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湛一點都不知道吳用的壓力,就算知道估計也會拍拍其肩膀語重心長。沒有壓力哪來的動力懂?
每天狂奔在作死道路上的薛湛樂此不疲,三天兩天竄門不說,還要找機會增加相處的時間。就像這樣。
「明天就是五天一次的大朝了,國公爺也要回城吧?剛好同行。」算好時間薛湛直接上雄獅營堵人。
朱麒麟不置一詞,馬繩微揚打馬向前。
薛湛隨即跟上。
烏熊一等神助營直接落後五個馬身,特意空出位置讓兩人的馬並駕齊驅。
朱麒麟往後看一眼,薛湛佯裝無意引開注意,此等如同默認的舉動讓烏熊一等越發認定兩人在一起的事實。
薛湛忍笑忍的肚子疼,一路東拉西扯趕在城門落鎖前進城,進城後也不分開走,而是跟著朱麒麟一道到了忠國公府。
薛湛下馬,借著門前懸掛的燈籠打量眼忠國公府,笑道:「今日前來認門,改日也好前來拜訪了。」
朱麒麟:「」我什麼時候讓你來拜訪了?
對方眼裡的嫌棄薛湛看的明白,但烏熊一等沒看明白呀,只以為自家國公沉默就是默認了,一時間頗有點接受不能。
國公爺你們才認識多久?確定關係就罷了還要認門!是不是太快了點?按這速度明天是不是就得上門見父母了?!
「時候不早,湛就不多打擾了。」薛湛拱手。
烏熊急了,忙給朱麒麟使眼色。
朱麒麟莫名其妙,沉臉喝斥:「有話就說!」
烏熊一臉你真是沒救了屬下當真是操碎了心的表情瞥眼自家國公,隨即沖薛湛笑著拱手道:「一路忙著趕時間,世子也還沒用晚膳吧?若不嫌棄就在這一道用了如何?」
薛湛一臉猶豫,視線卻偷瞄朱麒麟,嘴裡道:「那怎麼好意思,國公爺勞累一天,」
烏熊載斷其話:「再怎麼樣飯還是要吃的,世子還請不要嫌棄才是。」
朱麒麟雙手抱胸,他到想看看兩人到底玩什麼花樣!
最終薛湛半推半就的進了忠國公府,朱麒麟去換衣服,薛湛抖著腿在花廳喝茶。
烏熊這邊趕緊找了管家讓廚房備上好酒好菜,一咬牙把酒菜設在碧心亭。
朱麒麟換了衣服出來,玄色圓領錦服,區別於一身殺氣騰騰的戎裝,也區別於威嚴加身的官服,一身玄色更像一世家公子,舉手投足風度上佳。再加上有那張臉加持,當真是濁世公子世無雙!
薛湛眨下眼,笑道:「難得見國公爺換下窄袖戎裝,如此風采當真絕世無雙。」
前來通報的烏熊都聽的耳朵一紅,正主卻是不動聲色。
「國公爺,酒席備好了,設在碧心亭。」
原先神色不動的朱麒麟當即臉上一沉。
薛湛忙道:「聽聞國公府碧心亭滿池蓮香,池中映月,夏能解署冬能解憂,湛早就心神嚮往了,還望國公爺不要吝嗇美景才是。」
進了門總歸是客,朱麒麟還不至於在客人面前失禮,只冷冷盯眼烏熊給待會算賬的眼色,衣袖一甩雙手往後一束,前頭領路。
薛湛給烏熊一個安撫眼色,轉身忍著笑抖了下肩膀,快步跟了上去。
所謂碧心亭是國公府游湖的中心亭,有婉轉水榭連通,池中栽了各色蓮花,微風吹來滿鼻清香,解署又解躁,確是個夏日好去處。
不過朱麒麟鼻子敏感,一進亭子沒忍住就打了個噴嚏。
薛湛一臉懵逼。男神原來你也會打噴嚏呀,長見識了,不過男神你打噴嚏也還是那麼美,果真是一切看臉呀。
如果設宴在碧心亭讓朱麒麟冷臉,那當整整十二個大菜上桌時,朱麒麟冷冷盯眼烏熊。
「這是何意?」
世子第一次上門總不能跟平日那樣簡單吧,還跟以前一樣冷著臉又沒行動,還想不想好好談戀愛了?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烏熊遲疑道:「這不是世子每次來都給國公爺您送了吃食嘛,」言下之意是,總要還點禮才有來有往不是?只有來沒有往這可不像樣。
酒足飯飽,薛湛告辭,出門時特意拉著烏熊悄聲說了幾句。
「這事不亦宣揚,國公爺要問起烏將軍還是裝作不知為好,畢竟會惹來非議之事,還是少宣之於口為好。」
已經徹底掉溝里的烏熊滿口應下,回頭對朱麒麟的至問一口咬定是看世子第一次上門,國公爺好不易有個『朋友』等云云,讓朱麒麟雖有疑惑卻也無從問起。
這邊回到侯府薛湛還在笑,老太太常氏瞥他眼:「阿湛為何事而笑?說出來讓我這老太婆也樂呵樂呵。」
薛湛又笑一下:「孫兒認識了一個朋友,很有趣。」
「怎麼個有趣法?」
「很難解釋,待有空孫兒介紹給奶奶認識。」
常氏笑了:「好,我等著。」
哄睡老太太薛湛到定遠侯書房。
「伯父。」
「阿湛來了?快進來。」招呼人上茶,見其抿了口這才問:「虎豹營訓練可還順利?若有困難別自己撐著,你伯父我還沒老,總能使幾分力。」
「伯父放心,一切順利,要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侄兒不會撐著不說的。」
薛晉之鬆了口氣:「那就好。對了府里現在你嫂子管家,有什麼缺的用的只管派人去說,我已經打好招呼了,還有關於換院子一事,你現在身為世子,住以前的院子的確太小,還有伺候的,一個大丫環也的確是小少了,房裡伺候的也該挑一個,畢竟你年紀也不小了又暫時不能娶妻,總該有個貼身的。」
誰說古人古板來著?粗來我絕對不打死你!
薛湛抹把臉:「換院子的事就算了,懶的麻煩,至於伺候的人也不必添了,有夏翠一人足夠了。」
「你的意思是收用大丫環?」
這話被夏翠聽見了,就算伯父您貴為侯爺也會糊你一臉信不信?明的不行來暗的,給您的補藥里下點不舉藥什麼的不要太簡單呀!
「夏翠從小與吳用有婚約在身,我原意是讓他們年底完婚的。」怕定遠侯再給他房裡安排人,忙道:「侄兒心裡有分寸,伯父就別操心了。對了,薛琦跟薛琅呢?他們出府也有幾個月了,現在如何了?」
見薛湛實在不願意,薛晉之也不勉強,回道:「我給了他們幾個鋪子,安排兩個老手手把手教,聽說成效不錯。希望他們能早日成材,也能早日為侯府分憂。」
「侄兒到覺的分憂一事不急於一時,但親事上面的確需要上點心了。」
薛晉之擰眉:「你都還沒成親,他們成什麼親?」
薛湛哭笑不得:「侄兒這事是自願的,與他們有何關係?」
「這事你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
薛晉之載斷其話,薛湛想了下也沒再急。橫豎就侯府歷來最佳成親年紀二十還有一年,可以慢慢勸。
兩人就餘下的事再商議一番,薛湛告辭,薛晉之暗自點頭言其懂事了很多,卻不想他放心的還太早。翌日早朝就被唬的頭皮發麻。
事情起因是有御賜參皇太孫朱瞻基生活過於奢侈,又言朱棣賞賜太過,已遠遠超歷代皇孫等云云。
薛湛當時就精神抖擻了。朱瞻基是誰?遠的明宣宗不說,近的那可是他的好基友好竹馬!參他的好基友問過他沒?分分鐘變嘴炮教你重新做人信不信?
「皇上,臣有話說。」
早被煩的不要不要的朱棣就等這句話了,大手一揮:「說!」
薛湛出列,沖御座拱手:「皇太孫乃太子嫡長子,皇上嫡長孫,高祖嫡長曾孫,天生貴胄身份尊貴,莫說是奢侈浪費了些,就是花銷用度皆用御賜,飲食瓊汁享用玉露也是不為過的。」
「滿口胡言。」
薛湛反問:「嚴大人的意思是皇太孫不夠格享受這些規格?那在嚴大人眼裡誰才夠格?」
嚴御使畢竟是老御使,面對薛湛尖銳並且明顯帶坑的話並不慌張,拱手道:「老臣只道皇太孫身為皇長孫,理該帶頭勤儉用度以身作責才是。」
「嚴大人的意思是太子驕逸奢侈了?」
「臣並沒有這麼說。」隨即沖太子拱手道:「太子歷來勤儉節約毫不鋪張浪費,其品格之高尚實是我輩楷模。」
薛湛步步緊逼:「既然太子已經足夠勤儉節約了那還要皇太孫以身作責?」
「正是因為太子勤儉,皇太孫才更該上行下效才是。」
「嚴大人的言下之意是皇太孫不學太子勤儉,就是不孝?」
嚴御使拱手。雖沒明言,但行動上已經證實。
「皇太孫不學太子勤儉就是不孝,那太孫面對皇上一片慈愛之心卻要拒絕就不是不孝了?」話題又轉了回來,薛湛偏頭:「於私,太孫是皇上嫡長孫,所謂隔代親,長輩喜愛晚輩送點東西怎麼了?所謂長者賜不敢辭,難道太孫要把皇上賞賜的東西束之高閣才算孝?」
視線一掃,眼含睨視:「於公,太孫仍『皇太孫』,是太子嫡子,皇上嫡長孫,高祖嫡長曾孫,是我大明皇室三代第一人,如此貴極身份難道就不該區別於常人?」
朱棣適時接口,看著嚴御使:「皇太孫使用的御賜之物都是朕賞賜的,嚴愛卿若有異議可以找朕相商。」言下之意就是不要找個小孩子麻煩,有膽色對著他噴!
問題是誰敢對著朱棣噴?為了這點小事跟朱棣對噴那是嫌棄命太長!再說也沒有因為賞賜的東西太多去找皇帝麻煩的,天下都是朱家的,賞點東西又不是搬空國庫,真心不是大事。
最後這事就這麼虎頭蛇尾的了結了,君臣交換個眼色,不約而同把這頁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