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沐浴完,渾身透著淡淡的怡人香氣。
他們氣息相近,都是一股清新的薄荷味道……
似乎緊緊靠在一起時,氣味便愈加濃烈,盤旋在鼻尖,充斥摧毀著理性。靳鶴下意識循著誘人的味道俯首,下頷靠在她頭頂,髮絲柔軟順滑,像絲綢一般划過,髮絲里也藏著香味,讓人控制不住想捏碎在掌心的味道。
秦鵲雙臂圈繞住他脖頸,借力踮腳,倚靠在他身上,生疏的輕吻著,沿著喉結上下左右游移。
他沒有回應她。
卻能感受到他身體的僵硬。
秦鵲有點緊張忐忑,可別無他法,她只能祈禱他像上次那般容易失控,只要發生了實質關係,以他品性,勢必不會不負責任,就算心底不怎麼喜歡她,也會對她好。
已經把底線低到了這裡,秦鵲不知自己的孤注一擲是可悲還是……
他仍舊沒有回應她。
秦鵲不安的眨了眨眼,有點害怕的輕輕啃咬他喉結,舌尖不經意微微略過,留下點點晶瑩的濕潤。
終於抑制不住的悶哼一聲,靳鶴深吸一口氣,托著她腰輕輕將人抱起,將她白皙的雙足擱在他腳面上,俯首用力吻在她額頭。
她很輕。
但所有重量集中在腳面上時,陡然有一種奇妙的歸屬感,突然讓他覺得可以親下去,吻下去。
她是他的。
順著額頭,他滾燙的唇一路攻城略地,沿著眼皮經過鼻尖嘴角,然後移到鎖骨處,廝磨啃噬。
秦鵲心尖像擦出了火花,她渾身驟然酸軟,腰肢被他右掌狠狠握住,身體隨著他侵略的動作往後輕仰。
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他埋首在她右肩處,一點一點的細碎而又沉重的吻,秦鵲拽緊他的上衣,抓住一角握在手心,咬牙忍住咽喉間的嚶嚀。
兩相對比,她似乎敗北的更快一些。
然後,他灼熱濕吻沿至耳根,或重或輕,似撩撥似挑弄。
秦鵲知道都是錯覺,他會撩撥什麼呀,是她自己沒骨氣。
可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天上隨風漂浮的雲朵,無所依又空落落的,只有他,可以攀附住。
她失控的驀一用勁兒,指甲殼嵌入他後背,嘴角也溢出一聲無法承受的喘息。
他動作戛然一頓,有極淺極淺的低笑像電流一樣穿透耳膜。
秦鵲臉頰酡紅,半是羞半是惱。
她瞪他。
殊不知這一眼是真的毫無威懾力,反而透著無盡的嫵媚,仿若無言的挑釁和邀請。
她眼梢微勾,靳鶴難以自持的吻在她眼上,然後進入正題般的鎖住她透著淡淡殷紅的唇。
沒有試探沒有猶豫,長驅直入,極盡纏綿。
當彼此呼吸徹底同一頻率,好像怎麼怎麼也不夠了……
他的手遊移在她腰間,本是下意識為之,可當指尖摸索到一截金屬拉鏈,一切便變得合理。
「嗤」一聲,衣裙半邊敞開,隱隱約約透出另一番美景。
只本能的頓了一秒,靳鶴旋即就被內心*征服,他掌心探入衣內,摩挲著那一片光滑細膩的肌膚,與上次觸感一般無二,都讓他如同魔怔一般,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白色長裙是休閒款,舒適寬鬆。
不費吹灰之力就從她削肩滑落下去,靳鶴如同剝雞蛋一般把她整個抱起來,倒壓在床上。
床單是黑色的,愈發襯得膚色瑩白。
他的吻沿著鎖骨往下,是前所未知之處。
秦鵲意亂情迷,都有點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她再也抑制不住的輕聲嗚咽嚶嚀著,低吟淺哦。
他的手抵在她後背,似乎是想解開最後的束縛。
然後——
來回沿著摩挲了兩遍,才輕輕「啪」一聲,徹底崩開。
秦鵲其實有點想笑,可沒來得及笑就被下一波侵略攻擊的軟弱無力。
肌膚緊緊相貼,再無一絲間距。
處處都是火苗,秦鵲蜷縮著腳趾,感覺他的手已觸到她腰下,指尖捻住那一層輕薄的布料。
一點點往下……
她沒來由的一陣侷促緊張。
微微一動,右腿摩擦到他的膝蓋。
靳鶴動作驟然一頓。
他神智已不清,但不知為何,突如其來的觸碰好似牽扯到他腦中神經,被重重鎖鏈囚禁在角落的理智隨著波動缺了口,一點點滲透出來,極其緩慢。
其實捨不得。
靳鶴艱難的鬆手,重新將吻落在她唇齒間。
柔軟的溫暖的透著誘人氣息的她的唇……
細碎的喘息從她嘴角滲出,靳鶴聽不得,他全身緊繃,只好兇狠百倍的封住她的唇,將所有的聲音吞沒。
秦鵲被動的承受著,還沒到最後一步,可周身已無一點氣力,原先她還能攥緊床單壓抑情緒,但此刻已全隨身體本能,她甚至都抬不起手腕去摟抱住他精瘦的腰。
吻她的唇,鼻尖,眼梢,額頭……
慎重而虔誠。
靳鶴認真的看她,她胸脯大力起伏,雙眼迷濛氤氳著水霧,唇因啃咬變得腫脹殷紅,雙頰透出隱約的粉色。
不能再看下去。
拉扯一旁的薄被將她整個人蓋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靳鶴猛地從床上撤離,他撿起零落的衣衫,壓根不敢回頭,她不知道她的眼睛也像透著誘惑,他抵擋不住。
聲音黯啞撕裂到了極致,靳鶴悶聲開口,「我去書房,你在這裡休息,明早……」他重重深吸一口氣,但空氣里也都飄著引誘活躍的不明因子,艱難的最後道,「明早談談。」
語罷,不能多呆一秒的迅速離開。
開門,關門。
不過瞬息之間。
「砰」。
伴隨著這聲音調,秦鵲的心沉到了萬丈懸崖。
她整個人還沉浸在□□中,視線迷糊,四肢酸軟,但心卻早一步清醒。
最可怕的是……
心想哭,可身子卻還微微顫抖喘息著。
緩了許久,她終於能動的攥緊薄被邊緣往上提,將眼睛也捂住。
不是丟臉不是尷尬不是後悔不是恥辱。
而是——
絕望。
還要談什麼?
是警告她不要再三番五次的勾/引撩撥,還是鄭重的告訴她他已經決定應下與許怡然的合作,訂婚結婚,為未來的妻子守身如玉?
秦鵲埋在黑暗裡,睜著雙眼,她怔了半天才發覺枕頭上大片濡濕。
處處都充斥著他的味道……
到了這一刻,才覺得真是個笑話,虧她還想著只要發生關係,就會得到所求所圖,湊巧懷孕也不怕,他會接受的。
然而,哪兒來的這些後續的後續?
秦鵲吃力的半坐起來,用被子裹住赤/裸的身體,撿起床畔的胸罩穿上。
還有一半掉落在地的長裙……
酸軟遲緩的都穿好,她掀開被子,想下床,然而還是高估了自己,雙腿綿軟壓根使不上幾分力,她踉蹌著半摔在地板,背靠著床沿僵坐著抱膝發呆。
另一畔。
盡頭客臥浴室內。
涼水源源不斷滑過身體。
卻沖刷不掉她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靳鶴只要低眉看到胸腹上的纖細紅痕,就覺得有一簇火苗在身體東竄**,攪亂一腔池水。
關鍵——
那些細小輕淺的劃痕吮跡,居然有種越看越可愛的感覺。
靳鶴一方面覺得喜歡一方面又為這種想法感到羞愧恥辱。
足足沖洗半小時,他穿著浴袍沉重的踱出浴室。
窗外仍淅淅瀝瀝下著驟雨,拉開半角窗簾,瞥了眼牆上鐘錶,不到十點,不算晚。
他蹙眉,定定思忖半晌,轉身走到桌前,彎腰拿起手機,翻到號碼,沒有遲疑的撥了過去。
「餵。」
聽筒里傳來一記平靜的女聲。
靳鶴聲音還透著難掩的嘶啞,「白日關於企劃案的事情,很遺憾,我們沒辦法合作。」
委婉卻直接的拒絕。
不說緣由,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許怡然坐在書房,從檯燈下抬頭,放下手中鋼筆,把正在修正的競標書推到一側,輕輕一笑,無奈黯然中透著失望,失望里卻又透著淡淡的解脫,「連假裝演場戲都不妥協?靳鶴,雖然我早知道你會拒絕,所以我才針對你做了這份企劃書,哎……」
她笑著輕嘆一聲,「沒想到還是做了無用功啊!」
「我不是演員。」對畔淡淡道,「希望你撐住,再見。」
旋即。
電話被掛斷。
許怡然放下手機,苦笑的看向窗外,大雨磅礴,更讓她覺得煩躁。
真是無情……
也是,能指望一個商人知冷暖懂體恤麼?就算他懂,還得看對象不是麼?
白日裡西餐廳談論時,其實她有看到靳鶴眼裡的鬆動,一念之間的事情,對他百利無一害,但——
唐劍凜帶著那個女人來搗亂時,她就知道,功虧一簣。
她不怕唐劍凜,但她怕靳鶴看向那個女人時的眼神……
深深吸了口氣,許怡然站起身,低頭把垂下來的髮絲用力捋到頭頂,她雙臂抱住自己,冷,還有點想哭,強硬了那麼多年,第一次那麼想哭……
撐住?
她要怎麼撐?該怎麼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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