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體巫師都在為大難不死男孩——哈利·波特打敗神秘人而秘密聚會的那一天,科林斯莊園寂靜無聲。
小索爾斯蒂斯正抱著他一歲的妹妹,艾莉西婭·科林斯,蹲在門口的石階上。
他不知道什麼救世主,也不知道什麼神秘人,只知道爸爸媽媽一早就急匆匆地出了門,天黑也沒回來。
沒有留下一句叮囑,更不論什麼擁抱或者離別吻,八歲的索爾斯蒂斯已經能從父母每次叫他「啞炮」時的表情里,窺探出他被父母憎惡的真相。
因為討厭他,所以媽媽才會再生一個妹妹嗎?
可是索爾斯蒂斯也沒感覺出父母有多喜歡艾莉西婭。
他們打量妹妹的眼神,就像索爾斯蒂斯曾經撿到一顆鳥蛋時一樣,既為可能孵出小鳥感到期待,又害怕鳥蛋里的胚胎早就死亡,只好這樣忐忑地等啊等,等到小鳥破殼而出,或者等到胚胎腐爛散發出惡臭。
索爾斯蒂斯覺得自己就是那顆發爛發臭的鳥蛋。
七歲以後,爸爸媽媽再也不會說愛他,也不准他離開科林斯莊園去找曾經的玩伴,除了家養小精靈,沒人願意搭理他。
小男孩有些失落地低下頭,乾枯毛燥的玫瑰紅短髮搭在額前,湛藍的眼眸中霧氣氤氳,他伸手摸了摸小妹妹的臉頰。
「你一定要是會飛的小鳥,妹妹。」
索爾斯蒂斯的淚水砸進襁褓里,他小聲嗚咽起來。
......
布里斯托爾的氣候溫和,可小艾莉西婭卻覺得在這裡生活的四季都很壓抑陰冷。
總是不見蹤影的爸爸,口頭一直念叨著「納西莎說......納西莎說......」的媽媽,以及大而荒蕪的科林斯莊園,組合成她的童年噩夢。
只有哥哥索爾斯蒂斯,是艾莉西婭唯一的太陽。
可父母卻說哥哥是讓家族蒙羞的怪物,艾莉西婭覺得沒道理極了。
索爾斯蒂斯一直很溫柔,還會烤世界上最香軟的小甜圓麵包,明明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艾莉西婭討厭對待哥哥十分惡劣的父母,但最討厭的還是愛哭又弱小的自己。
父母的喜愛猶如莊園外的密林里總會升起的霧,還不等艾莉西婭察覺,便消散如煙。
直到貓頭鷹帶著那封用厚厚的牛皮紙包裹起來的信闖進科林斯莊園,父母的喜愛才具象化起來。
「阿拉里克,艾莉西婭不是啞炮!」尤拉·科林斯捏著一塊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蹲下身,將女兒艾莉西婭親了又親。
阿拉里克·科林斯爽朗一笑,下垂的兩頰肉誇張地顫動,胖得幾乎看不見脖子,「當然了尤拉,艾莉在六歲就出現了魔力暴動!」
艾莉!多麼親昵的稱呼,艾莉西婭和角落裡的索爾斯蒂斯對視,兩人的眼神中都有些無奈。
五年前,艾莉西婭魔力暴動的時候,尤拉也是這樣誇張地將她親了又親,阿拉里克將她抱在懷裡唱起不成調的歌謠,難聽得艾莉西婭想見梅林。
不過沒過多久,他們就又忘記了父母的身份,只是這一次,對她的態度從陌生人變成了監管者,年復一年地逼迫艾莉西婭學繁瑣的禮儀,以及諸如清理一新、清水如泉這樣的服務型魔咒(?)
哈,為了更好地討好馬爾福家的小少爺!
但是父母玄之又玄的喜愛,還是給她帶來過一些實在的好處。
比如九歲那年,艾莉西婭用「聽說馬爾福莊園裡有漂亮的白孔雀,我也想養一隻白色的寵物」這樣蹩腳的理由,讓尤拉同意了養一隻薩摩耶的要求。
尤拉總是無腦崇拜馬爾福家族的一切,如果得到允許,她會連夜搬進馬爾福莊園當納西莎·馬爾福的家養小精靈,艾莉西婭堅信。
如今,薩摩耶奇奎塔已經兩歲了。
艾莉西婭去霍格沃茨念書的時候,哥哥有奇奎塔的陪伴,應該不會那麼孤獨,而且,她答應索爾斯蒂斯每周都會寄一封信回來。
「哥哥,我明天去對角巷會給你帶好多糖果回來的。」
「你一天吃一顆,吃完我就回家啦。」
睡前,艾莉西婭乖乖躺在被窩裡,朝坐在床邊看《預言家日報》的索爾斯蒂斯許諾。
「好。」索爾斯蒂斯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笑得溫柔又寵溺,「哥哥等你回來。」
狗狗盤起身子睡在床邊的地上,不時發出呼嚕聲。
床頭燈散發著橙黃色的光芒,將這個房間渲染得極其溫馨。
「哈利·波特和我一個年級嗎?」艾莉西婭眼尖地看見報紙上的名字。
「好羨慕他。」
索爾斯蒂斯感覺有些好笑:「羨慕什麼?」
艾莉西婭:「羨慕大家都認識他,大名鼎鼎的救世主,一定很威風吧。」
「可我覺得他很可憐,大名赫赫的哈利·波特父母雙亡。」索爾斯蒂斯嘆了口氣,「或許我更可憐,父母健在卻無人在意。」
艾莉西婭有些傷感:「哥哥......」
「開玩笑的,」索爾斯蒂斯勉強笑笑,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個吻,「我回房間了,晚安,艾莉。」
「晚安,哥哥。」
奇奎塔爬起來,搖著尾巴跟索爾斯蒂斯走。
門被輕柔地關上,臥室里瞬間冷清。
艾莉西婭鑽進被窩小聲哭了一場。
她知道哥哥有多孤獨痛苦,如今卻要留他一人在這裡倍受煎熬。
艾莉西婭一邊為背叛索爾斯蒂斯感到羞愧,一邊瘋狂地為即將離開科林斯莊園感到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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