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為了配合電車公司漲價,盧貝雅讓王竹林聯繫了大量電車公司的華工,以承諾給他們漲工資為由,讓他們去和糾察隊鬧。
葉洛來之前,兩批人馬出了好幾次流血事件,近乎所有電車工人集體大罷工,而最後的結果卻是電車公司恢復運營和原來的價格,卻對漲工資之事隻字未提。
盧貝雅以為這些華工很好拿捏,便讓王竹林和範本克去協商,抓一批、嚇一批再拉攏一批,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然而實際上,在工聯會的協助下,這些華工聯合起來,又開始集體大罷工,你不漲工資,我們就不開工,看誰熬得過誰。
六月份沒過完,電車公司就因此損失了近50萬大洋。因為他們已經承諾恢復電車運營,那麼各個租界的列強就開始徵收電車過路費了。
和列強一比,比利時就是個弟弟了,他們不敢不交過路費,但連電車都沒運營,交錢就等於純虧錢,算上之前虧了的資金,電車公司已然陷入到財務危機中。
盧貝雅氣得到處找人去聯繫這些電車工人,以及他們的家屬,威逼利誘的手段都用上了,愣是沒法說服這些鬧事者。
最後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幕後主使者是葉洛。
他根本沒打算放過電車公司和比利時人!
法國駐津總領事杜士蘭和完稀泥,拿著錢開開心心交差去了,反正他只要解決華工鬧事影響治安的問題即可。
那些原本要走的法國洋行商人們重新留下,事情就算完滿解決。
至於電車公司營業不營業,比利時人後續過得好不好,這和他沒關係。
杜士蘭雖然不管了,但他絕對不願意看到兩邊再起爭端。
盧貝雅知道求不了法國人,而且大概率自己這邊先搞事,葉洛又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噁心自己。
那時杜士蘭就不是不給他位置坐這麼簡單了。
憋著一肚子火,盧貝雅考慮許久,終於決定親自登門和葉洛和解,還叫上了範本克、王竹林等人,買了禮品,備了銀票,希望葉洛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沒想到他們直接撲了個空,葉洛這段時間沒再住在自家別墅里,而是居住在少帥府,整天與張漢卿等人混在一起。
雖說張漢卿因不抵抗政策而失去了北方,但在天津城,這裡還是他的私人地盤,沒人敢去少帥府造次。
盧貝雅這批比利時人本就和張漢卿不對付,不敢舔著臉過去拜訪,只好灰溜溜的離開了。
天津城,少帥府。
「放開我!放開我!」房間裡傳出張漢卿如野獸般的怒吼聲,但無論他怎麼喊叫,外面的人都裝做充耳未聞,該聊天的聊天,該打麻將的打麻將。
仿佛裡面的世界和他們完全無關似的。
「貳萬,吃!」于鳳至伸手拿走葉洛打出的那張貳萬,笑道,「二少爺今天的手氣似乎不怎麼順啊。」
「姐姐,二少爺這幾天都從我們這兒贏了好幾百大洋啦,是該不順了,不然咱們還怎麼玩呢?」
趙一荻笑顏如花,和于鳳至一唱一和,似乎關係很不錯。
四人麻將,最後一個搭子是不太懂麻將的施劍翹。
而在大門口,張漢卿的副官胡若愚神色焦急,一邊往裡看看,一邊觀察牌局,心裡有一萬個不知所措,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此前剛到天津城,葉洛就象徵性的來了一次,後面就一直處理著電車漲價風波,現在事情辦完了,他再度登門,依然沒有見張漢卿。
前幾天他約了于鳳至等人吃飯,這才把大煙的危害性仔細說了一遍。
陸小曼染上了一點菸癮,要不是葉洛遏制的及時,遲早有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張漢卿也是如此。
了解了大煙的歷史和可怕後,于鳳至決定必要讓張漢卿戒了大煙。
幾人合計,葉洛便出了計策。
胡若愚以為二少爺會用什麼好法子,沒想到如此簡單粗暴。
張漢卿的菸癮還得從多年前說起。
在與郭松齡的交戰期間,楊宇霆訪問張漢卿的部隊時,發現了他萎靡不振、身形消瘦的樣子,於是他提醒張漢卿說:「漢卿啊,雖然戰況嚴峻,但你也別忽視了身體,別還沒把郭鬼子打敗,自己先倒下。這樣吧,我派人給你送些東西,你好好放鬆一下。」
隔天,張漢卿的營中收到了幾套嶄新的菸具和大量大煙,自此走進這條不歸路。
本來他還只是當做消遣,淺嘗輒止。
但在北方淪陷,各種壓力纏身後,張漢卿沒能抵擋住這些,開始了大量吸食。
等葉洛過來時,他的菸癮已經大得嚇人,而且在日寇的設計下,還染上了嗎啡癮!
此時的他,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針孔,每十五分鐘就要注射一次嗎啡!
葉洛簡單的粗暴治療方式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于鳳至她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除此以外,葉洛還找了著名醫生米勒過來協助治療,把這種事交託給專業人士。
四人雖然打著麻將,嘴上歡快,心裡卻都很著急。
「於姐,趙四妹妹,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我們要相信他。」葉洛拿著麻將牌淡然說道。
原歷史上,張漢卿戒菸成功了,所以他相信只要自己引導得當,這不是什麼難事。
而在葉洛來天津城快一個月後,消息傳到南邊,校長又患得患失起來,連忙差夫人直接去葉公館,去和白秀珠、小阿俏幾女打麻將,刺探口風。
校長夫人倒是渾不在意這些,樂得從葉氏服裝里抽點零花錢,和幾個年紀較小的妹妹談天說地,然後再逗逗葉家那幾個滿地亂跑的第三代玩。
眾所周知,校長夫人膝下沒有子女,但十分喜歡小孩子。
她一來,就直接認了葉灼華、葉紅豆、葉荷、葉浩這四個小傢伙做乾兒子,乾女兒,整天抱著玩耍,倒更像是孩子們的媽媽。
也就是在這個時間點,校長夫人都還沒離開葉公館,戴立卻帶著一群特務氣勢洶洶的跑了過來,竟是要直接抓捕葉雨樵!
喜歡1928:巨商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