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們從哪裡找來的小活寶,可真會說話啊(boss太囂張:老公,結婚吧313章)。我這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
外面幾個男人連忙點頭笑道:「美美姐,你高興就好,讓這丫頭跟著你,你得好好調教她。」
「放心,放心,我肯定會教她的,小妹妹,你說是不是?」女人掩口一笑。
許朝暮心裡無數頭草泥馬飛奔而過,你就不能把衣服穿起來好好說話?
「姐姐,他們好兇,我怕人,你讓他們出去,我跟你說說話。」
許朝暮故意往女人身邊躲,一邊躲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瞄著四周的環境。
女人果然拍拍許朝暮的肩膀,對其他人道:「難得我跟這個小妹妹投緣,你們出去,我跟她說幾句話,正好,我也累了。」
「行,美美姐,那你就休息一下,我們去吃飯。」
「好。」
許朝暮躲在一邊故意不敢抬頭,裝腔作勢,她拿手得很。
人全部走完,這個女人總算才穿上了衣服,她從床上站了起來,對許朝暮道:「多大了?」
「十八。」
「喲,這么小,難怪看著水靈靈的。家裡沒人了?」
「是啊,出來找活干。」
「那你算是找對地方了,我們這劇組,既有面子又有錢,好好乾的話,不會虧待你的,比你在外面找那種零工要划算多了。時間長了,說不定還能成名。」
「……」許朝暮滿臉黑線,只是點頭。
「你看看我們這裡的設備,都是全世界最高端的,你跟著我們混,不會吃虧的。」
「好棒,這些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呢。好高端的樣子,好高級!」
許朝暮想,這女人也真是人才啊。
逛了一圈,許朝暮瞅准了桌子上的那隻蠟燭。
女人在前面走,她跟在後面跑。
女人說什麼,她就附和什麼,盡挑好聽的說。
就在女人聚精會神看著一架攝像機吹牛的時候,許朝暮的手伸上了桌子。
「你看看,這攝像機,連支架都是最高端的。拍出來的效果,堪比好萊塢大片。每次啊,它對著我拍照的時候,我就特別享受。」女人一臉幸福。
「看看這道具,做得就跟真的一樣。看這虎皮大衣,看這金絲楠木床,可值錢了。但他們就是捨得把最好的都留給我。還有這化妝檯,都是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許朝暮想,這女人真是被洗腦了。
就在這女人閉上眼睛,沉醉在這「高端」技術下的時候,許朝暮趁她不注意,拿起蠟燭,奮力將它扔到了床上去!
很快,一團火焰就燃燒了起來!
被子、枕頭一下子就點燃了!
火一點燃,許朝暮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她沒有敢從門口走,她怕一出去就會被逮個正著,而窗口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窗外下著雪,路也很窄,一眼望過去,是一片樹林。很明顯,那是一個可以逃跑的地方。
「啊!救命!」
女人後知後覺,等許朝暮「噗通」一聲從窗戶跳下去的時候,她才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救命啊!救命!」
許朝暮趕緊捂住耳朵往前逃,頭也不敢回。
樹林裡的雪已經積得很厚了,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鞋子踩在雪上,很快就全濕了。
她飛快地往前跑,一刻都不停,就這樣跑著……
跑了很遠的路,她沒有看到有人追上來,這才回頭看過去。
大紅,熊熊燃燒,燒得天空都紅了。
雪花飄在著火的房子上,絲毫減輕不了大火的氣勢。隔著很遠,許朝暮已經聽不到那裡的呼喊聲了,她看了一眼,捂著「砰砰砰」亂跳的心口,繼續往前跑。
這樣的大火勾起了她的噩夢,十歲那年,也有一場同樣的大火,讓她永生難忘。
那一場大火,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成了她畢生的噩夢。
她記得,後來那段時間,她就經常做噩夢,夢到自己哭著喊著叫「媽媽」,哭著喊著要衝進火里去。
要不是莫叔叔一直抱著她,她想,十歲那一年,她大概就真得跟隨媽媽一起走了……
而後,就不會有這一切的一切。
沈家給了她希望,卻又掐斷這希望。
她的腳步一滯,一片冰涼的雪花飄落到她的眉心……
寒風朔朔撲面而來,似刀割一般吹在臉上,暴露在空氣中的眼睛被風一吹,立刻泛起一層霧氣。
從那塊地方逃出來以後,她就在路上踽踽獨行。
她不僅餓而且冷,小手凍得已經沒有知覺了。步伐踉蹌,搖搖欲墜,好似隨時會被風吹走一般。
她扶著路邊的樹木,慢慢走著……
不大會兒,她的小臉兒就已然泛起了青灰色,呼吸困難。
她真的很餓,餓得走不動路。
雪越下越大,她的腳已經失去了知覺,只好停在路邊歇一歇。
天漸漸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看著遠處浮起的霓虹,她的意識開始渙散。
是夢還是真?
早已分不清。
她蹲下了身子,蜷縮成一團,緊緊貼著身後冰冷的石牆,靠著它給自己一點力量。
就在她目光離散,頭腦漸漸空白的時候,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半年前熟悉的身影……
她差點叫起來,聶承朗!
但,她的頭越來越重,她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
「承……」一個字剛剛說完,許朝暮就暈倒在了路邊。
雪花飄落在她的臉上,粘在她的髮絲上,很快,她的身上就覆蓋了一層皚皚白雪。
聶承朗是出來做項目的,做完後,見著這雪下得格外好,就忍不住獨自撐傘流連漫步。
這麼大的雪,已經有些年頭沒有看過了。
他的心情很好,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沿著路邊緩緩前行。
雪中漫步,別有一番滋味。
他喜歡雪,總覺得雪是這世上最乾淨的東西,潔白無瑕,不染半分塵埃。
忽然,他走到路邊,發現一個女孩躺在地上!
他趕緊跑上前:「姑娘,醒醒!」
拂開她臉上和頭髮上的雪,他雙眼充滿訝然,許朝暮,怎麼是她……
他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這就是許朝暮。
「朝暮,你怎麼來巴黎了?!」聶承朗眼神里都是焦急,他扶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