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C蒼藍暮光V2 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1:地堡(20)

    OR7-EP1:地堡(20)

    「食屍鬼通過不停地吞噬同類、吸收變異的RC細胞進入體內使得RC細胞器官發生惡性突變,從而具備了混合型RC細胞器官或者是,完全化身為被RC細胞增生物包裹的怪物。」埃貢·舒勒按下了暫停鍵,把畫面定格在了那藏身於大坑下方的怪物出現的那一瞬間,「話說回來,食屍鬼演化到了這一步之後,即便是最願意把食屍鬼當成同類的人也不會覺得這些連人樣都不具備的怪物會和自己有什麼共同語言了。」

    「我生前見過的最恐怖的泰伯利亞變異生物也不會比它更噁心了。」坐在舒勒身旁的卡薩德嘆了一口氣。動用他手頭的資源秘密地給舒勒安排行程算不上什麼困難的事情,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在於避開羅馬尼亞各方勢力的調查——不然,第二天媒體就會報道GFG的某個科研人員竟然和臭名昭著的人販子混在一起,那可算得上是引來市民們好多天的茶餘飯後討論的花邊新聞了。「美國佬在別的事情上那麼高明,怎麼就不想辦法把食屍鬼滅絕呢?」

    舒勒沒有側過臉去看卡薩德,有些答案是他們兩人都心知肚明而不能說出來的。邁克爾·麥克尼爾和彼得·伯頓目前正在剿滅醫院中的食屍鬼,並發現了尼克·西摩爾·帕克的行蹤。由於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的探員們已經將醫院包圍,諒羅曼·舍甫琴科插翅難逃,眼下麥克尼爾剩餘的工作只是將帕克從重圍中救出並安全撤退到羅馬尼亞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但是,出現在地下停車場的怪物——或者按照慣例稱之為大食屍鬼(Archghoul)——明顯超出了麥克尼爾的預料。現在,他和伯頓必須謹慎地應敵,稍有不慎,變成屍體的就會是他們兩個。

    「見鬼。」伯頓自言自語著,「SS級食屍鬼這種稀有動物什麼時候變得隨處可見了?晦氣,實在是晦氣。」

    他從背包里翻出步槍,對準下方有著好幾對手臂的巨型怪物開火。那怪物紋絲不動,並未因伯頓的攻擊而動搖。少頃,附近的牆壁中爭先恐後地鑽出了大量的觸鬚,這些觸鬚靈活地向著麥克尼爾和伯頓襲來,逼迫兩人撤出走廊並直接面對敵人。

    邁克爾·麥克尼爾渾然不懼敵人的行動,他看準了機會,從伯頓手中接過了另一把庫因克,通過釋放出的菌絲狀RC細胞增生物敏捷地輾轉於各個水泥柱之間,敵人的觸手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他的身影。與此同時,從背包里掏出了另一把短棍的伯頓在短棍另一頭輕輕一按,短棍一端突然伸出了一把鏈鋸。幾乎光頭的白人青年大笑著揮舞鏈鋸上前劈砍向自己靠近的觸鬚,那些呈現出暗紅色或深紫色的RC細胞增生物紛紛被砍斷並在落地後不久灰飛煙滅。

    「下手輕一點,這傢伙搞不好可以拿來做彈藥包。」麥克尼爾把自己掛在車庫的天花板上,另一隻手提著那門便攜式雷射炮、瞄準了呈現出白色的巨型怪物的頭部,「生物能源驅動的雷射武器還是不夠穩定。」

    能瞬間將十幾名食屍鬼蒸發的雷射炮同樣暢通無阻地擊中了怪物的頭部,那碩大的頭顱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怪物並無停止活動的跡象。望著仍然張牙舞爪的食屍鬼,麥克尼爾並不感到驚奇。他知道這些大食屍鬼會嘗試著用大量RC細胞增生物製造出一個用來吸引火力的外殼並謹慎地將真正的軀體隱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因此直接攻擊敵人的頭部說不定起不到任何效果。

    「伯頓,敵人的四肢不,六肢算了,管他有多少手臂和大腿」麥克尼爾緊張地躲開了又一根觸鬚,他決定挪動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這些藏在牆壁里的觸鬚可能是通過這些手臂伸展出去的,我們得先把它打得癱瘓才行。」

    「這?」伯頓喘著粗氣後退了兩步,他的每一個方向都可能有觸鬚出現,更要命的則是腳下也不安全,「我一個人可沒法搞定,也許你該想辦法定位它的本體再一舉將其擊斃。」

    話音剛落,伯頓的下方猛地有觸鬚穿刺而出,要不是伯頓提前躲開,他就會變成人肉烤串的一部分。勉強躲閃開了敵人的攻擊後,彼得·伯頓在麥克尼爾的掩護射擊下艱難地靠近敵人。他們兩個之中誰也沒料到今天能在醫院裡碰到大食屍鬼——事先麥克尼爾所猜測的最棘手的局面不過是舍甫琴科的食屍鬼僱傭兵們大打出手——以至於缺乏相應的裝備,只能憑個人直覺判斷敵人的弱點。

    險些中招的伯頓並未因此膽怯,他還在嘗試著接近那怪物並斬斷其中的一隻手臂,但越來越密集的觸鬚阻礙了他的前進。若沒有麥克尼爾在後方牽制敵人的精力,就算伯頓再怎麼英勇善戰也得敗下陣來。

    已經被麥克尼爾擊中過一次的敵人明顯地感受到了麥克尼爾的威脅性更大一些,每當麥克尼爾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並嘗試用雷射炮攻擊時,緊隨而至的觸鬚就會迫使麥克尼爾從原來的地點逃離。如此折返幾遭後,麥克尼爾不得不考慮降低行動的保密性。他完全可以直接打破地下停車場的天花板並將戰鬥轉移到地面,那樣一來外面的羅馬尼亞探員也會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並趕來支援他們:即便分屬不同國家,雙方在對抗食屍鬼的戰爭上必須團結一致。

    但他不想也沒必要這麼做。

    下方的伯頓還在賣力地進攻,敵人的觸鬚和RC細胞碎片輪番往他身上招呼。避無可避的伯頓只好用上了另一個庫因克充當防護盾牌,這多少可以讓他避免被那些威力不亞於子彈的RC細胞碎片打成篩子,但並不能避免食屍鬼的觸鬚懷揣著毀掉他下半生的幸福的惡意從下方再次穿刺而出。滑稽地跳著舞的伯頓怒不可遏地將鏈鋸狀庫因克朝著敵人投擲,那庫因克不偏不倚地扎在了其中一條手臂上,而敵人用來干擾鏈鋸軌跡的觸鬚都在半路上被麥克尼爾打散了。肉眼看不見的雷射束將怪物的背部大片RC細胞增生物連同那些妄圖阻止伯頓的觸鬚一起化為灰燼,但它仍然氣勢洶洶地站立著。

    通體呈現出白色的巨型怪物向著伯頓逼近,作勢要用那有轎車大小的手臂末端將伯頓拍成肉餅。忽然,怪物的動作停滯了,它不停地顫抖著,那不規律的搖晃只會令人聯想到癲癇發作。不僅如此,那狀似凸起肌肉的外部形體也開始潰散。

    「蠢貨。」麥克尼爾降落到了地面,就在伯頓身後不遠處落地,「軀體的蠻力如何能對抗現代科技呢?比人類強大的生物太多了,可統治了地球的畢竟不會是它們當中的任何一種。」

    伯頓的鏈鋸暗藏玄機——常規的CRC瓦斯對大食屍鬼沒什麼作用,但直接將那些對食屍鬼而言堪比氰化物的劇毒物質注射進入食屍鬼【體內】就完全不一樣了。保護在食屍鬼外面的RC細胞增生物外殼無形中充當了幫凶,不然伯頓也只能拿著注射器針頭去和食屍鬼拼命了。

    「我覺得寵物會有不同意見。」伯頓笑了笑,「比如貓和狗」

    「也許,但它們的待遇繫於主人的一念之間。」麥克尼爾從伯頓手中接過了另一個沾滿暗紅色液體的【肉塊】,並把它從後方塞進了雷射炮的匣子裡,「人和人之間自相殘殺的問題尚且沒解決,一切威脅到人類生存的怪物都必須被徹底滅絕。」

    他再次按下了發射按鈕,雷射束毫無阻礙地沿著虛假的、只有嘴而缺乏其他五官的頭部貫穿了食屍鬼。心滿意足地吹起了口哨的伯頓不經意地向著那正在消散的RC細胞外殼另一側投去一瞥,驚覺有什麼東西正從裡面飛速逃跑,連忙呼喊麥克尼爾前去追擊。

    「我們走。」麥克尼爾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樓梯口,「趕快從下水道離開這裡。」

    「等等,咱們兩個差一點把命丟在這裡,怎麼能讓它跑了呢?」伯頓大呼小叫,「再說,我可是犧牲了個人的利益才給你換來了這麼多次進攻機會——」

    「你所謂的犧牲個人利益,不過是先入為主地將女性食屍鬼定義為自己的財產然後再假惺惺地將她們殺死並把RC細胞器官挖出來給我當彈藥包用。」麥克尼爾披上了在進入地下車庫時被他扔下的大衣,他萬萬沒想到這件衣服幸運地逃過一劫,於是他決定依舊穿著同樣的衣服離開,「但問題是,消滅每一個食屍鬼——除了那些對我們有著不可或缺的重要價值的——本來就是你的工作,你這慷他人之慨的作風該收斂一點了。」

    「唉,你得理解我的心態嘛。」伯頓沮喪地跟在麥克尼爾身後,「我這輩子有不少女人,但是我還沒和女食屍鬼交往過呢況且——」

    「我們還得想辦法把帕克拉攏回我們這一側。」麥克尼爾的提醒讓伯頓清醒了不少,「能在帕克逃跑時主動斷後的食屍鬼,大概和他有著不淺的交情。雖說帕克現在的立場非常尷尬,我們至少要先把他重新爭取到我們這一側再對他身邊的其他人或食屍鬼動手。」

    事實上,麥克尼爾還是有些不放心。之前的挫折讓他對羅馬尼亞的相關機構保持懷疑態度,除非羅曼·舍甫琴科今天就死在這裡,不然事情只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如果舍甫琴科僥倖逃過一劫,即便這個烏克蘭商人的力量會因此而遭受重創,他勢必會前來打擊報復。

    所有的推敲都指向了同一個結論:罪大惡極的舍甫琴科今天必須死在這裡。但是,動手的人不能是麥克尼爾也不能是伯頓。遠在場外的博尚等人更派不上用場。

    「長官,醫院內似乎還有病人正在接受手術。」繼續向著醫院上層進攻的羅馬尼亞探員們很快抵達了手術室附近,「但我們並不確定裡面的情況。」

    「今晚這裡的情況十分反常,保安人員或者說外面的食屍鬼警衛都是他們臨時換上的。」康斯坦丁·傑萊里在兩名探員的保護下和佩特雷斯庫一同前往上層,「先抓緊時間控制其他建築,不能讓外面那些躺著睡覺的傢伙搶了先。佩特雷斯庫先生,等我的命令,大家一起去突襲現場。真的惹了麻煩,我來承擔責任。」


    「不,還是我來吧。」佩特雷斯庫瞪了他一眼,「你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說不定下次等待著你的就是停職調查。這種事,我有經驗,你只管交給我。」

    康斯坦丁·傑萊里端起步槍,邁進了最後一個走廊。那裡已經躺倒了十幾具屍體,其中有食屍鬼也有人類,不過在場的食屍鬼探員們不必為失手殺死人類而承擔任何責任,反正任何同食屍鬼勾結的人類會得到近乎等同食屍鬼的待遇。「佩特雷斯庫先生,你幹這一行三十多年了,犯不上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去犯個大錯我來。」

    兩人爭執了半分鐘,實在不想繼續浪費時間的佩特雷斯庫自己帶著人衝進了手術室。傑萊里緊隨其後,他們迅速控制了所有沒來得及逃離現場的護士和醫生,而後勢不可擋地沖入了手術現場。

    「請你們離開這裡。」其中一名戴著眼鏡的醫生用英語嚴厲地呵斥道,「閒人免進。」

    「這不是羅曼·舍甫琴科嗎?」傑萊里看清手術台上的老人的相貌後,頓時眼前一亮,隨即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證件,「根據我國的《打擊食屍鬼犯罪法》,我們現在要逮捕這個人。」

    「他犯了法,那是他自己的問題,但醫院又不會拒絕給罪犯治療:我不會讓我的病人死在手術台上或者是被別人從手術台上抓走。」另一名同樣戴著眼鏡的醫生發話了,他的英語口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如果你們執意要把他帶走,那也是在手術結束之後。」

    佩特雷斯庫見狀,走上前來和傑萊里商議了兩句。隨後,佩特雷斯庫帶著大部分人員撤出了手術室,只留下傑萊里和另外兩名探員看守現場。有了老探長的保證,康斯坦丁·傑萊里的情緒放鬆了不少。既然那位身經百戰的老兵說這裡沒有食屍鬼,那他願意給舍甫琴科一個體面的下場。

    十幾分鐘後,手術終於結束了。醫生們小心翼翼地將手術台推出了手術室,站在外面的探員們一擁而上,但被傑萊里攔在了兩旁。就在等候手術結束的這段時間裡,他將舍甫琴科的情況告知了上級,並決定按照規則辦事。如果不想被事後追究責任,事事都按照規章來做當然是最穩妥的。

    康斯坦丁·傑萊里寸步不離地跟隨著手術台前進,他和醫生們一起進入了電梯中,而他的同僚們已經在門外做好了準備。對這個躺在手術台上的衰弱的老人,傑萊里沒有半分同情,他當然知道舍甫琴科暗中僱傭食屍鬼乃至放縱食屍鬼從事危害人類的種種活動,這一切都是為了換來再多的錢都買不到的東西:生命。有朝一日,或許傑萊里也將迎來死亡成為壓倒一切的恐懼的那個時刻,但現在他還無法體會舍甫琴科的遺憾和迷茫,更不會說半句為對方開脫的話。

    「請離病人遠一些。」那名英語口音很奇怪的醫生又發話了,「你們的身上全是細菌。」

    「抱歉。」傑萊里不以為然,「我得確保犯罪嫌疑人始終處於自己的視線範圍內。當然,我可以稍微後退幾步。」

    然而,下方的探員們並不同意讓羅曼·舍甫琴科正大光明地從正門離開,他們聲稱附近建築中的食屍鬼很可能殺人滅口或是伺機劫走重要犯罪嫌疑人。於是,傑萊里詢問了醫生們的意見,並決定臨時從附近的體檢通道離開。這條通道是為體檢時的人山人海預留的,平時並不開啟。

    就在載著舍甫琴科的手術台經過體檢通道的那一瞬間,附近猛然間鑽出了一個刺耳的報警鈴聲。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理解他們遇見了什麼。同樣驚慌失措的醫生們左右為難,這些以救死扶傷為天職的人們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被捲入所謂危害人類安全的案件中,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附近的傑萊里。

    「這個報警聲怎麼和德國產的RC細胞檢測門的報警聲一模一樣呢?」傑萊里也愣住了,但他隨即意識到了更恐怖的緣由,「你們安裝在這個位置的健康監測設備到底是什麼?」

    連這些醫生們也回答不出來,他們爭先恐後地撤出了健康監測裝置的測量範圍,只留下舍甫琴科和手術台停留在原地,但警報聲仍未停止。被傑萊里方才的一番話說服的探員們互相使了個顏色,不約而同地舉起步槍向著躺在手術台上動彈不得的舍甫琴科開火。見屬下未經指示擅自動手,傑萊里連忙勸阻,但為時已晚,倒霉的舍甫琴科已經變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人體碎塊。

    「你們」傑萊里只覺得眼前一黑,他還沒考慮過把舍甫琴科當場擊斃這種事,而且他相信審問和敲詐一個大亨的收益更高一些,「佩特雷斯庫在哪?」

    「高級探長前去追蹤身份不明的SS級食屍鬼了,他不在這裡。」其中一名率先開火的探員理直氣壯地答道,「不必擔心,長官。如果我們今天會因為殺了這個畜生而被追責,那羅馬尼亞也就完了。」

    「唉,我不是說這件事」傑萊里嘆了一口氣,「先把情況上報吧。」

    康斯坦丁·傑萊里在心中把佩特雷斯庫的全家親戚問候了個遍,他覺得自己早該明白佩特雷斯庫剛才那麼殷勤地主動承擔責任就是為了這時候馬上撇清關係——而且老探長起碼該找個更合適的藉口,難道不是佩特雷斯庫自己說那個突然冒出來的SS級食屍鬼可以暫時不管嗎?然而,現在他說什麼都晚了,羅曼·舍甫琴科已經是個死人,眼下傑萊里必須硬著頭皮交差。

    他著實誤會了身經百戰的老探長。不過,正在鑽下水道的佩特雷斯庫大概早就料到了傑萊里會暗自埋怨自己。

    把羅曼·舍甫琴科交到探員們手中,等同直接宣判了那個烏克蘭人的死刑。許多服務於羅馬尼亞打擊食屍鬼犯罪總局的探員都有親朋好友葬身於食屍鬼口中,這些人憑著對食屍鬼那不共戴天的仇恨繼續戰鬥著,沒有什麼能夠勸說他們放下那份仇恨。佩特雷斯庫或許是個例外:他是個單身幾十年的老光棍,性格也孤僻得很,誰也不知道這麼一個無牽無掛也沒工作動力的傢伙為什麼會來從事高危行業。

    披上被打濕的外套,年已五旬的老探長撿起了馬路上一塊有著金屬光澤的碎片。

    「這就是它選擇了奪路而逃的原因嗎?」他端詳著碎片的輪廓,「沒見過的工藝」

    一路追尋著血跡和未能徹底消散的RC細胞增生物的痕跡,揚·佩特雷斯庫孤身一人來到了戰場之外。他對自己的經驗、能力、運氣都有著充足的信心,尋常食屍鬼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連能夠化身成為RC細胞混合體怪物的大食屍鬼也一樣。

    老探長嘆了一口氣,把碎片裝進隨身攜帶的口袋裡,繼續向前追蹤。剛走出幾步,不遠處的路燈下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個穿著不合身的燕尾服的紳士,戴著遮住了整張臉的白色面具,活像是剛從假面舞會上走出來的大亨。

    「Nu mai urm?ri?i, este bine pentru noi to?i.」

    佩特雷斯庫後退一步,右手摸上了庫因克的開關。

    「【德拉貢內斯庫】。」他擠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好多年沒見了,老朋友。既然回來了,這次就別走了。」

    「咱們兩個都一把年紀了」那紳士轉過身,直視著佩特雷斯庫,「還像個小丑一樣到處廝殺,有意思嗎?」

    「沒意思。」佩特雷斯庫亮出了雙刃斧子,「但是,我得把你送到地獄給他們道歉。」

    RC細胞增生物集合成的斧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開了地面,然而站立在那裡的紳士卻在轉瞬間從佩特雷斯庫的視野中消失了。老探長環顧四周,再沒找到敵人的半點蹤跡,連之前追蹤的線索也斷了。他氣憤地大喊大叫了幾聲,而後蹲在下水道出口旁聯絡同樣氣急敗壞的傑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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