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布拉維持著鎮定快步走到格蘭芬多長桌坐到赫敏旁邊,背對著斯萊特林長桌,假裝沒有注意到那些打量自己的視線。雖然大廳里嗡嗡聲一片,甚至有人站起來探頭看她。
赫敏很激動:「哦你還說和我打賭我一定會去拉文克勞!而我以為你會去斯萊特林,可是現在我們是同學了!」
赫敏開心得意的笑容一下子溫暖了黛布拉。這讓黛布拉沒有注意到麥格教授喊了兩次「德拉科·馬爾福」。
等到她抬起頭,帽子已經喊出了「斯萊特林!」而它幾乎還沒碰到那顆淺金色的小腦袋。
德拉科還真是有夠斯萊特林的。而他平時開玩笑嘲笑自己像個格蘭芬多竟然也沒有說錯。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摘掉帽子的德拉科一眼就看到了黛布拉亮晶晶的紫色眼睛。黛布拉是緊排在他前面分院的,剛剛他還安慰她,說等會兒斯萊特林長桌見的。當她被分到格蘭芬多,他震驚得沒有聽見接下來自己的名字……他瞪著她,然後一轉身去了斯萊特林長桌。
黛布拉覺得德拉科剛剛的眼神已有了盧修斯叔叔的三分神韻。
說起馬爾福最大的特點,黛布拉敢說不是有數不清的金加隆,也不是淺金色的頭髮和灰藍色的眼睛,而是他們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態度。他們習慣假笑,習慣用一副挑剔嫌棄的眼神打量一切。盧修斯叔叔有時候就會拿這種眼神看她,當然,是在爸爸不在的時候。現在德拉科也這樣了。
她裝作不經意地收回視線,平靜地轉頭看向坐在上面的教授們。
正中間應該就是鄧布利多校長了。花白的長鬍子令人印象深刻,他看上去真是慈愛。她把目光從鬍子上的蝴蝶結挪向這位最偉大的白巫師的臉,發現他正衝著她微笑,還調皮地沖她眨眨眼。她下意識地回了個微笑,老人看到後似乎笑得更開心了,他微微舉杯,然後看向了正在分院的新生。
黛布拉有些激動,她又盯著校長看了會兒,才去看其他的教授。一身黑袍、頭髮油膩膩的斯內普教授是她最熟悉的,幾十分鐘前她還以為他會是她的院長呢。那個個子矮矮的巫師是誰?
她盯著教授們看得津津有味,而教授們好像完全習慣了每年新生好奇的目光。
輪到哈利·波特了。
大名鼎鼎的大難不死的男孩。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了。
她在車上和德拉科走散,幫同車廂的納威·隆巴頓找寵物蟾蜍的時候見過他,還叫了他哈利。
她以為哈利·波特會一直是個打敗黑魔王的1歲嬰兒呢。真看到這樣瘦小的哈利·波特,穿著破破爛爛不合身的衣服,連頭髮都不好好梳,她有種童年偶像幻滅的感覺。不過他看上去很友好,一點也沒有想像中的驕縱,真不知道德拉科和他發生了什麼才會那麼生氣。
不出所料,打敗斯萊特林黑魔王的救世主來了格蘭芬多,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歡呼。她學著其他人微笑鼓掌,心想倒是多虧了他,不然自己就成了今晚最大的意外和看點了。一個麥凱伊,一個格蘭芬多。
她給了坐到附近的救世主一個微笑。
德拉科一邊裝作和斯萊特林長桌上的人聊天,一邊偷偷看黛布拉。多虧了她那頭烏黑的長捲髮不算多見,不然隔著張桌子還真不一定找得著她。等到他發現這個姑娘正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德拉科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跟他說話的三年級生看到,話都說不利索了。
潘西坐在德拉科旁邊(沒有了黛布拉她終於可以坐在德拉科旁邊了),一直注意著德拉科,這時忍不住幸災樂禍地說:「這下麥凱伊家有笑話看了,真不知道麥凱伊叔叔打算怎麼辦,會不會把黛布拉除名?」德拉科收回視線,沒有說話,無視了潘西。
長桌上的氣氛一時冷了下來,一些新生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嚇得不敢亂動,幾個高年級生交換了個眼神,也沒說什麼。麥凱伊小姐進了格蘭芬多,說不定會影響麥凱伊家在純血家族的交際圈,從此一蹶不振都有可能。但是想到麥凱伊家戰後一如既往的好名聲,毫不受損的家族產業和麥凱伊先生的好人脈,加上麥凱伊家和馬爾福們的世交之情,一時還真沒有人敢說什麼。
斯萊特林長桌的安靜還影響不到格蘭芬多。
分院馬上就要結束了,韋斯萊們已經在準備迎接他們的小弟弟了。紅頭髮滿臉雀斑的羅納德·韋斯萊仍然是個格蘭芬多,這讓黛布拉有點小失望,她剛剛有點陰暗地期待羅恩會去斯萊特林,說不定韋斯萊家會和分院帽打起來呢,她還可以趁機換到斯萊特林。
偉大、天才卻好像有些瘋瘋癲癲的校長宣布了晚宴的開始。霍格沃茨的小精靈做出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黛布拉卻沒心情仔細品味。事實上,她被對面羅納德奔放的吃相驚到了。以至於她差點忽略了周圍小夥伴的問話,還是赫敏幫她說了自己的家庭情況。「我父母都是普通人,黛布拉的父母是巫師家庭。」赫敏說。額,黛布拉不想拒絕赫敏的好意,雖然她並沒有媽媽。
「我是一半一半的,」西莫·斐尼甘歡快地說:「媽媽是巫師,爸爸是麻瓜,當爸爸知道的時候,你們能想像,他嚇了一跳。」
混血!哦梅林!黛布拉一直好奇巫師和麻瓜結婚會是什麼感覺——她總覺得這樣是不會幸福的,兩個人差別那麼大,怎麼能友好相處呢?就算麻瓜能夠接受巫師,生活在一起也肯定會有很多不方便。黛布拉當然不會傻到說出來。
「理粑粑楞借嗖嗎(你爸爸能接受嗎)?」羅恩咬了一大口雞腿,問。
黛布拉被他的左右開弓,一手一個雞腿驚到,又被他含著食物說話的樣子嚇到,而他旁邊坐著悶頭吃東西的哈利看上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她看向西莫,發現西莫看上去一點也不介意。「抱歉羅恩,你說什麼?」黛布拉側頭看向赫敏,赫敏正盯著羅恩,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了些嫌惡的意思。黛布拉放心了。
她還以為格蘭芬多們都是這樣吃東西的!
雖然羅恩臉頰鼓鼓的樣子還挺可愛的……這時候一隻雞腿被塞到了她手裡,本來握在手裡的叉子「當」地一聲掉到盤子裡,黛布拉被嚇了一跳,抬起頭發現是羅恩。他臉紅紅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吃吧。我看到你盯著我的雞腿看,就給你拿了一個。」
黛布拉:……
「謝謝。」她說。梅林,除了謝謝她還能說什麼呢?
因為黛布拉的道謝,羅恩看上去更不好意思了。他臉紅得簡直要滴血,和頭髮成了一個顏色,小聲說:「這沒什麼。」
「哦我們的小羅尼長大了——」
「——會照顧女孩子了!」
「和哈哈哈哈哈哈。」
韋斯萊雙胞胎大笑。然後他們同時對黛布拉眨了眨眼睛:「弗雷德。」「喬治。」「韋斯萊!」兩個人再次異口同聲。
「黛布拉,黛布拉·麥凱伊。「
「哇哦!」兩個男孩子浮誇地倒吸口氣,裝出一副驚訝又害怕的樣子。
「麥凱伊!——」
「——斯萊特林的麥凱伊!」
說完兩個男孩又笑了起來。
黛布拉:……
完全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怎麼破?
「我相信你和那些斯萊特林是不一樣的。」羅恩對她說。
「哦不,當然不是。」黛布拉想過會有人問她這個,「我會是一個出色的麥凱伊。」
羅恩的樣子像是被雞腿哽住了喉嚨。他嘴巴開合了幾次,想說些什麼。
「是的,我相信這一點。」珀西打斷羅恩,瞪了他一眼,轉過頭微笑地對黛布拉說,「你的父親是一位出色的巫師,但是...…」
「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雙胞胎之一搗亂說。
「但是身為格蘭芬多就要重視格蘭芬多的榮譽。」珀西假裝沒聽見,提高了聲音。「當然,麥凱伊先生,我是說你的父親,他……」
一個雞腿直接塞到了珀西的嘴裡。他狂怒地把它拿出來扔到盤子裡,瞪著雙胞胎,雙胞胎哈哈大笑。珀西氣得不清,他不肯再講話了。
直到雙胞胎慢悠悠地用葬禮進行曲唱完校歌,珀西都沒有緩過來,他陰著一張臉說:「一年級新生跟我走。」
黛布拉想到剛剛全校等著雙胞胎唱完時珀西瞪大眼睛的樣子就想笑。還有提到不許去禁林時校長往雙胞胎這裡看的一眼。
格蘭芬多可真有趣。她覺得她已經喜歡上他們了。
分院帽也許還沒有老糊塗。
她站起來,跟在赫敏的後面向大廳外走去。忍不住看向右邊第二桌看過去。
人頭攢動,她只能看到一顆淺金色的油光水滑的小腦袋。赫敏叫了她一聲,她加快步伐,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