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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不多說,由於李定國的牽制,吳三桂的主要精力多半都用到了烏撒府那裡,或許乾脆進攻曲靖府,給李定國來一個圍魏救趙,無論如何,他顯然沒有更多精力放在長江之上。
楊璟新雖然不願重回大明懷抱,但按照他的說法也沒向香溪口的於大海部派出快船報訊,在這大江兩側,船隻的速度顯然最快,若是走兩岸的山路,速度就要慢上許多。
於是,就算吳三桂預判到張七會前往香溪口,也是鞭長莫及,徒喚奈何。
王牛兒的一千人,分到三百艘船隻上,每艘船隻只有三四個人,看起來不多,不過小船只有一面縱帆,划槳則用乘船的陸師擔任,有兩個人就夠了,一人掌舵,一人操帆。
至於大船,都有兩面縱帆,則可用上四個人,配備的長槳同樣由陸師來進行。
張七的人馬都在密支那到阿瓦城來回走了兩趟,早就熟悉了船上的生活,並無不適之虞。
此時的中國內河水師船隻,顯然是沒有直通甲板的,更沒有中層甲板,所有的火器都布置在上層甲板上,時下已經是深秋,也無連日大雨之虞,北風初起,便可很好地利用起來,快速向香溪口駛去。
果如張七所料,由於他們繼續打著清軍的旗號,沿途並無阻攔、騷擾,過重慶時,在望遠鏡里他還看到了「譚」字大旗下的一位綠營兵將領,也不知是譚弘還是譚詣,這兩人顯然都不是好東西,不過他也沒有心思理會。
......
重慶以東七百里,奉節縣、瞿塘衛。
瞿塘衛原本被明廷取消了,後來清廷在圍剿夔東十三家、西南明軍時意識到這裡的重要性,便將其恢復起來了。
自然沒有恢復「瞿塘衛」的稱呼,只是在原瞿塘衛三城紫陽城、下關城、白帝城駐紮了一支精銳八旗兵。
白帝城,川東鄂西咽喉之地,他的重要性顯然不在封鎖陸路上,而是在封鎖長江上!
白帝城正東三百多米就是有名的夔門,夔門附近有村名曰鐵柱溪,白帝城正南同樣三百多米則是長江南岸的困牛石村。
白帝城就不用說了,從成漢時代就被公孫述修建了堅固的堡壘,防的就是下游勢力的進攻。
所謂的白帝指的就是公孫述,後來劉備兵敗夷陵後逃到這裡,東吳的水師雖然強大,但想要越過湍急的河流以及三峽中隨處可見的礁石也得掂量掂量,有名的灩澦堆不知帶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當然了,你如果是長江航道上的老水手,能夠提前預判,並提前轉舵,還是能躲過一劫的,否則也就沒有李白的「千里江陵一日還」了,雖然有礁石,但自從漢末以來,從敘州開始,一直到出海口,依舊是中國最好的航道。
眼下已經來到了明末清初,火炮時代來臨了,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布置重兵、投石機等了,隨著滿清的介入,烏真超哈部隊再次隆重登場。
清廷讓李永芳的幼子呼圖禮帶領三千烏真超哈部隊進駐了以前的瞿塘衛城,呼圖禮自己就駐紮在白帝城裡!
呼圖禮今年剛過三十,作為滿清皇族最受重視,已經與皇族深度聯姻的李氏家族,呼圖禮雖然是漢軍旗,可從未有人將其當成漢軍看,而是僅次於漢軍,略低於滿洲,與蒙八旗並駕齊驅,甚至略微高出的特殊存在了。
自從石廷柱創建烏真超哈部隊後,該部的統領都由皇家最受重視的漢軍旗貴族子弟擔任,雖然眼下已經改成「京師火器營」了,但在皇家眼裡,已經是與巴牙喇馬步甲幾乎並駕齊驅的存在了。
當然了,這都要以擁有了大量火炮為前提。
呼圖禮上任後就將重點放在了真正扼控三峽入口之上,他在白帝城、鐵柱溪、困牛石上分別安置了多門大炮,形成了一個對準三峽入口的天羅地網,這一設置在圍困夔東十三家、西南明軍中自然沒派上用場,但在後來的三藩之亂中卻大顯神威。
呼圖禮進入白帝城已經一年了,卻無尺寸之功,眼下圍剿夔東十三家的戰事已經到了尾聲依舊如此,一度他還像駐紮在巫山縣的川東方面總指揮、西安將軍富喀禪請命,準備讓他手下的火銃兵也參加戰鬥,以便多少能分潤一些戰功。
不過卻被富喀禪否決了,這讓呼圖禮很是鬱悶。
於是,他乾脆就在白帝城花天酒地起來,與敘州的張順一樣,作為扼控三峽要衝的他近一年很是得了一些錢財。
酒色傷身,這幾日呼圖禮竟然病了。
呼圖禮雖然病了,但他並沒有忘了自己的本分,面對著夔門入口的白帝城、鐵柱溪、困牛石三座炮台依舊是晝夜有人值守。
但凡有任何可以船隻進出這裡,這三處的大炮絕對能將其化為齏粉——真正的化為齏粉,三處炮台都至少有兩門千斤重紅夷大炮,其餘各炮也各有幾門,都對準了那只有三百多米的狹窄入口。
什麼是固若金湯?
這才是。
由於夔門大山正對著三峽入口,那裡的視野最為開闊,呼圖禮便讓自己的親信,不久前投降滿清的原重慶總兵曾英四大義子之一胡鳴鳳之弟胡明翼在鐵柱溪鎮守。
胡明翼之所以能成為呼圖禮的親信,除了他本就是曾英部火器營的軍將,擅使大炮外,自然也與他將自己的親妹妹獻給了呼圖禮為小妾有關。
一個既懂業務,又會來事的降將,那可太受歡迎了,此時的滿清貴族極為重視火器,加上呼圖禮的活動,胡明翼很快就加入了漢軍旗。
於是,當呼圖禮抱著他的妹妹在白帝城尋歡作樂時,夔門附近的鐵柱溪炮台,胡明翼只能勉強壓住自己剛剛入旗不久的激動心情,冒著剛起的寒風在上面值守。
一連幾個月都無事,讓胡明翼也鬆懈下來了,這一日,寒風大起,胡明翼便躲在炮台附近的營房裡睡覺。
「佐領!」
剛剛進入夢鄉,他就被人叫醒了,他顯然有些惱怒。
三座炮台中,白帝城的條件自然最好,那裡本就是一座城池,對岸的困牛石也好一些,至少風勢不大,也就是這夔門附近風勢最大,雖然他是呼圖禮的小舅子,但論起資歷還是比不過烏真超哈部隊的老人,只能待在這裡喝西北風。
而且,由於夔門地勢較高,還沒有碼頭,往來船隻的盤查也輪不到他,只能由駐守白帝城的人查驗,這油水一項也就微乎其微。
好不容易睡個好覺,你就將我叫醒了,豈能不惱?
不過,叫醒他的卻是呼圖禮的包衣積善,他也不敢得罪,雖然睡眼惺忪,還只能擠出一絲笑容,「如何?」
「大人」
雖然積善是老包衣了,但他對善於操控火炮的胡明翼還是很尊敬的,以往見面後也是滿臉笑容,但這一次卻是一臉嚴肅。
胡明翼趕緊爬了起來。
跟著積善來到炮台後,一看之下不僅傻眼了。
他手裡自然也是有單筒望遠鏡的,只見前面六七里開外、梅溪河匯入長江的地方來了大批的船隻!
雖然打的都是清軍的旗號,但時下川江上清軍水師是什麼情形他豈能不知?
「眼下整個四川江面,只有兩支成建制的水師,一支是重慶水師總兵於大海所部,如今他正在東面的香溪口圍堵大順軍餘部,另外一支就是敘州總兵麾下的那支水師了,難道東邊的戰事出了問題,賊寇想要從香溪口逃跑?」
「於大海抵擋不住了?怎麼可能?」
「大人,快看,他們停下來了!」
胡明翼趕緊舉著望遠鏡查看,只見幾百艘大小船隻停在了那裡,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知道,雖然過了夔門才是三峽,但奉節附近的江水水速還是很急的,想要在江心停下來並不容易,以他的理解,只能同時將船舵打橫並調整風帆與風向平齊,但江面上也不只有順流,梅溪河的匯入更是讓暗流甚多,就算你做到了剛才那一步,也保不准船隻會在那裡搖晃、轉動起來。
但這幾百艘船隻竟齊刷刷全部停了下來!
「難道他們下了錨?」
再看時,只見船隻之間的空間似乎較為緊密,並不是拉得開開的,他這四倍的單筒望遠鏡自然瞧不清楚。
半晌,只見一艘小船越眾而出,劃向了白帝城碼頭。
這顯然就是張七率領的大軍了,剛剛進入梅溪口時突前的小船分隊便發現了夔門附近的炮台,這下張七也猶豫起來了。
他立即讓所有船隻停了下來,在這種隨時面臨敵情的江面他自然不敢下錨,不過他早就想好了辦法。
敘州七星山有著大量的毛竹,他讓人將其中又直又長者砍下來,然後三根綁在一起,都是約莫十米左右的竹竿,當遇到緊急情況必須停下來時就在兩艘船之間抵上毛竹,再加上打橫船舵、調整風帆,勉強讓船隊停了下來。
這一次他將投降的楊無畏手下的四百人也帶上了,他們顯然知道這裡的情形,停下來後趕緊派出一艘小船以及一百兩銀子前往白帝城碼頭。
白帝城碼頭,聽到這批船隻是敘州水師接到命令後前往香溪口協助作戰的,值守碼頭的水師把總頓時將信將疑。
楊無畏就在這艘小船上,他帶著自己以及張順的關防印信、安神醫偽造的富喀禪調兵公函遞給了那把總,順便還塞給了他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還是頗有份量的,見到關防印信、公函後,那把總嘻嘻一笑便準備放人過去了。
楊無畏大喜,趕緊讓人往後劃。
船隊很快撤掉了毛竹,繼續往前開,即將抵達夔門-困牛石-白帝城的三角封鎖地帶時,突然聽到對岸一聲炮響,霎時一枚炮彈便落到了船隊前方的江水裡,激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