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寶詫異的轉身,見王岩一身西裝革履的站在自己面前,舉手投足之間,道不盡的風流優雅。
這很奇妙,明明以前還是個孤僻冷漠的男人,只因換了靈魂,渾身的氣質就變得天差地別。——若不是自己知道真相,誰能想像得到,這個男人骨子裡裝著一個女人的靈魂?
顧安寶驚訝得不行,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這裡,才問道:「你怎麼來了?」
裴黎君嘴角勾著笑,「我為什麼不能來?我如今可是國家科研院的寶貴人才,秦家又跟科研院的人關係密切,我收到請柬,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說著,一手動作自然的搭上她的肩上,另一隻手指給她看,「喏,看那邊,不光我來了,盧安旭也來了。」
前方不遠處,幾個穿著軍裝制服的男人正在談話,其中一位正是少將盧安旭。
顧安寶嚇壞了,臉色也跟著白了幾分,「你現在還在他手裡做事?他沒察覺到不對勁吧?」
「嗯,也許察覺到了……也許沒察覺到,誰知道呢……」裴黎君懶洋洋的說著,隨手拿起桌上果盤裡的水果,餵到顧安寶嘴邊,「葡萄,吃不吃?」
顧安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現在是吃葡萄的時候嗎?!
「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你得想辦法脫身啊,現在這樣不是長久之計,總有一天會穿幫的!……」
顧安寶絮絮叨叨的說著話,裴黎君已經把葡萄放進自己嘴裡,「唔,好甜……我去幫你看看有沒有橘子,你愛吃橘子的,對麼?」
剛轉了個身,就被顧安寶一把抓住手,顧安寶氣惱的說道:「我在跟你說話呀,你不要葡萄橘子的啦!」
裴黎君垂眸,看向顧安寶抓住自己的那隻小手,末了一笑,「甜心,你是在擔心我嗎?」
顧安寶簡直要抓狂了,「不要喊我甜心!」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這不是逗你玩嗎。」裴黎君無所謂的笑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放心吧,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脫身了。」
「那就好……」顧安寶鬆了口氣,可是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狐疑的看向裴黎君,「你準備怎麼脫身?你該不會……準備再換一次身體?」
話剛說完,顧安寶自己就先否決了這個可能性,「不能啊,你現在是一個人,沒有人幫你操作儀器,怎麼進行移植……」
裴黎君又撿起一顆葡萄,吃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一個人當然不行,所以我從那些實驗體裡面挑了兩個人幫我。」
顧安寶心中一驚,「實驗體?可是……你不是說,那些人都是殺人犯嗎?!他們不是好人!」
裴黎君噗嗤一下,差點把葡萄汁噴出來。
顧安寶大窘,「你笑什麼嘛……」
裴黎君哭笑不得的擦了擦嘴角,「甜心,你真是太可愛了。」
顧安寶:「……」
裴黎君笑了一會兒,微微俯身,在顧安寶耳畔慢條斯理的說道:「怎麼辦才好?……其實,我也是殺人犯呢。」
顧安寶怔住。
是啊……
裴黎君她……殺了王岩……
怔愣之時,手裡被塞了一個東西。
裴黎君說:「禮物。」
顧安寶低頭看,是一張塔羅牌,稍稍有些愕然。
為什麼要送她塔羅牌?
翻開來看,是曾經在實驗基地時,她抽到的戀人牌。
她還記得,裴黎君當時說,戀人,是塔羅牌里解釋愛情最好的一張牌,暗示戀情將向彼此關係更親密的方向發展。
現在想想,還挺準的……
她和陳昱珩馬上就要訂婚了。
「你翻開的方式不對哦。」裴黎君突然說道,「這樣翻開的話,就是逆位的戀人了。」
顧安寶抬頭看她,眼中迷惑不解,「逆位?」
「雖然是同樣一張牌,但是正位和逆位的意義大不相同呢,逆位的戀人……可能是在暗示一段關係的結束,又或許,是一種充滿毀滅性的愛的關係。」
顧安寶不高興的別別嘴,「你別嚇唬我行嗎?」
真討厭,最近收到的禮物都不太對勁。
裴黎君低聲笑,「禮物,好好保管哦,紀念我們那一個月的落難生活,怎麼樣?」
「知道啦……」顧安寶皺著眉,把塔羅牌放進自己的小挎包里。
不遠處,盧安旭朝裴黎君揮了揮手,裴黎君伸手在顧安寶的臉蛋上輕輕刮擦一下,道:「我過去了,回頭見。」
顧安寶看著裴黎君走過去的背影,不知怎麼,噗嗤輕笑出聲。
真是個膽大妄為的女人,裝男人裝得這麼理直氣壯,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
正想得出神,一隻強健有力的手臂忽然將她攬進懷裡。
陳昱珩口吻淡淡的問:「是熟人嗎?」另一隻手已經抽了紙巾,在顧安寶臉上被碰過的地方擦拭。
顧安寶張嘴就想說出答案,可是思及場合不對,唯恐被人聽了去,又不由得閉上嘴。
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扒著陳昱珩肩頭,小聲說:「等回去了我再告訴你。」
陳昱珩狐疑的看她一眼。
這時,浪漫溫馨的音樂聲響起,從外面傳來歡呼聲。
婚禮,開始了。
可愛的小花童,穿著背後帶翅膀的禮服,撒著花瓣雨走過來,後面是新郎和新娘。
顧安寶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只覺得新娘什麼的,果然是婚禮當天最美的女人,以她見秦虞僅有的那麼幾次印象來看,今天的秦虞無疑是最漂亮的。
就連趙清遠那張放蕩不羈的面孔,今天再看,居然也多了幾分可靠。
啊……不知道自己結婚那天,能不能和秦虞一樣漂亮呢?
顧安寶忍不住偷瞄陳昱珩一眼,她和他……會結婚吧?
陳昱珩不動聲色的將她往懷裡帶了帶,兩人貼得更近,他非常不愉快的壓低聲音道:「下次再讓我看見,我直接敲斷他的手。」
顧安寶聽著陳昱珩惡狠狠的聲音,忍不住想笑。
嘻嘻,小氣吧啦的……
顧安寶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陳昱珩的眼中閃過驚疑,不確定的看她,「女人?」
「嗯。」她點頭,「具體的,結束後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現在……不太方便說。」
陳昱珩煩躁的皺眉,「就算是女人,也不可以。」
顧安寶:「啊?」
陳昱珩:「聽話。」
顧安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