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澤辰也許是真的忘記了你,因為他應該是用近十年的修行,煉製成苦龍膽給你食用的。」
林花的話,和我之前的猜測竟然不謀而合了,「你確定有這種可能。」
「雖然我沒見過,但在理論上是行得通的。巨木懸棺結出苦龍膽的方法就是以人或鬼為藥引,徹底煉化後方能結出果實。但若鬼的修為很高,那在鬼掙扎逃出巨木懸棺的時候。他的某一階段的修為很可能會脫離原本的軀體,單獨得到煉化。通常情況下,從投入藥引到產出苦龍膽是需要半年之久,但若他的修為高到一定階段,那想結出苦龍膽,也是分分鐘的事情。薄澤辰的容貌要比之前年輕至少十歲,所以他應該是用了十年的修為。」
我以為那是我的天馬行空,可林花卻說得有理有據的,令我不得不信服了。「那他忘記我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因為修為沒了,相當於這十多年的事情他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你們認識也是最近幾個月的事情,所以……」
林花可能是看我太失望了,聲音也越來越小了。我一直對他忘記我一事心存幻想,總覺得是他的惡作劇。或者有苦衷的暫時裝傻,可當意識到他是真的忘記我時,我心裡的悲慟之感已經無法言說了。
但我還是不死心的問,「可他把苦龍膽給我的事情又如何解釋?」
「也許在他闖出巨木懸棺前。他一直心心念念著要找苦龍膽給你,這種意念太過強烈,才會讓他失了修為後還對你要苦龍膽一事有印象,但其實這不代表著什麼的。」
「可他的功力明顯要比之前高了,按理來說不是應該更低嗎?」
「這也很好解釋,也許是十年前他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功力得到削弱。但他回到了十年前,功力自然會恢復常態。」
「那他還能恢復記憶嗎?」
「不可能的,你們現代人不是會拍武俠劇嘛!你見過武俠劇里武功被廢的人,又按照之前的套路練回之前的功夫的嗎?」
「我……我不看武俠劇的。」
「那換句話說,有位哲學家不是說過,『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何況還是人的記憶呢!薄澤辰以後還會提高修為,可記憶沒有章法,他還會遇到新的人,構造出新的記憶,自然不可能把失去的10年間的記憶找回來,因為沒人可能陪他找回一切。」
……
我絞盡腦汁的想找出漏洞來否認薄澤辰忘記我這個事實,可林花總是輕而易舉的抹滅我的一切念想。她無情的反駁擊潰了我最後的信念,我癱倒在地。只覺得天旋地轉。
我以為林花只是個漂亮的花瓶,沒想到她的思維邏輯能這麼縝密。徐良山這時候又湊了上來,得意的說,「看到了吧?她不僅身材辣。還挺有智慧,所以我才會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瞪了他一眼,壓根不想和他說話。林花突然來了句,「薄澤辰似乎應對不過來,只怕會驚擾了墓碑下面的東西。」
我抬眼一看,裡面還是黑乎乎的一片,就連視力變得很好的我都看不清任何東西。我只能在外面干著急,唯一的信息通道就是林花了。「墓碑下有什麼東西?」
「我不清楚,但就連巨木懸棺的主人,都對這下面的東西忌憚三分,你猜會是什麼?」
我搖頭,「我不知道。我以前以為鬼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可後來我真的和鬼打交道了我卻發現,這世上有比鬼更可怕的東西。我見得少,便也猜不准。」
「你說的對。能遠程控制遷龍村的龍脈和薄家墓園的鳳脈的東西,絕不是我們能輕易猜到的。」
「鳳脈?」這又是什麼東西?我完全沒聽過!徐良山也拉長耳朵湊上來,似乎他也是第一次聽。
「從古至今,龍鳳便是一對,但世間只有『龍脈』一說較為流傳。『鳳脈』卻鮮為人知,但真理總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上,知道鳳脈的是,更是少之又少。」林花頂著一個大光頭。說的話卻頭頭是道,反差不要太明顯。
「那這墓碑下的東西,控制的便是龍脈和鳳脈了?」徐良山滿聲驚異。
「對。」
徐良山作勢要跑,「能控制這兩樣的東西,那得多可怕!你們還不走,難道要傻逼的在這裡等死啊!」
徐良山的話徹底激怒了我們,我和林花一左一右的圍在他兩側,用眼神狠瞪他。
「徐良山。你有種的就走!別他麼遇到危險後又夾著屁股回來!」林花十分唾棄的說,「就當老娘當初是瞎了眼睛了,才會和你這種鬼渣扯上關係!」
徐良山被林花罵得特別尷尬,討好的看著我笑。我也毫不客氣的說,「要走就趕快,別在這裡噁心媚娘,像你這種沒有節操的鬼,配不上我們媚娘。」
「我……我……」徐良山左右望望。「我橫豎不是人就對了!」
「能別侮辱『人』這個字嗎?」
「鬼!鬼,行了吧!」他的語氣越發難聽了。
「你配做鬼嗎?鬼界就是因為有你這種敗類,才會……」林花似乎對徐良山真的有很大成見,有開始罵了起來。
可一聲轟烈的爆炸聲,突然打斷了我們的話。
我立馬扭頭看向水牆,裡面黑煙滾滾,有什麼東西想要闖出來。我的心都選到嗓子眼了,說話也結巴起來,「會……會是薄澤辰嗎?」
我說著就想去幫忙,卻被徐良山攔住了。「這水牆就是薄澤辰弄的,他要出來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萬一想出來的是其他怪物呢?我們還是別給薄澤辰添亂。我們能給他的最大的幫助就是躲得遠遠的。不惹亂,就是最大的協助了。」
徐良山竟然能把沒出息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林花也被他惹急了,一巴掌就甩到他臉上。「快滾!」
然後。我們兩個心領神會的走到水牆上,水牆和結實,用尋常的辦法肯定是打不開的。
林花發動功夫,把河中的魚都聚集在一起。然後衝擊水牆。可那些魚撞得直發暈都沒能把水牆鑿開,我只能試著用掌風把水牆吹開了。
我剛試著抬起手,我面前的水牆突然炸開了幾厘米寬的縫隙。
林花一臉錯愕的看著我,「你很行哎!沒想到那苦龍膽還真挺厲害的!」
「我……不是我……」我正不知該如何解釋呢,又聽見幾聲轟隆聲,整個水牆突然倒地。
水牆的速度很大,又很重,我和林花很快被壓到了下面。在被壓倒時,薄澤辰似乎說了句「小心」,但為時已晚。
巨大的水牆快速把我和林花席捲而來,我們原本就是在河底的,可那水牆卻似乎又把我們往深處帶下去了。
我聞到了腥味,又圍到了糊味,還吃了很多沙子和泥土,原本乾淨的衣服沾染上了無數東西,在轉了n個大圈後,我總算停了下來。
可我的衣服卻重得很,重得我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林花,林花……」我精疲力盡,用盡全身力氣叫她。可發出來的聲音還是很小聲。
「林花,你在嗎?」
我是面朝下的,我試著想翻身,卻根本翻不動。林花也叫不答應。
這時,突然有「唰唰唰」聲音傳來,那聲音很大,能感覺得出是形體很大的東西。
我又掙扎了幾次,卻依然動不了。在我試圖掙扎的時候,有東西突然摸了我的臉。
「唰唰唰」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了,我以為摸我的人是林花,便小聲說,「別動,有東西朝我們靠過來了,安靜。」
可林花又摸我了,我感覺到那東西黏黏的,濕噠噠的。
我心一緊,這人的手,不可能濕吧……
我一抬眼,便見一抹腥紅,又朝我伸了過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