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下旬,胡適在《新月》雜誌上刊登了兩篇文章——
《我們走那條路》和《人權與約法》。
他在前者中提出「五鬼論」,高呼:我們要剷除打倒的是貧窮、疾病、愚昧、貪污和擾亂五大仇敵。
這五大仇敵之中,帝國主義不在其列,因為帝國主義不能侵害那五鬼不入之國。
之後在1933年,胡適在對新聞記者談話中,又提到了第六隻「鬼」,叫做仇恨。這個鬼不但鬧民國,而且禍延友邦,鬧到東京去了。
胡適認為,日本軍閥在華暴行所造成之仇恨,到那時已頗難消除,依然在國內形成了所謂的「鬼」,日寇不該繼續用這種手段來侵略華國,因為這只會讓華國不斷生出仇恨。
對於胡適及其「六鬼」論,魯豫才在《出賣靈魂的秘訣》中諷刺道:
胡適博士不愧為日寇的狗頭軍師。如果日寇大發慈悲,採用胡博士的條陳,那麼,所謂「忠孝仁愛信義和平」的華國固有文化就可以恢復。
因為沒有了暴行,就不會有仇恨了啊!
全面戰爭爆發前,胡適一直主張與日本和談,雖說早些年始終批判國黨和校長的獨裁,後來又跑去寶島任職。
總之,這是個很複雜的傢伙,有人說他好,有人說他壞。
而他一直主張和談這事,是一生的黑點,魯豫才等人十分厭惡他的那套說辭。
葉洛和他的關係也只能說點頭之交,「林徽因的共友」、「婚禮的證婚人」就是他們間最親密的關係。
之前剛在天津港見過這傢伙,因為林徽因也在,葉洛不想這麼一個大文豪深陷各種政治問題中,便非常隱晦的提及了一些事。
沒想到這傢伙根本坐不住,自己還在金陵遊玩,他卻已經在上海灘被捕了。
問題就出在他的第二篇文章上。
《人權與約法》一文,指出現在的社會嚴重缺乏人權,經常侵犯人權的並不是個人或團體,而是金陵國民政府。
胡適要求儘快制定一部法律,至少是趕快制定一部所謂的「約法」。
不久前,胡適還發表過《我們什麼時候才可有約法》、《知難行亦不易》等文章,強烈呼籲約法,他強調這是一切的基礎,金陵國民政府決不能繼續蠻橫獨裁下去。
胡適的言論反映了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的立場,在輿論界引起了較大的震動。
羅隆基、梁實秋等著文響應他的呼籲,有人在不同場合下支持胡適。
這下可真的觸發了金陵國民政府的「天條」,即便胡適和校長夫婦的私下關係不錯,也逃不過制裁。
戴立以「肆行反動」的罪名封禁了新月詩刊,並在胡適的上海灘居所里將其抓捕,送往了龍華監獄。
一切與這些文章和新月報刊相關的人都倒了十八輩子血霉,有一個是一個,誰都沒逃過情報處特務們的抓捕。
戴立甚至還派人到金陵以及北平等地去抓捕相關詩社成員,要讓這些文人知道誰才是天,他們的筆桿子可不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唐腴臚和葉洛說完這個,遠在天津城幫葉洛設計葉氏百貨總部大樓的林徽因便打來了急電,希望他能從龍華監獄裡把胡適撈出來。
「阿洛,嗚嗚嗚,果然還是你最靠得住。」林徽因泣不成聲,因為這事忽然發現學問再好,名氣再大,都是空,在強權面前,只有人脈才是一切。
安撫完林徽因,葉洛不敢怠慢,立即和孟小冬起程返回上海灘。
臨行前張樂怡哭得梨花帶雨,送了好多首飾和珠寶給這個乾妹妹,還囑咐她有空就常來宋公館玩。
張樂怡確實愛聽戲文,還經常一擲千金去捧自己喜歡的戲子,但那就像有錢人捧明星一樣,心裡並未把戲子當做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對象,反而更像是隨手養的阿貓阿狗。
在梨園有多年經歷的孟小冬比誰都清楚這點。
而現在這位財政部長的正房和自己如此親昵,顯然是因為她的男人。
第一次,孟小冬感受到了有男人依靠的快感。
與梅蘭芳在一起時,她整天擔驚受怕,兩人雖都是民國時期京劇大家,但脫離戲台,就和普通百姓沒啥區別。
軍閥頭子們對她的身子虎視眈眈,連下野許久的那些人都敢肆無忌憚玩弄他們這種知名戲曲大家,更別提還在高位上的那群傢伙。
梅蘭芳罩不住她,甚至連一個妾室身份都給不了。
現在,跟了葉洛,還沒一點兒名分,卻已經能和軍政界高層的妻子們談笑風生,完全不用賠笑。
張樂怡還和她說:「如果嫌棄那些女人太煩,你就直接把她們趕出去好了,你是阿洛的女人,不管有沒有名分,都不用理會她們。」
這就是他的男人給她所帶來的底氣。
也許在葉洛眼中,這是微不足道的一些小事,可對曾經的孟小冬而言,這是多麼遙不可及的東西啊。
火車上,聽完這些,葉洛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摟住她,安撫她,看得蔣梅英也想要抱抱,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雖然和葉洛有過魚水之歡,但十七歲的蔣梅英還是要以學業為主,等到了上海灘,就讓她先認小媽碧雲霞做乾媽。
葉雨樵的幾個女人里,除了上次葉家出事跑掉的三姨太佩芬外,大房李淑珍有三個孩子,二姨太李文婷有一個女兒,但葉雨樵沒認,就一直寄養在外公外婆家,此事葉洛和葉雨樵提了很多次,葉雨樵卻不願意鬆口。
唯獨小媽碧雲霞沒有孩子。
她年紀也就比林如仙虛長一歲,今年剛三十,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而今年四十一的葉雨樵操勞過度,在男女之事上已經有些不太行。
小媽可能這輩子都沒孩子了。
因此葉洛想著讓蔣梅英認小媽做乾媽,這樣也方便待在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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