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整個人是仰倒在地的,他害怕得一直往後倒退,可他可能是受了太多驚嚇,退了半天還是在原地打轉。
我試圖過去扶他,可這時我才發現我根本抬不起腿來。我的腳底,被什麼東西死死的黏住了。
我低頭一看,原本淺淺的一層血,已經堆積得很高了,甚至都漫過了我的鞋幫。反觀男人,他整個屁股和雙手也是一層濃稠的血,粘得他根本動不了。
「怎麼辦?怎麼辦?」男人驚慌大叫。
我自然也害怕得很,可他聒噪的聲音令我心煩。我喝止住他,「你們做虧心事的時候怎麼不怕?現在是報應到了!」
男人被我幾句話堵住了,他似乎想反駁,但最終卻無話可說一般。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我一邊試著使用掌風吹散腳下的血跡,一邊試圖和這大嘴巴溝通。「你好,請問你能說話嗎?」
那大嘴巴原本是朝向男人的位置的,可他一聽到我和他說話。就立馬扭過來看向我了。他的嘴巴依然在動著,偶爾還會發出「璞和璞和」的聲音,似乎那些肉很美味似的。
「我想,你應該也是恨這些人販子的?這樣,我會端了這裡,抓住幕後兇手。而你呢也儘快離開這兒,別再傷害無辜的人了?」
大嘴巴似乎根本不屑於我的提議,更加用力的吃著肉。
「端?你不是老師派來的……」男人語氣急促的問。
「誰是正義的一方。我就和誰是一派的!」我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你們為了賺錢,喪盡天良,早晚有一天會受到報應的。雖然這大嘴巴傷害了你的同事,但說句實話他們也是死有餘辜。」
男人的臉上並沒有任何愧疚之,相反的湧起一絲憤怒來。「我們是做人肉生意,但我們殺的都是壞人!而且他們死後,健康的器官還能拿去救活更多的好人,我們是在維護社會的正義,我們才是正義的一方!」
我感覺男人已經被洗腦了,試圖把他罵醒,「即使你們所殺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但社會是講究法律的,你們沒有資格剝奪他們的人權,更沒資格謀害他們的性命!你們又不是救世主,憑什麼決定他人生死?若用我的標準來衡量,你們才是罪大惡極,才更該下地獄!」
男人冷笑了一下,「我們的老師就是救世主。而我們只是老師的信徒。老師說我們是在做對的事情,那我們就是對的。你別試圖說服我,因為無論你說什麼,在我聽來都是妖言惑眾。」
男人大言不慚。在我看來他的良心都黑了,我怒不可喝,總覺得他們這群人比這大嘴巴還可怕得多!
大嘴巴一直在不停的吃著人肉,他咀嚼的聲音特別刺耳,在我想要讓它安靜下來的時候,它突然朝前撲去,等我反應過來時,整個大嘴巴已經咬住了男人的腹部。
「啊!」男人只來得及叫了一聲。他的整個腹部都被大嘴巴撤裂了。
「別!」我想制止,但為時已晚!
那張嘴巴,似乎會隨著食物的體積而隨機變大,它只是動了動嘴,男人的整個腹部都入了它的口中。
我惶惶不安,總感覺它的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我。我試圖求救,可廚房的隔音很好,我叫了半天,外面的鬼們依然在吃肉喝酒,壓根沒聽到的樣子。
這時,我手心有東西跳了跳。
我這才想起,我手中的小蟾蜍來。
我立馬捏了它好幾下。蟾蜍似乎能感應到似的,在我手心裡快速打了幾個轉,然後突然撅著屁股對著窗戶邊的方向,做了個放屁似的動作。
很快的,一股黏糊糊的臭味,在廚房裡瀰漫開來。
原本咀嚼個不停的大嘴巴,動作突然變緩了,緊接著,大嘴巴竟然停止了動作。
想不到這蟾蜍的屁還這麼厲害?我又驚又喜又怕,試圖要走,可腳依然無法動彈。我想脫了鞋逃跑,可整個廚房不知何時都涌滿了血跡,根本沒有乾淨的能下腳的地方。
「坤哥,坤哥!你在哪裡!坤哥!」這種時候,我只能向坤哥求救了,他說過,一旦有危險,我捏住這蟾蜍他就會接收到信號立馬進來的,可幾分鐘都過去了,他怎麼還不來?
莫非,他也出了意外?
想到這兒,我更加不淡定了。我又捏了蟾蜍幾下,卻發現無論我怎麼捏它都不會動了,我拿起來湊到眼前一看才發現,這蟾蜍竟然死了!
死了!
連這最後的希望都沒了?
我這下完全不淡定了,直接把蟾蜍丟到了地上,再次集中意念試圖發動身體的力量。我看這天花板也不厚,若我能發動全力。那想掀開這樓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我發動時,天花板突然裂了到縫,我以為是我的力量所致,倍受鼓舞的想繼續發動時,「轟」的一聲,突然有東西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我被嚇得不輕,在驚嚇間,只見一顆大樹竟然直接杵在了我面前。
樹?
這樹總覺得眼熟得很!
我細細一看。認出了它們,它們就是熱帶森林裡的巨木懸棺!
「快走!」在我驚愕間,這樹竟然開口說話了,而且聲音還有些熟悉。
「是我。林深知。」樹又開口說話了,緊接著,一根樹枝伸到了我眼前,示意我抓住它。
「真是你?你怎麼……你怎麼變成了……」我的話還沒說完,這樹枝突然捲起我的腰,帶著我就往天花板上飛去。
與此同時,原本暈厥過去的大嘴巴突然張大嘴巴朝我撲來!
大嘴巴的速度很快,它使勁兒的咬住了我的衣擺。我嚇得連忙用掌風攻擊它,可它卻像完全不怕似的,依然咬得很緊,還有一種想要更多的奢念。
「別怕!」林深知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見幾根樹枝又突然冒了出來,它們瘋狂的拍擊著大嘴巴,大嘴巴這下子才知道痛,不甘心的漸漸鬆了口。
我緊癟著的呼吸。這才順暢了起來。
林深知帶著我飛躍出去,我們在高空盤旋了好一陣,但他卻遲遲不落地,我忍不住問他要做什麼。
「等一個人。」
「誰?」
「當然是我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然後另一棵巨木大樹也飛到了我身側。
「凌遲?」
「是啊!」她的聲音有些沮喪,「不過我對現在的裝扮很不滿意!以前的我多酷啊,黑衣大刀帥到爆,可你看現在的我。真是遜到爆!」
「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能活下來就很好了!我和薄澤辰原本打算去救你們的,可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
林深知打斷我的話,「救我們的就是薄澤辰啊!」
「是嗎?他什麼時候救了你們的?」我還擔心他打不過老師,一聽薄澤辰救了他們,心裡立馬充滿了喜悅。
「一天前。」
「一天前?」我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兒了。
「對,我們當時被關押進地下森林了,可他闖進來匆匆的救了我們,然後就走了。他讓我們在這等著,說今晚這裡會有大事發生,我們若幫了他的忙,他就會想辦法幫我們恢復原來的模樣。所以我們就來了,但剛才林深知聽到你的聲音,便去看了看,沒想到還真是你。」凌遲語帶喜悅,似乎很高興我們能重逢。
可我卻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你確定真是薄澤辰救的你們?」
「對啊!」凌遲有些疑惑的說,「怎麼了?哪裡出問題了嗎?」
我咽了口口水,「從地下森林出來後,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大部分時間都和薄澤辰呆在一起。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被帶到了海里,而薄澤辰被困在地下了,所以他應該沒有機會去救你們的。」
我說著這話時,總感覺有陣涼風,從我的胸口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