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兔崽子給老子站住!」老定遠侯撐著拐杖鍵步如飛前頭六歲的薛湛腿踩風火輪,爺孫兩個一大清早就圍著整個定遠侯府繞了一圈。
對此情景侯府奴僕已經見怪不怪見著人曲膝行禮爾後淡定退到一邊給爺孫倆讓道。
「給我站住!」老侯爺站定一聲怒吼。
六歲的薛湛回頭微仰下巴:「你讓我站我就站那我多沒面子?」
老侯爺氣的直喘氣:「我是你爺爺讓你站住怎麼了?你爹都要聽我的更何況你這兔崽子!」
「我爹要聽你的並不代表我要聽你的,我爹聽你的並不代表我就要聽我爹的!」
老侯爺差點被繞暈中氣十足吼:「那你聽誰的?」
薛湛不甘示弱吼回去:「我聽我奶奶的!」
「你奶奶也要聽我的!」
「死老頭子青天白日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腰!從來都是你聽奶奶的哪輪到奶奶聽你的?!」
「放肆!」
「放你屁的肆!死老頭子你再吼我一個試試!」小薛湛叉著腰那叫一個鼻孔也朝天。
老侯爺指著他氣的臉紅脖子粗。
老夫人常氏扶著丫頭跨出門,先瞪眼小薛湛:「一大清早就鬧騰,沒個清淨。」
被瞪也不生氣那態度叫一個憨厚:「奶奶早。」
「不早了跟奶奶進去吃早飯。」伸出手常氏牽小薛進屋,臨進門瞪眼老侯爺:「你跟著幹什麼?去去,你早飯不在這,在書房。」
老侯爺一臉被懵逼:「為什麼?」
常氏也是來氣了:「你還有臉說為什麼,昨兒一頓早飯就沒消停過你要說教要教訓人找別的地方說去我就想吃頓安生飯!不就幾根竹子嘛犯得著那麼說我孫子?」
老侯爺也是無語了:「那是幾根竹子嘛,那是我好不容易從南方移栽過來的,通共就活了那麼幾根再說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你喜歡我犯得著勞命傷財弄幾根破竹子杵那嘛?」
「喲幾根竹子就顯能耐了?我讓你弄了嘛?我還喜歡星星月亮呢,你薛大頭有本事也給我摘下來呀!」
老侯爺氣結:「那東西是我想摘就能摘的嘛?我要能摘那我還不得上天呀?」
抹把臉小薛湛覺的自己應該聽了一場假吵架。
最終老侯爺還是厚著臉皮湊上桌一起吃的,被常氏各種嫌棄也不惱,該吃吃該喝喝,吃完喝完照舊提拎小薛湛出門。
小薛湛也不是吃素的,滑不溜溜出對方控制範圍警惕盯著他:「我跟你說死老頭子,你要是敢揍我一下我就跟奶奶告狀!」
老侯爺眉頭一挑:「告什麼?告我揍你?」說著就要伸手揍,小樣兒,想他千軍萬馬都闖過不知多少回了,還會怕個小王八羔子告狀不成?
「不,我會跟奶奶說你背著她說她越老越糊塗,還說她越發愛使小性子子!」
「」快要摸到人的手唆的一聲收回來,老侯爺咬牙切齒:「你爹一股文人風氣,你娘大家閨秀,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小王八羔子?一肚子黑水!」
小薛湛看著老侯爺一臉正經:「奶奶說我像你,我是小王八羔子,那你就是老王八羔子?」話音才落人已經唆一下竄出老遠,抓人沒抓著的老侯爺那叫一個氣呀。
「小王八蛋你給老子回來!」
小薛湛在遠處招手:「回不來了,還有老王八羔子,你不是我老子!我老子是我爹,你是我爹的老子,所以你是我老子的老子?」
老侯爺都要被繞暈,見人一溜煙要跑忙喊:「一大清早的又滾哪去?你就不能在家好好呆著?」
「我去找我的好基友!」
話音才落人已經跑的沒影了,老侯爺拉長脖子瞧不見人了,忙招呼府里侍衛:「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跟上去,這京城三教九流的,他一孩子出了事怎麼招?」
有像二爺這樣的孩子嗎?一拳撂倒一個壯漢一點問題都沒有呀!
侍衛心裡這麼想,但還是麻利的分出兩個人追了上去。
小薛湛已經跑出老遠了,好在府里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尋著路線追過去還是找著人了。
「二爺。」
「二爺。」
正坐在街邊小攤子的小薛湛吃的一嘴油,滿臉嫌棄:「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慢呀,我一碗麵吃一半了都!」
兩個侍衛熟門熟路的坐到旁邊,其中一個盯著小薛湛那碗油呼呼一看口味重的麵食:「二爺又吃這麼口味重的麵食,回頭老夫人又該說我們沒看好二爺了。」
大戶人家一慣注重養生,早飯鮮少吃口味重的,但做為魂穿人氏的薛湛他從上輩子就吃慣重口呀!
另一個人也是挺無奈的:「二爺早飯還沒吃飽?」
聞言,小薛湛也是一臉無奈:「很難吃飽呀,粥就那麼點份量,包子就那麼大一個,吃雙份都只夠墊底的。」常氏一慣吃的精細,幾十年如一日,總不可能讓她來牽就他,打那麼久來,他吃著吃著已經習慣背著常氏加餐了,說來這事還是死老頭子教他的。
兩人成親幾十年,死老頭子牽就常氏幾十年,餐餐吃不飽餐餐背著加餐,嘖,妥妥真愛呀!
穿越前就被脫單的戰友微信里秀一臉,穿起後被兩個古人秀一臉,小薛湛死魚臉的想,他可能假穿越了一場。
一碗油呼呼的面吃完,小薛湛一抹嘴巴:「走,去太子府。」
太子府里小皇孫一本正經放下書,沖小薛湛頷首:「你放心,我已經跟我父王說了,不會讓你做我伴讀的。」
「這就好,」小薛湛呼口氣,佯裝抹了下汗:「昨兒為這事我一宿沒睡著,好懸有驚無險。」
原本想給小夥伴一個驚喜結果小夥伴一點都不願意差點變成驚嚇,朱瞻基想想都不對:「做我伴讀不好嗎?皇爺爺為給我挑伴讀,整京城合適的不合適的都給刷了一遍,你都不在原名單之內,是我求了父王才硬把你添上去的。結果你到好還不願意,害我好心當成驢肝肺平白欠父王一個人情。」小夥伴不是長房,雖說二房也是嫡出,可爵位是由大房繼承的,這時候老侯爺還在是寵他但之後呢?能撈到什麼好?但成為他伴讀就不一樣了,不說能在他皇爺爺面前露臉讓他皇爺爺記得,待年長之後衝著他的面子他皇爺爺也不會不記著不是?
小皇孫為他操碎了心,小薛湛這邊卻是心裡吐糟兩父子說人情,呵呵,莫不是假父子?
心裡吐糟嘴裡卻道:「非也非也,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怎麼能被伴讀之名牽扯上呢?你要知道伴讀伴讀,每天不是伴就是讀,所謂有日久生情也有日久生厭的,像這樣隔三差五聚一聚見一面就剛剛好,距離產生美知道不?」
小皇孫一臉我聽你胡扯我就是蠢的表情。
科科,小樣兒你還太嫩,小薛湛一臉無害笑下:「不說這些了,來,我今兒又有一個新遊戲,叫真心話大冒險,就咱們倆玩,不帶別人。」
然後,傍晚太子回府,小皇孫照舊去給父母請安。
小皇孫一本正經頷首,一旁伺候的宮婢太監陸續退出去關上門。
太子跟太子妃對視眼:「這是怎麼?基兒可是有事?」
朱瞻基一臉嚴肅,小臉上滿是天家威嚴。身為天家皇長嫡孫,打從落身娘胎份量就不可同日而語,自懂事他就清楚這點,所以也嚴格要求自己要擔起這個身份,不能給天家丟臉,不能給皇爺爺丟臉,更不能給父王丟臉。
朱瞻基一本正經。
太子:「???」
太子妃:「基兒有什麼事儘管說,你父王不能給你做主娘給你做主!」
兒子打出生就沉穩老成,像今天這樣嚴肅還是第一次,夫妻倆頓時心都要疼壞了,太子心都一軟:「基兒可是有什麼事要辦?」
朱瞻基一本正經的臉都要崩不住了。
太子跟太子妃心跟著一提,眼都不敢眨生恐漏了什麼。
然後。
一本正經盡顯天家威嚴的小皇孫,崩著一本正經卻快要崩潰的臉,雙手插腰張嘴一唱。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讓我們來做運動」
隨著清唱還配合動作,一本正經臉的朱瞻基那種生無可戀想要撞牆的感覺都要變成實質了。
太子:「」
太子妃:「」
然後。
「噗!」
「噗!」
小皇孫更生無可戀了,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自己作的死躺著都要完成了。
哪怕從此威嚴再無!
這才是男子漢!
可是還是很想死腫麼辦?
自此,小皇孫三個月沒出門,每天的請安都是同手同腳完成的,太子跟太子妃則是完全崩不住,見一次笑一次,有時還惡劣道:「基兒上次跳的舞叫什麼來著?給父王母妃再跳一次唄?」
小皇孫崩潰的想他可能碰到了一對假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