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nt管理局 第二十五章 夢境崩潰

    兩人接著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是崇恢，不得不說他的日常生活實在乏善可陳，畢竟一個在前半生需要和馬桶糾纏的人，而且是和別人家的馬桶，當然不能要求他的交際空間有多大。

    不過……

    「等等……」季澤覺得有些不對，「為什麼有警察過來了……」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兩人的意料，只見兩名身著警服的人上前來，一左一右架住是崇恢，不由分說就要帶他走。

    「這個發展是怎麼回事？」大叔摸摸下巴，

    「按理來說夢境中的一切事情都是符合他內心的期望的——難道說他對於穿制服的人有某些特殊喜好？」

    「你說的喜好是某些不可描述方面的吧？」季澤把眼前的灌木叢撥開，他們兩個和是崇恢之間相距不遠，所以可以清晰的看到是崇恢拼命想要掙脫出來的樣子，不過也只是徒勞而已，「這似乎不像是心甘情願的樣子。」

    「呃……」大叔比劃了兩下，「難道是……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情趣？」

    「我總覺得你明明就很理解是怎麼回事……」季澤的目光一直放在那邊，是崇恢被帶上了一輛車，「不太對，我們跟上去看看。」至少在夢境中有一件事比較方便——季澤隨手攔下一輛車，把司機拽了出來：「抱歉，借你的車用一下。」

    兩人上車，季澤的運氣實在差勁，隨手攔下的車也破的不行，不過也來不及計較了，季澤熟練的換擋跟上了前面的警車。

    走了一段路之後，外面的情況卻忽然變了。

    「這是什麼情況？」大叔從車窗中伸出腦袋，看著外面的景象目瞪口呆，「我在做夢吧？」

    「這不是廢話嗎？」季澤忽然伸手一把將大叔拉回來，「看起來在我們兩個談人生的時候發生了某些事情。」

    大叔剛剛把頭縮回來，外面一個白色的物體高速飛過，發出震鳴，車窗玻璃也應聲而碎。這輛車真正做到了四面漏風。

    副駕駛上，身經百戰如大叔也感到了奇怪，畢竟外面到處都漂浮著一件日用品。

    是的，就是馬桶。

    「我說大叔你怎麼說也是見過世面的，怎麼還會被幾個馬桶嚇到？」季澤看了一眼大叔奇怪的臉色。

    「可是按理來說，是崇恢應該不會在自己的夢境中提出這樣的要求吧？」大叔說，「雖然我這樣想有點主觀臆斷了——但是如果是我的話我這輩子也不想見到這東西啊！」

    「沒錯。」季澤點點頭，「也就是說，夢境現在似乎是不受那隻燈泡控制的。而是是崇恢的潛意識在控制著，大概是他對此的恐懼感太深，才會導致這種情況……」他還擅自給夢魘起了代號。

    「如果我是是崇恢的話，我現在大概只有一句話了，」大叔看著外面的世界，沉吟道，「夢境體驗極差。」

    季澤忽然一個急剎，大叔差點飛出去貼在玻璃上。

    「……剎車之前就不能說一聲嗎？！」大叔捂著臉哀嚎。

    季澤挑眉示意他看前面：「來不及說了。」

    大叔順著季澤的手指看過去，不由的按著額頭目光呆滯：「額，我堵過馬桶，但是被馬桶堵住我還是第一次，人生閱歷又豐富了不少……所以他到底得有多大的怨念？」

    拐了個彎的功夫，前方就已經遍地是馬桶，而原本的警車已經消失，他們跟丟了。

    「我能感覺到他，他應該在前面。」大叔對季澤說道。

    季澤卻微微皺了皺眉，利落的拐了彎，朝著後面的另一條路開去。

    「怎麼了？」大叔不解道。季澤踩下油門，聽著這輛小破車的發動機發出轟鳴聲：「自從我們兩個來到這個夢境，夢魘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原本沒多想，現在看來，大概是遇到什麼麻煩，以至於已經自顧不暇了……能找到它的位置嗎？」

    大叔也很快接上：「能，就在附近，沿這條路走……」

    季澤點點頭：「很好，我們走。」

    「那……是崇恢呢？」大叔回頭看了看，那邊依舊不見人影，不過他可以感覺到是崇恢的意識依舊留在夢境中，「我們不管他了嗎？」

    「現在來不及了，」季澤目視前方，控制著手下的車在車流中穿梭，「如果說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現在哪怕找到他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或者說，這個賭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幹嘛？」大叔不解，他看著季澤篤定的臉色，「你難不成還打算去救它嗎？」

    「怎麼可能？」季澤笑了，「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

    「不像……」

    「我想找到它，有兩個原因，第一，我需要驗證一下我的猜測，畢竟我能不能離開夢境和它的生死掛鉤；第二，如果說我的猜測正確，也就是說它真的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季澤微微一笑，「那麼，以防萬一，我當然要去給它補刀外加落井下屎了。」

    「那個字的發音是我聽錯了嗎……」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問題。」季澤揮揮手，一腳踩下油門，這個四面漏風的小破車在馬路上疾馳而去，四周的世界已經崩壞到了詭異的地步，路面也緩緩坍塌，季澤只能非常小心，以免一不小心就載進哪個坑裡。

    「怎麼會這樣？」大叔對於外面世界的變化似乎有些擔憂，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就算夢境的主權還給了是崇恢，也不應該這麼快崩塌。」

    「什麼意思？」季澤不明白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忘記了嗎？第三卷中的那一篇出現過的，」大叔認真給季澤科普，「人類對自己的夢境還是有一定的支配權的，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最大的可能是——是崇恢的精神快要崩潰了。」

    季澤一愣：「崩潰後……會怎樣？」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被夢魘狩獵了，他們的精神力會很快被消耗殆盡，如果現在想辦法喚醒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大叔快速說，「我們得去找他。」

    季澤猛地剎車。

    兩人沉默了一下，是崇恢和夢魘完全在夢境中的兩個方向，這是一個二選一的題目。

    大叔很糾結，如果選擇了去救是崇恢，那麼夢魘這邊的情況就無法預測，但是如果不去的話……

    「這種情況……是因為被夢魘狩獵了？」季澤緩緩說道，「狩獵他的，會是誰？」

    除了那隻燈泡還能有誰？

    大叔一愣。

    「也就是說，夢魘現在的情況確實非常緊急，以至於連這場夢境還沒有結束，它已經需要毀掉自己的約定，不擇手段的讓自己活下去了。」

    季澤打開車門，鑽了出來：「那位馬桶兄現在在哪裡？」

    兩人站在高架上，看著下面，大叔眯了眯眼，指出一個方向：「那邊！」

    說到這裡，大叔有些猶豫，看起來兩邊的事態都比較緊急，季澤則當機立斷：「分頭行動，我去找他。」

    「可是……」

    「放心放心，絕對不會砸了大叔你的招牌的，」季澤帶著笑意，「倒是大叔你要小心，我能不能從這個該死的地方離開就看大叔了啊。」

    大叔也明白這是唯一的辦法：「可是，你就不怕我再搞砸一次嗎？」

    「怕，我當然怕。」季澤悵然道，「一想到以後可能要呆一輩子的地方滿是馬桶就怕到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