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的話,讓我當時嚇了一大跳,差地從座位上摔了下去。
「王、王處長……你說的大老闆是哪一位?」
「在我們局裡面,除了那一位之外,還有誰能被叫做大老闆的?」
我身子有些發軟,連忙說道:「王處長,你不要再開玩笑了,我膽子小,經不起你這樣嚇唬……」
「臭小子,誰有空嚇你?」王軍不管三七二十一,幾乎是半拉半拽地幫從座位上扶好,隨後從上到下掃了我一眼,替我整了整衣領,又拉了拉衣角,對我說道:「這次是大老闆親自點名要你去見他的,你一會兒可要給我注意了,不要丟了我們749局的臉面。」
我傻愣愣地點了點頭,隨後才想到了一件事,開口問道:「王處長,首長他為什麼要見我啊?」
王軍臉上露出笑容,對我解釋道:「這件事情說起來,還是因為那個唐三藏的原因……」
原來,自從知道了基金會派人來到國內之後,上級那邊便一直非常緊張,深怕真的讓他們找到了「唐三藏」的下落,而這次科布道姆在南方的行動,更是刺激到了上級的神經。
眼見敵人已經依靠能力者的能力,在追蹤「唐三藏」的比賽中後來居上,領先了我們,經過上級領導的討論,終於批准了王軍他們三個調查小隊組長的請求,批准了調查行動重啟。
不過當首長問起王軍有沒有把握在基金會的人之前找到「唐三藏」時,他給出的答案,卻無法讓首長滿意。
按照王軍的估計,雖然現在正在超算中心日夜趕工的三胖已經在數據模型上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成功將可疑目標縮減至了四位數,但即使是這樣,除非是發動更大規模的調查行動,否則仍然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才可能將名單上的目標對象調查完畢。但這樣一來卻又失去了保密性,反而可能會驚動同樣在追尋「唐三藏」的基金會人馬。
而且即使是這樣,比起通過竊取記憶直接獲得了「唐三藏」容貌的基金會特工來說,我們能夠找到「唐三藏」的可能性依然並不大,因為我們現在唯一報以希望的可疑人物名單,其實不過是建立在「唐三藏」真的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來為自己謀取了利益的前提上。這裡必須還要考慮到「唐三藏」可能並沒有利用自己的能力賺錢,或是他賺錢的方式,超出了我們的猜測範圍。
因此,就算王軍有多麼不情願,他也不得不告訴首長,調查小隊能夠在基金會之前找到「唐三藏」的概率,其實連三成都沒有。
聽了王軍的敘述,我不禁失望道:「怎麼會這樣?王處,你不會是太過危言聳聽了吧?」
王軍搖了搖頭:「我也希望自己危言聳聽了,但事實就是如此。」
「可這和首長要見我有什麼關係?」
王軍拍了拍我的肩膀,為我揭曉了答案:「四九,如果我說有人能幫助我們搶先基金會一步找到唐三藏的話,那麼那個人,只可能是你,林四九!」
「我能找到唐三藏?」這話讓我不由一驚,抬起頭盯著王軍。
「基金會能後來追上,比我們更接近唐三藏的下落,那都是因為科布道姆這個能力者。既然如此,那我們要追上甚至趕超基金會的腳步,就必須同樣藉助能力者的能力,而這件事情,我思前想後,只有四九你的能力才是最適合的!」
這時候,車子已經開進了京城的主城區,不知道什麼時候,兩輛掛著軍牌的吉普已經一前一後把我們夾在了中間,不過他們的樣子,並不像是有什麼歹念,倒像是要護送我們似得。
在這兩輛軍車的開道下,我們很快便進入了西四南大街,走了沒多久,便拐進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小胡同,然後就是在這胡同里轉啊轉啊,繞啊繞啊,根本看不清到底要去哪裡。
不過那個時候的我也根本無心去關心車子前進的方向,因為在聽了王軍的話之後,我的心情也向這輛紅旗車前進的方向一樣,雲裡霧裡,暈頭轉向的,遲遲無法從王軍的話里清醒過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我回過神朝外面望去,發現我們已經來到了一個胡同口,一名衛兵正站在車頭前把車攔著,另外一名衛兵則敲了敲車窗,檢查我們的證件。
等車子再開動,之前護衛我們的兩台軍車已經不見了。林紅旗把車開進了裡面的一處院門,隨後在院子裡的一位衛兵的指揮下,把車停在了一處空地上。
雖然之前沒看清車子的方向,但看著周圍古色古香的建築,再聯想到之前王軍的話,我已經猜到了這裡是哪裡,只是我也沒有敢和別人確認的膽量,只能老老實實坐在車子裡紋絲不動,等候王軍的指揮。
王軍下了車後,先是和指揮我們停車的那個衛兵說了幾句,隨即便拉開車門,低聲對我說:「還愣著幹嘛?趕快出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跳的更快了,血液湧向了頭部,讓我腦袋一片空白,連接下來該幹什麼都不知道。
見我沒有反應,王軍不由分說,幾乎是拽著我把我從後座上拉了出來。
我還來不及多想,他又對我伸出手問道:「四九,你的槍呢?」
我也馬上醒悟過來,往身上一摸,把局裡配發的手槍掏了出來,在遞給王軍的時候,卻因為太過慌張,一下子竟然把手槍弄掉在了地上。
咔噠。
聽到手槍落地的聲音,我的一顆心立刻提了起來,扭頭看向身邊的那名衛兵,深怕對方誤會了什麼。不過還好,那衛兵只是看了我們一眼,便把頭轉了過去。
這時候,王軍已經把槍撿了起來,嘴裡還埋汰道:「多大的人了,用的著那麼緊張嗎?」
你以為?老大,這可是去見首長啊!
我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卻沒敢把這話說出來。不過神奇的是,在心裡說出這句話之後,我之前因為要見首長而產生的侷促和不安竟然也神奇的消失了。
王軍回到車裡,把我的槍交給了林紅旗讓他先替我保管,便領著我朝著院子深處走去。
在路上,王軍先是仔細地叮囑了我一些見首長時的注意事項,隨後便走在了我前頭專心領路。我們在院子裡東拐西繞,走了又差不多十分鐘後,才到了要去的目的地。
穿過一扇有工作人員守候的大門,王軍領著我進入了一間辦公室。
這件辦公室並不大,不過三十幾平,房子裡的裝飾顯得很老氣,卻非常乾淨整潔。而在辦公室的角落裡,一號首長正坐在沙發上,借著一盞落地燈的燈光在那看一疊列印紙。從沙發邊上那印著紅色「絕密」字樣的文件袋來看,不用說,他一定是在看「唐三藏」寄來的那兩封信件,只是不知道首長看的具體是哪一封?
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王軍已經原地敬了一個禮,對首長說道:「首長,林四九我已經帶來了,請首長指示!」
說完這些,王軍立刻對著我甩了一個眼色,我連忙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抬頭挺胸,用自己認為最標準的姿勢敬禮說道:「749局調查處三科調查員,林四九,向首長報到。」
首長放下列印紙,抬頭看了我一眼,很隨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幾分親切的微笑:「林四九嗎?坐吧,放輕鬆點,不用那麼緊張,說起來,這次我找你來,也是有求於你啊。」
我剛放下手,聽到這句話,立刻又抬了起來,敬禮道:「首長有什麼指示請儘管吩咐!只要您有什麼需要,我一定做到!」
「不是我有什麼需要……」首長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嚴肅:「林四九同志,需要你的人,是我們的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