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緣一向都好,就連動物和生物對她都比別人更熱情。
陸白堅持的越來越困難,眼前越來越模糊,甚至覺得眼瞼都要抬不起來。他感覺自己會死在這裡。對,就是快要死的那種感覺。
不!
他不能!
他絕對不能死在她眼前。那是一種罪殘酷的懲罰,堅決不能。
他在最後一點意識中,用盡全身力氣拉了拉手邊的那根繩索一樣的東西。很快的,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在上浮。
那個玩的正開心的女孩,在他眼裡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直到……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見了。
余笑是真的玩的太開心了,特別是魚群圍著她轉的時候,她感覺不光是海洋對她來說有多驚奇,她自己也成了魚蝦眼中的驚奇生物。
所以,她和魚蝦的感覺,應該是一樣的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發現自己相機的鏡頭下,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捕捉到那個男人的身影了。她回過身來找了找。
一眼看到的除了魚蝦,就是海藻之類的,沒有他。
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四處在找,但是,並看不到他。
她大聲的喊,喊不出聲音。她知道,他也聽不到。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去吶喊,就好像這樣喊著,她就能找到他似得。一顆心,彷徨,無助,害怕,恐懼……
他去哪了?到底去哪了?她在心底無數次這樣問自己。
她在海里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游。找不到他,還是找不到他。
絕望又疲憊中,她突然想到,他會不會先上去了?
對,肯定是先上去了。
她趕緊也暗示人家要上去。很快的,她也緩緩的上浮。
……
陸白在岸上緩解了好一會,並將身上所帶的唯一兩顆藥全部吃下去,才慢慢的好起來。
「先生,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送您去醫院?」岸上的工作人員關心的詢問。
「不用。」陸白坐在椅子上,依舊是沒有徹底恢復。
「先生,您的朋友也已經暗示上來了。」這時,一名工作人員過來跟他說話。
「好,拉她上來吧。我剛剛不舒服的事,就不要跟她提了。」陸白交代一句。
「好的。」
陸白做了個深呼吸,將狀態調整到最好,在余笑上來之前,已經走到岸邊去等她。
她一定是嚇壞了。
余笑浮上水面的時候,模糊的眼罩下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她擔心是自己看錯了,一把就將眼罩給扯了下來。
「陸白。」她幾乎什麼都沒顧,就衝上來要抱他。可是,身上的潛水服太重了,她才邁開步子,腳下就打滑,摔了一跤。
陸白連忙上去扶她,她卻連站都來不及站起來,就一把抱住他,「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以為你又不要我了。」
陸白的猶如刀割,「抱歉,讓你擔心了。」
余笑緊緊的抱著他,不肯鬆開。
「先起來把衣服脫下來,太沉了。」過了一會,等她的情緒稍微好一點,陸白才跟她說話。
余笑點點頭。知道他沒事,而且還在,一顆心,總算是歸位了。
將厚重的潛水服脫下,感覺渾身輕鬆多了。主要是,一顆心輕鬆了。
「怎麼不說話?」兩個人手牽手,一路上,卻都沒有說話;最後,陸白先開口問她。
余笑好似是還沒緩過神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還在生我的氣?」陸白腳步停下來,轉身把她的雙手都握在手心裡。
余笑還是搖頭,「沒有,我就是……就是覺得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是不是潛水太累了?」
「可能是吧!」
「那就在這裡休息一晚?」陸白徵求她的意思。他是希望能休息一晚在走,不然他還真擔心自己的情況是否能把她安全帶回去。
但是,隨身的藥吃完了,如果在這邊休息一晚,若再出現不好的情況,他可能就沒得自救了。
所以,兩難。
最後,余笑還是搖頭,「還是算了吧。」
「好,那我去開車。」
余笑點頭。
……
上了高速,余笑還是無精打采,可能是一天下來累了,但是又好像不是。
她總感覺心裡亂亂的,像是不安,又像是莫名的躁鬱,反正就是不舒服。而且小東西也好像還沒緩過神來,一直呼呼大睡。
「累了就睡會。」陸白側目過來看她一眼。
「陸白,你臉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余笑在潛水上岸的時候就想問他了,可是他又很忙的樣子,她就沒來得及問。
「可能是潛水的時候太悶了,一開始確實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已經好了。」他回答的不以為然。
「我剛剛在水裡看不到你的時候,我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現在想起來,她還覺得心有餘悸。
「還怕我被大鯊魚吃了?」陸白開玩笑的問她。
余笑被他逗笑了,沒再接話。
就在他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她卻開口,「我當時就是害怕極了,那種恐懼,就好像是要失去你了似得。我發瘋了一樣在海底找來找去,找的精疲力盡,幸好我沒有真的失去理智,還知道上岸來看看。」
「當時是想跟你打個招呼的,但是看你和魚兒玩的那麼開心,就沒有打擾你。而且,當時的感覺確實有點糟糕,所以就直接上去了。」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自己的情緒有點不太正常。」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總之就是莫名的不安,煩躁。
「睡一覺就好了。」陸白摸了摸她的頭。
他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大抵是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內心深處有一種默契,當其中一個人不好的時候,另一個人也會莫名的不安。
這種應該就是心理感應吧?!
「不要。萬一你一個人無聊了怎麼辦?」余笑不肯休息。
「不會,開車一點都不無聊。」
「那我也要陪著你。」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那麼寶貴,她又怎麼可能浪費在睡覺上呢?
「那就坐好了,不許亂動。」
「動也不行啊?」
「會影響我的注意力。」
「我知道了,你是想說,我吸引力太強,會影響你開車是吧?」余笑自我分析著。
陸白只是笑笑,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