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沖完澡,換了一身衣服,稍微修飾了一番,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叮囑冬娃不要亂跑,再次出門。
他雖然之前剛剛露過餡,不過並沒有因此而退縮,這次反而準備直入虎穴。
他一路步行,藉機觀察熟悉著道路,直到接近了四馬路才叫了一輛東洋車。
四馬路是公共租界著名的煙花之地,街道兩旁各色=妓=院鱗次櫛比,從最高級的書寓、長三堂子到普通的么二堂子甚至是低檔的花煙間,應有盡有,而繪芳樓就是其中一家非常有名的長三堂子。
此時已過了酉時,天色隨著西下的太陽逐漸昏黑,正是開門迎客之時,高睿坐在東洋車上一路望去,只見街道兩側的弄堂口、屋檐下,掛著些或棱形或圓形的紅燈籠,還有些玻璃罩燈,上面寫著「荷香館」、「燕翠堂」、「香閨」、「留芳」之類的,燈下站著一些濃妝艷抹的女子在搔首弄姿。
時不時還有三兩隻「野雞」站在陰暗角落裡,雙手放在小腹前慢慢地絞著小手絹兒,東張西望,向路人亂拋媚眼,一看哪個「瘟生」停下來多看了兩眼,立刻就忸怩作態地撇著嘴兒迎上前來,拉了就走,不明白的還以為碰上搶劫綁架了。
夜色籠罩之下燈火如游龍,弦管齊奏,笙歌遍地,真是好一派繁榮「娼」盛的景象。
東洋車剛拐進四馬路南陽里,高睿就遠遠瞧見那個疤臉大漢帶著幾個人大搖大擺地從繪芳樓的牌樓前走出來。他趕緊不動聲色地把身體躺低了些,同時向另一邊側了側,雙方很快交錯而過。
他並沒有轉身去跟蹤疤臉,反而想趁著疤臉不在,到繪芳樓一探究竟。
東洋車停到了繪芳樓的牌樓前,高睿意態從容地下了車,隨手打發了車夫,邁步朝繪芳樓走去。
他這次扮作的是一個風=流俊雅的少東家,衣著光鮮、風采照人,牌樓下負責迎客的龜奴最有眼力見兒,絲毫不敢怠慢,連忙分出一人迎上前來熱情地道:「歡迎少爺大駕光臨,您裡面請。」
高睿隨手扔了一塊大洋到他手裡,擺出紈絝姿態,腦袋一揚,傲然道:「帶路。」
龜奴翻手間把錢收了起來,對他的態度越發恭敬,打躬作揖謝過之後,帶路前行。
兩人穿過一個小廣場,走上主樓前的台階,進了大堂,只見大堂里燈火輝煌,鶯聲燕語、絲竹琴韻還有猜拳斗酒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適時地迎了上來,眼睛在高睿身上打了個轉,未語先笑地挽住他的臂彎,嗲聲嗲氣道:「喲,恕珍娘眼拙,這位少爺看起來可面生得緊呀,是哪裡來的貴客呀?」
高睿繼續擺出一副闊少的姿態,隨手打賞了她幾塊大洋,然後裝作胸無城府地樣子主動「泄底」道:「本少爺剛從津海來,有事路過松亭,聽人說這繪芳樓是松亭最有名的長三堂子,所以今晚特意來見識一番。」
中年美婦見他出手大方,越發認定他是大豪客,立時眉開眼笑,越發曲意逢迎:「少爺算是來對地方了,我珍娘調=教女兒的本事在松亭那可是數一數二的,今晚保證讓少爺享盡艷福,樂不思歸。」
高睿故意伸手在她的豐臀上摸了一把,色授魂與地道:「看到珍娘,本少爺就已經不虛此行了。今晚我不要其他人,就要珍娘親自伺候。」
珍娘沒想到他如此重口,居然看上了自己,身子一扭藉機逃脫他的「魔掌」,裝作又羞又喜的樣子,扭捏作態地飛了他一個媚眼:「少爺取笑奴家!奴家早已經人老珠黃了,哪裡還入得了少爺的眼。就讓奴家的乖女兒秋蟬來伺候少爺吧,她可是我們繪芳樓的頭牌。」
她邊說邊給龜奴使了個眼色,龜奴趕緊拉著高睿往樓上走:「少爺請跟我來,我們繪芳樓的姑娘各個國色天香,尤其是秋蟬姑娘,不僅貌美如花而且最會服侍人,保准少爺不會失望。」
高睿裝作不甘心地最後在珍娘臉上摸了一把,跟著龜奴上了二樓進了一間雅間。
不多時,珍娘帶著一個正當妙齡的煙花女子走了進來,不過大概是審美不同,她的姿容在高睿眼裡也只是尚可,稱不上絕色,不過倒是有一股媚態。
她見高睿年少多金,人也長得高大俊秀,神情喜不自勝,急不可耐地迎了上來,挽著高睿就坐,又親自給他遞上熱毛巾讓他抹臉淨手。
珍娘趁機和龜奴退了出去,秋蟬則小鳥依人一般傍著高睿,奉上美酒,和他把酒言歡,笑談風月。
高睿冒稱自家在津海是開綢緞莊的,秋蟬聽得眼冒金光,起了別樣的心思,伺候得越發殷勤,頻頻向他勸酒,而每次高睿都非要和她對飲,結果最後高睿是裝作醉眼朦朧,而她倒是真的喝得暈暈乎乎了。
高睿看時機差不多了,裝作不經意地說道:「秋蟬,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差點被一個臉上有一道大疤的漢子撞上,那個人兇巴巴的,一點規矩都沒有,繪芳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哪?」
秋蟬儘管喝多了,但是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高睿說的是誰,臉上露出畏懼和厭惡之色,本能地擺了擺手,像趕蒼蠅一樣,不屑地道:「那不過是個粗漢,不懂什麼禮數,少爺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人是什麼來路呀?我看他囂張的很呢!」高睿繼續裝作耿耿於懷,憤憤地問道。
秋蟬生怕高睿不高興,曲意討好道:「他呀,不過是松爺手下的一個打手頭目而已,您可是我們繪芳樓的貴客,您要是氣不過,我待會兒告訴珍娘,讓珍娘收拾他!」
「那倒不用,我初來乍到不想生事,而且也不想讓我的寶貝蟬兒難做呀!」
高睿一副戀奸=情熱的樣子讓秋蟬心花怒放,這樣年少多金、模樣高大俊俏又體貼入微的多情種子遇到了還哪裡有放過的道理?!想到這裡,她越發熱情如火,如同水蛇一般纏到高睿身上,大有主動求=歡之勢。
高睿邊上下其手地「安撫」她邊繼續故作好奇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他是松爺的人麼?怎麼珍娘還能教訓他?」
「呵呵,我們繪芳樓可是松爺最大的主顧,松爺『摘桑葉』弄來的那些上等貨可都要緊著珍娘先挑的!」
「摘桑葉?」
「咯咯咯,少爺是個斯文人,自然不懂這些江湖黑話。『摘桑葉』就是販賣女孩子,販賣男孩子就叫『搬石頭』。」秋蟬看到高睿一臉迷惑,掩嘴嬌笑著解釋道。
「這麼說他今天是來送『貨』的?」
「我們繪芳樓可不是什麼歪瓜裂棗都收的,他昨天才送了一個好貨色過來,在珍娘那裡得了大彩頭,所以才快活到現在才走。」
「哦?是什麼好貨色?」高睿心中一動,裝作很有興趣的樣子,想繼續打探細節。
「哎呀,我的少爺,一個還沒張開的黃毛丫頭而已,能好到哪裡去!」秋蟬明顯有些吃味,不願細說。
她朝高睿拋了一個媚眼,眼睛裡一汪春水都快溢出來了,突然抬臀坐到高睿懷裡,左手緊纏著他的腰,右手摟上他的脖子,仰起俏臉,星眸半閉,媚態橫生地咬著他的耳朵吃吃地道:「爺,去我房裡吧,讓奴家好好伺候你。」
嗅著由她嬌軀傳來的衣香發香,給她高聳豐滿的胸脯緊迫著,看到她春=情洋溢的動人表情,感受著正在自己的要害處輕輕研磨的那種凹凸有致,高睿也不由心中大動,暗忖:當一個姿色尚可的女人蓄意討好和引誘你的時候,真是要感嘆一句「和尚也是人」哪!
可惜他還有正事要辦,而且對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和這個行業的衛生條件都沒絲毫信心,所以他也只能憋著!
「漫漫長夜時間還早呢,再陪爺喝一會兒就過去,到時候讓你好好見識見識本少爺的厲害!」高睿一手挽著秋蟬動人的小蠻腰,一手端起一杯酒遞到她的唇邊,哄道,「來,再給爺喝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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