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統府最近幾天裡一直比較熱鬧,各部官員講講出出,瞧丫、呼車來來往往,自從江蘇的方實力派俯稱臣之後,各地實力派人物也紛紛派親信進京,向中樞進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免成為中樞削藩行動的無辜極牲品。
如此一來,這等在侍從室接待處的人就排起了長隊。原來的會客室、休息室已裝不下這麼多客人,只好在屋外搭了幾座軍用帳篷,做為接待處。
楊度是侍從室秘書長。他可以很方便的見總統,自然不用等在侍從室接待處,而且,也因為這個原因,一見楊度回了總統府。原本等在侍從室接待處的客人紛紛上前套近乎,想請楊秘書長幫忙,以便儘快見到總統先生。
可是楊度現在正煩著呢,哪裡有心情幫忙?當下擺脫眾人,叫來一名副官,駕駛汽車將他拉到了統帥堂。
到了統帥堂這裡。楊度可就得排隊了,於是在警戒區會客室等候總統召見,與他一起等在這裡的還有各部官員,眾人見楊度臉色鐵青,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沒怎麼與他搭訕,楊度也樂得清淨,獨自坐在角落的一張沙上,閉目養神,這一閉眼,那眼皮就有些睜不開了,於是,很快楊度就沉沉睡了過去,直到秦四虎將他喊醒。
已是下午兩點。正是上班時間,楊度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見總統一面,至於公務,他現在確實也顧不上了,還是先解決了這個政體問題再說別的。本站斬地址已夏改為:聊聯凹鵬卿嵌請登6圓讀
楊度跟著秦四虎進了統帥堂,見到了兩眼通紅、哈欠連天的民國大總統。
「哲子,你現在不去辦公,過來找我,可是有什麼緊急公務?」
趙北坐在辦公桌後,懶洋洋的問了一句,這精神頭確實不怎麼樣,這段日子裡,他的睡眠很成問題,好象又回到了當初在武漢的那段時光,每天的公務都很繁忙,根本找不到什備可以真正放鬆的時候,別的公務人員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可是作為總統,趙北卻是不敢懈怠。交代給各部的公務很多都需要他跟蹤監督,這可以避免走彎路,也可以提高政府工作效率。對於爭分奪秒的中國而言,趙北自問還算個合格的元。
但是這位元先生現在卻因為過度的勞累而有些神經衰弱,白天沒精神,晚上失眠,就像一根繃得過緊的彈簧,似乎有折斷的可能,這讓趙北也非常擔心,本來這幾天是打算給自己放幾天假,跟著夫人去北戴河散散心的,可是由於前幾天英國遠東艦隊和日本聯合艦隊在黃海舉行了一次海軍聯合演習。這使趙北有些警懼,不得不改變了休假計刑。
由於趙北沒有滿足英國對西藏的覬覦之心,英國政府非常不高興,因此與日本搞了一系列的小動作,與當初「東北亞危機」時的表現截然相反,由於歷史改變得太多,趙北也摸不清英國人到底想幹什麼了,所以,這假期就暫時取消了。至於總統先生什麼時候才能去北戴河散心,這愕看德國特遣艦隊什麼時候趕到青島,等中德兩國聯合軍事對抗演習開始,或許總統先生就不必去北戴河了,他可以去青島散心。
本來,德國艦隊早就應該趕到青島的,可是由於巴爾幹戰爭突然爆,德國皇帝一個命令,那支德國特遣艦隊就在印度洋西海岸逗留了一段日子,直到德國政府與英國政府達成了某種「默契」德國訪華特遣艦隊才得以繼續向中國航行,前天剛剛離開新加坡,離青島還遠著呢。
或許,英國與日本舉行聯合海軍演習也有與中德聯合軍事對抗演習相抗衡的意味在裡頭。不過趙北還是決定繼續原定演習計劃,與英日針鋒相對,畢竟,這是表明他的立場,必須讓德國皇帝明白,中國向德國靠攏的決心是不可動搖的。
此舉肯定會繼續刺激英國政府的神經,雖然現在巴爾幹戰爭正酣,英國不可能全力關注遠東事務,可是英國畢竟是頭號強國,只需要通過支持日本,就可以達到遏制中國的目的,對此,趙北不得不警怯,這幾天裡,他忙著召見各部主官,就是為了商議應變之策。
此時楊度過來。要求單獨面見總統,趙北弄不清楚他想幹什麼,於是也沒廢話,見了楊度的面,就直接切入正題。
楊度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日拜見總統,楊某隻想問一句話,若有衝撞之處,還望總統海涵。」
「你問吧,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逆耳的忠言,我也是聽得進去的。」
趙北指了指沙。先坐了下去,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楊度在對面坐下。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秦四虎,然後扭頭看著總統。
「敢問總統先生。你現在到底是打算搞憲政呢,還是搞政?」
楊度這話問的直白。趙北三愣,說道:「暫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總統是聰明人。聰明人說話不拐彎抹角。現在的形勢明擺著,總統威望日高,國會權力日衰,議員只知拉幫結派,借伸只知投資掙錢,草民只知吃飽穿暖,如此一個國家,全民憲政的道路現在是走不通的,這個國家需要一位強人來治理,這個強人只能是總統,總統也有這個能力掌握全局,說得再直白些,那就是大權獨攬,國事均出於總統一人之手,國策亦由總統一人制訂,如此才能國泰民安。天下無事,若干年後,國家富強。國民睿智,屆時,再行憲政,還政於民,則總統便可名垂青史了。」
楊度越說越興奮。趙北很快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楊度這是在勸趙北搞獨、裁呢,所謂「刮政」其實可以看作是「獨、裁」的同義詞。
雖然面無表情,可,心北的心裡卻是非常的高麼叫」雪中送炭。這就是
其實趙北早就在頭疼現在的這個政體問題,按照憲法精神。現在的國家是憲政,立法權、司法權、行政權也是分開的,表現在政治權力的分配上,就是總統要接受國會的監督,重大決策也必須接受國會的審議,雖然趙北當初早就通過袁世凱和北洋集團之手在憲法裡頭埋伏下一個「總統制」的先招,可以有效的控制國會,而且,由於聯合陣線占據國會議席多數,因此,目前的這個國會只是趙北手裡的木偶,現在的政體,實質上就是政,但是沒有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這是可以扯皮的。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為:腳聯凹鵬嵌請登6圓讀
國會現在是木偶,但是這個木偶終究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聯合陣線也絕對不是鐵板一塊,這一點。從前不久的外蒙古風波就可以得到證明。考慮到長遠利益,趙北早就在謀「進一步削弱國會權力和影響力的行動,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底下可以看出總統心思的部下也一直沒有出現,再加上這兩年裡政治力量的整合尚未完成,因此,趙北也就一直隱忍著沒有採取關鍵性的行動。
現在,楊度突然主動站出來,勸總統再大光明的推行「政」大權獨攬,以一人號令天下。完全踢開那些阻擋總統政策推行的絆腳石,以最高效率完成國家的崛起戰略,並在適當的時候還政於國會,屆時。真正的憲政時代就到了。
趙北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他將楊度放到現在這個位置上,初衷就是讓這個。「君憲先鋒」為他的大權獨攬衝鋒陷陣,因為在歷史上,這個楊度就是袁世凱搞「洪憲帝制」時的急先鋒,是帝制失敗之後被共和政府通緝的「帝制六禍」之一,這個人,他的政治主張確實非常適合強人政治。
當然,袁世凱稱帝失敗。這不能怨楊度,只能怪袁世凱目光短淺。沒有看清時代潮流,而且北洋集團內部也不團結,段棋瑞那幫北洋元老帶頭挖袁世凱的牆腳,洪憲帝制要是能成功才叫怪。
這就是前車之鑑,趙北當然不會重蹈覆轍,他不想稱帝,也不想家天下,這些過分的妄想在時代的腳步面前已不現實,趙北只是想做一段時間的政治強人,將全部大權掌握在手裡,以方便推行他的政策,充分利用歷史給他的機會,將這個虛弱的國家帶上強國之路。
所以,只要這個「共和憲政」的帽子不扔,趙北推行「政」的行動未必就不會成功。畢竟,他現在已有足夠的威望,手裡的軍事力量也遠比歷史上的北洋強大,團結在他身邊的忠誠部下也遠不是段棋瑞、馮國障那幫與袁世凱貌合神離的人可以相比的,如此綜合考慮之下,這楊度的建議就顯的非常及時和明智了。
或許是見趙北沉吟良尖。楊度便又催促總統下定決心。
「這兩年裡,總統主持工業建設,支持地方自治,改善國家形象。推行現代法律,提倡文化教育,種種舉措,都深得民心,所謂「萬民景仰」若不趁此良機一舉決定大勢,以後再有風吹草動,這「政,就不易推行下去了。度以為。以目前我國國民之素質,尚未到全面實行憲政之時,就以國會那幫前清遺老遺少的眼光和手段,他們只能搗亂,不能建設,這個國家,現在還是需要一位說一不二的強人領袖的。」
見楊度不像是試探,趙北決定亮出部分底牌。
「哲子,你這話說得有些道理,但是這件事情不能心急,許多時候,穩紮穩打才是正道。關於「政,一事,我確實考慮過,不過目前人心到底如何,我也拿不定主意。既然你也說政比較現實,那麼,不知你肯不肯為我奔走此事?」
「如何奔趙」
楊度問道,雖然表情很平靜,可是心頭卻是狂跳起來,這次過來跟總統進言,他是借著酒勁過來的,雖然「政」確實是他的主張,但是他心裡也多少有些賭一把的心思,現在看來,他還是摸准了總統的心思,這次投機可以說非常成功。
「先造輿論。」趙北站了起來。
「輿論好說,但是先從何處著手呢?」楊度問道。
趙北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停住腳步,說道:「先從經濟達省份著手。現在江蘇省長人選尚未確定,不知哲子能否替我去江蘇走走?」
這話里的意思非常明白,趙北打算讓楊度去做江蘇省長,並利用這個機會在當地大造輿論,為趙北的「政」製造民意。
「度願為總統效大馬之勞。」
楊度急忙站起,深深一稽。心中非常興奮,他本來就想外放它省。做些務實的事情,現在,他不僅實現了這個願望,而且也進一步取得了總統的信任,以後,這仕途走的就更穩當了。
楊度放下了心思,這煩悶感覺立刻消散,心情愉悅。
至於趙北,也是同樣的心情舒暢,他甚至認為自己的神經衰弱已好了一半了。
「哲子,去了江蘇,你好好的表現,只要你的這個「政先鋒,做得好,將來,你也是可以青史留名的。」
總統的鼓勵讓楊度更是信心滿滿,「政先鋒」做得好,將來能不能青史留名不好說,但是將來的總統第一副手卻恐怕是非他莫屬了,那麼,他也能更好的實現他的治國理想了。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就是讀書人的理想。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只要選對了效忠的對象,書生也能指點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