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降生在這個世界,像一粒黑點浮現一片片白茫茫中,環視左右,入眼皆是陌生。愛字閣 www.aizige.com
鮮血也好,歡笑也好,染黑了雙眼的,是一片灰暗。
仿佛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里暢遊,縱一葦之所如,明月寒風。
驟然天氣轉冷,在黑色的海水中任憑自流。
寒氣順著毛孔入體,黑暗順著無神的眼球浸染,天空在無盡空虛中垂下。
「——哥?」
溫熱將他從歸墟的世界裡拉出,自然的光線再次透露出現實的存在。
將溫熱傳遞過來的是一隻冰涼的細手。
灰冷的世界逐漸褪去顏色,現實的色彩浮現在樵治郎的眼前。
樵治郎猶如溺水者驚怕忽醒,下意識緊緊攥住袖的手掌。
一雙眼睛仍失神地望著前方,好像還沒有從那個世界之中醒來。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哥?你怎麼了?」
袖皺著眉盯著神態異常的哥哥樵治郎,就算是遭到了宿體的襲擊,也不應該這麼精神萎靡有如虛脫吧……
她看著突然坐著坐著就雙眼失神木視前方的樵治郎,心中縈繞的那一朵黑雲難以散去。
她只和他在村里遊蕩了兩圈,如果是期間染上了什麼東西怪異,兩個縛靈不至於不發出警報。
只是帶著她進入到這個喧擾的院落後,緊緊在黑暗的角落歇息不到一刻鐘,樵治郎就仿佛失了魂一般。
哥……
袖俏眉微蹙,眉眼間一團陰影雲繞,為什麼要突然露出這樣黯然無魂的表情呢……
手中握緊他的手掌不禁又用力了幾分。
掌心傳來的溫度,就是袖陰暗日子裡的陽光。
「袖……」樵治郎皺著眉揉了揉吃痛的大腦,抬眉看見了緊緊握著自己手掌的袖。
先前的夢境過於真實,那種在深淵中不斷迷失,不斷下沉的感覺,讓他差點沉溺於其中無法醒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類似的夢了。
又怎麼會突然渾渾噩噩地陷入這個狀態呢?
「我沒事。」
收回袖緊握在手中的手掌,樵治郎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抬頭看向天空。
藍天已經陷入黑暗,再也見不到一隻飛鳥,孤零零的幾多灰雲與一點點慘澹的黑構成一整片不見星空的穹宇。
「天黑之後不要離開房間。」樵治郎默默凝視著天空,心中想起兩鬢斑白的沈里長給他的提醒,當時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問題,發現村子裡諸多詭譎之處後,才恍然明白這句話內藏玄機。
院落里已經沒有任何人了,一些房間亮著燈,顯然其他人已經聽從沈里長的話乖乖躲進了房間之中。
他這一覺還真是不知道睡了多久啊,一直睡到喧擾的人群四散一空。
「袖,我們去一個地方。」
樵治郎對身側妹妹說。
去哪裡?袖一臉疑惑的模樣。
樵治郎目視前方沉思一秒,才抬頭說道:
「水井。」
「可是村子裡並非只有一個水井,而且現在我們已經被禁足在這裡了,如果出去撞見村民的話,會招致他們的不滿吧?」
「我隱隱感覺……」
樵治郎閉上眼,夢中,那寂靜之地,漆黑無光的深淵,就像身處水底,無力掙扎。
「與水有關的東西,這個村子裡沒有河水,那便只有井水了。」
袖睜大眼睛看著閉著眼的樵治郎,只見他背上,那把能夠增強縛靈能力的唐刀,居然在隱隱做亮。
……
井口四周是漆魆的細木樹林,如被牛乳洗過一遍,月光下尖梢頭冒著乳白色熒光。
樵治郎與袖緩步走來。
四下無人,只偶有小獸竄行踐踏枯葉的聲音。
慘白色月光打在井沿上,一片銀白色。
他們來的是村北的水井。
鞋底碾壓在層層疊疊的樹葉上,如果不是木色王冠的感應引路,樵治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村水井竟然會藏匿在這麼深的樹林之中。
來到井邊,水具隨意丟棄在地面上,有的被枯葉蓋住,但全部都結滿了蜘蛛網。
看見蜘蛛網,樵治郎莫名有種仍身處福臨客棧的感覺。
但那只是普通的蜘蛛網,那個白衣已經被他用魂刀斬殺,不可能再陰魂不散。
「哥……」袖走到水井口,趴在井口邊沿往下看,井口裡黑魆魆的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井口幾株肆意生長的野草輕輕擺動細葉。
「這個井……是不是已經枯了?」
被廢棄在荒林,不經人打掃,四周長滿蜘蛛網,九里村的人似乎完全放棄了這口井。但在袖看來,這種方圓百里都是旱地的地方,一口井水本應受到十足的重視才對。
「或許?」樵治郎也有同樣的疑惑,他微抬起腳,稍一使勁把腳邊一塊小石子踢進去井裡。
石子剛落進去,兩人就聽見裡面傳來了撲通一聲。
石子落水,裡面是有水的。
而且聽著聲音,似乎水還不淺……
樵治郎與妹妹皆對視一眼,各自都看出對方眼中深深地懷疑。
突然,四面樹林裡傳出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蛇在枯樹葉層上爬行,但蛇不會弄出這麼大的聲響。
袖立馬警覺地躲到了樵治郎背後,眯著眼睛環視四周。
樵治郎亦立馬抽刀警惕,今天的種種怪異都告訴他這個村子有不小的問題,他不想摻和,但不代表對方會這麼想。
特別是沈里長「晚上不能出門」那句話,晚上不能出門,難道是會遇到什麼東西嗎?現在樵治郎懷疑,會遇到的就是現在正在從四周向他靠攏的東西。
倏!
一道黑影躍出樹林!
來了!
袖睜大眼睛看著那個「東西」,那是她從未見到過的生物。
透明泛藍的外表像水團一樣柔滑透明左右晃動。晃動的同時就有水團向四周灑出,然後卻又生長出一條觸手將其拉回,保持形體的完整。
一道銀輝閃逝。
這個透明的水團頓時被從中斬斷,像一團水花向四周濺射。
樹林裡像這樣的「東西」還很多,鋪天蓋地地從林中飛躍而出,甚至遮蔽了月光,投下一片黑影。
樵治郎把袖牢牢護在身後,手持唐刀,將膽敢接近他一米以內的這種生物全部砍碎。
木色王冠懸浮在空中,與樵治郎視線交匯處木藤蔓一條條生長出編織成一張不漏風的細網,但「水團」們仍能夠從各樣的縫隙中穿越過來,以致樵治郎只能不斷地揮刀和用木蔓生長刺破它們的身體。
突然之間,一道悽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甚至傳至了樵治郎他們這個偏僻的林中。
「水糰子」們突然開始退去了,就連樵治郎腳邊的一灘灘水都仿佛有生命一般向四周逃逸。
一時間,那無窮無盡的「水糰子」生物消失一空,只留下一地潮濕的蠕動痕跡。
除了沒有手印,與田中的那個痕跡幾乎一模一樣。
樵治郎與妹妹沒有再在這裡久留,立即趕會了村子裡。
村子裡依舊空無一人,仿佛先前的慘叫聲是他們的幻聽一般。
不過村裡的大路小路上,樵治郎依舊發現了那種濕痕。
走到路過客暫住的地方,才漸漸看到了人員與火光。
樵治郎不著痕跡地融入人群之中,突然有一個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手肘抵在那人胸前,沒有擊出。
金俁沒有看見樵治郎的手肘,滿頭大汗的樣子,喘著氣對樵治郎道:
「樵治郎啊,我總算找著你了,商隊裡有人不見了,大家還以為之前慘叫的那人是你,還好你沒事……」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