幾個陸續已經跑到終點的學生雙手杵在膝蓋上,一邊大口的喘息,一邊替沈周作證。
「教......教官,他......他跑夠了,而且是第一個跑完的......呼呼呼。」
「誰讓你們說話了,我沒有眼睛不會算數嗎?」
陳教官大聲呵斥了那名試圖給沈周作證的學生,將後者嚇了一跳。
「繼續跑,三圈!」
「教官,你不能冤枉人呀。」
「四圈!」
「你是不是有病?」
「侮辱教官,再多罰一倍,八圈!」
沈周都無語了,他站在那裡,看著這個個子比他還矮的教官,心想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才對,自己也沒得罪過這個教官,怎麼好像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如果你不跑,我就讓他們繼續跑,所有未達標的學生,只要你跑完這八圈,他們就可以得到休息時間。」
陳教官見沈周還不動,就開始轉移矛盾,指著旁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劉琦、夏明輝和高志遠。
「什麼?教官,我家小四......」
劉琦撐子身子想要來幫沈周說話,但後者卻抬手制止。
「沒問題,我跑,不就是八圈嗎?老大,你們好好坐在那邊休息著,一會兒就完。」
沈周看了眼陳教官,呼出口氣,重新來到跑道上開始跑步。
陳教官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哼,臭小子,我還治不了你?得罪我們長官,看我怎麼好好收拾你。」
一圈、兩圈、三圈,在所有學生都已經坐在操場上開始休息、喝水的時候,卻只有沈周一人還在跑步。
「這位哥們是怎麼了?犯天條了嗎?為什麼他還在跑?」
「不知道呀,剛才還聽到教官在訓斥他,兩人頭一次見面不會就鬧矛盾了吧?」
「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教官是要殺雞儆猴,給咱們立威,308的沈周就變成了那個倒霉的『雞』,嘖嘖嘖~」
「我可是聽說,沈周是因為咱們大部分人都沒有完成教官的要求才替我們跑的,你們不要瞎說,要謝謝他才對。」
1班的學生們在底下竊竊私語,望向沈周的眼神則多了幾分複雜。
有人感同身受,有人替他捏把汗,有人覺得不公,也有人覺得沈周就是愛出風頭,既然他那麼愛跑,那就繼續跑唄,反正自己是一步也不能挪了。
等沈周終於跑到第十八圈時,卻見那陳教官看了眼秒表,吹著哨子說:「時間不達標,多罰一圈,繼續!」
「怎麼還要罰?」
這一下劉琦坐不住了,他已經歇了一陣,恢復了一點體力,跑到陳教官面前說:「教官,為什麼罰我兄弟?他哪點做錯了?他已經比別人多跑了八圈,幹嘛還要罰他?你這樣不公平!」
「公平,你要公平?好,那你也上去陪他一起跑!」
「你......!」
劉琦那個爆脾氣正要發作,卻急忙被夏明輝還有高志遠拉走,他們可是知道在軍訓期間和教官對著幹是絕沒好下場的,而且這只是第一天,後面還有二十天呢,如果教官想收拾他們多的是辦法。
忽然間,學生們就看到剛剛還勻速慢跑的沈周,不知怎麼就開始加速了,而且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再加上多出的第十九圈,他一鼓作氣仿佛百米衝刺一樣完成了任務。
「呼呼呼......教官,這次你看清了嗎?」
十九圈,也就是七千六百米,即便沈周常年鍛煉,此刻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汗完全浸透,呼吸紊亂,脾氣也明顯有些壓不住了。
「兄弟兄弟,來,喝口水休息一會兒,你已經幹得很漂亮了,我們所有一班的學生都欠你的!」
劉琦攙扶著沈周,讓他坐在旁邊的綠化帶上,一邊用自己的衣服當扇子扇風,一邊讓夏明輝打開瓶礦泉水遞給沈周喝。
陳教官斜了沈周一眼,小聲嘀咕道:「居然還有體力......不過這事情還不算完。」
沈周坐在那裡大概只過了不到兩分鐘,就聽到教官開始滿操場吹哨。
「集合~~~計算機系一班的學生全體集合~~~!」
「怎麼這麼快就集合?我家小四可是比別人多跑了九圈!媽的......這教官吃了屎嗎?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劉琦和夏明輝也察覺出了教官對於沈周的針對性,當場爆了粗口。
沈周也覺得奇怪,自己是怎麼他了?幹嘛一上來就針對自己?難不成是吉大姐受益的?不應該呀,他們前兩天才一起吃了晚飯,又找她幫忙給公司里的員工找了兩位退伍老兵,且給出的待遇都是同行業頂尖的,按理說吉美如應該非常滿意才對,這大姐和自己又沒仇,何苦來哉要整他?
其實沈周還真猜對了,就是因為吉美如的一句話,才讓他遭遇了這無妄之災,不過倒也是這陳教官有些過度解讀領導的意思,這才造成了接下來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
「全體集合~~~~兩分鐘內沒有站好隊的,再加罰五圈!」
聽到教官的呼喊聲,一班的學生們雖然有千百個不願意,但還是挪動腳步,小跑著趕去集合。
「呼......老大,走吧,我不要緊,這點量還難不倒我。」
沈周說的主動站起身,並且招呼其他三人一起跟上去歸隊。
陳教官看到所有學生都已歸隊,並沒有馬上訓話交代下一步的任務,而是雙手背後左右踱步,打量著眾人。
此刻,天空中的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清晨帶來的涼爽也逐漸褪去,在沒有樹蔭可以躲避的操場中央,日頭晃得大家睜不開眼,本就濕乎乎的衣服粘在身上甭提多難受了。
「軍訓為的就是磨練你們的意志,讓你們在日後的學習和工作中能夠面對一切挑戰,抓住一切機會!用我們的部隊裡的話說,平時多流汗,上戰場就能少流血!對你們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剛剛你們的表現讓我很失望,所以我決定,今天下午的隊形訓練時間加倍!
現在你們可以去吃飯了,下午兩點訓練正式開始,如果有人覺得自己堅持不住,可以提前申請調班,又或者昧著良心去醫院開一個重病的證明,證明自己是個廢人,只練了半天就選擇當逃兵!我一定不會看不起你們的,也不會鄙視你們,每個人都有懦弱的權利,現在,解散!」
終於,這地獄般的軍訓才開始了半天,計算機系一般的新生們就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很多女生由於突如其來的大運動量都感到了身體不適,出現嘔吐、頭暈、呼吸困難等症狀,校醫務室里就躺著好幾個。
男生們大多還好,就是感覺累,跑完步後雙腿發軟,吃飯的時候倒是狼吞虎咽,平時只吃能吃兩碗的今天都吃了三碗,平時都能吃三碗的,例如劉琦,今天居然吃了五碗飯。
然而就在沈周他們被操練的死去活來的同時,遠處的藝術學院操場上就比這裡氛圍要輕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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