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快看,老三在笑,還在流眼淚。」站在病床前的李談笑,此時驚慌的指著霍同歸
「完了完了,老三不正常了。」李談笑在病床前著急的轉來轉去。
「這事可不能讓教官知道。」李談笑已經開始想應對之法了。
趙粟一巴掌蓋在李談笑後腦勺上「閉嘴!」
李談笑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反抗,只能扁著嘴縮在角落裡。
「老三!」趙粟搖了搖霍同歸。
然而霍同歸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維持的那副笑著流淚的模樣。
趙粟嘆了口氣。
他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畢竟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求著白狼教官帶他們過來的。
如今時間快到了,然而霍同歸與余知命一個都沒醒,他們只能先行回訓練營。
待霍同歸醒來時,時間已經來到了黃昏。
入眼便看見余知命在用一隻手費力的扒拉著一碗粥。
「老四你怎麼只有一隻手?」霍同歸疑惑問道。
余知命聞言,將自己右手舉起來。
他手腕上,竟然還捏了一隻手。
霍同歸看到那隻手一下便清醒了。
「什麼情況?」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還拉著余知命。
他連忙將手放開。
余知命手腕上五條指印異常清晰。
霍同歸有些不好意思道「對……對不起哈!」
余知命揉揉手腕,對霍同歸點點頭。
右手被解放了,余知命總算可以好好吃飯,畢竟用左手連筷子都拿不好,更不用說吃飯了。
余知命很餓,雖然還吊著葡萄糖,維持生命是沒問題的。
但他身體上的餓卻不是葡萄糖可以滿足的。
他幾口便將粥扒拉進肚子裡。
一個碗被他舔的乾乾淨淨。
「你餓了那麼久,不可以吃那麼快的。」霍同歸怕余知命身體出問題,連忙提醒道。
「哦!」余知命聞言將碗放下,表示自己不吃了。
但碗裡已經乾淨到反光,竟是一點殘渣也不剩。
「老四你沒事吧?」霍同歸想起身查看余知命。
只是他身上沒有任何力氣,勉強只能支撐起自己身體,卻是無法下床移動。
余知命搖頭,他甚至覺得還能在吃一碗。
他摸向自己的肚子,還是扁的,根本沒飽。
霍同歸長舒一口氣,又倒回了床上,活下來了,都活下來了,真好!
他們回訓練營時,已經都過去一周了。
訓練營中因為過年的原因沒什麼人。
過年前都會有一周假期,是為了學員們與自己父母團聚。
霍同歸本也想回去,可時間來不及了。
他只能遺憾的待在訓練營里,等待學員們歸來。
余知命不知道有這樣的規定,訓練營里冷冷清清,讓他有些不適應。
訓練營里只有他們兩個學員,但他們還是依舊早上出操跑步,學習之前的內容,下午接著訓練對打。
沒有老師余知命就是霍同歸的老師。
沒有教官霍同歸就是余知命的教官。
他們相互補著自己不擅長的部分。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假期還剩一天的時候。
霍同歸的父母來訓練營找他了。
余知命無法理解孩子對父母的依戀,他沒有得到過愛,唯一的一次,還是自己母親最後的那段時間。
太過短暫,讓他沒辦法感受到。
所以霍同歸的興奮,余知命並不能理解。
可霍同歸卻見不得余知命孤零零一個人。
就硬拉著他去與自己父母見面。
霍同歸的父親是部隊上的參謀長,身上的氣質有著軍人的剛毅硬朗。
給余知命的感覺,像他們教官。
而霍同歸的母親卻是位溫柔的女人。
她倚靠著自己的丈夫,站在訓練營大門前,眼神不停在裡面尋找著自己兒子的身影。
遠遠的看見自己兒子拉著一個比他更小的孩子,著急忙慌的向他們跑來。
「爸!媽!」霍同歸興奮朝他們揮手。
「慢點!」霍同歸的媽媽溫柔的囑咐著,生怕自己兒子摔了。
霍同歸的爸爸剛想板起臉,想訓斥如此著急的兒子。
卻被自己媳婦攔著,還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便將他所有話都憋了回去。
霍同歸跑到兩人的面前,他放開了余知命的手,一把撲到了自己父母懷裡。
一年沒見了,他很想很想自己的父母。
「這麼大還撒嬌呢?」女人溫柔的拍了拍霍同歸的背。
「快起來,你同學該笑話你了。」扶著霍同歸讓他站好。
霍同歸這時想起余知命,他連忙轉身,將有些拘謹的余知命拉到兩人面前。
「爸!媽!這是我認的弟弟。」霍同歸又指著自己爸爸媽媽,想著要怎麼簡紹自己的爸媽,不知道余知命該怎麼稱呼他們。
於是他歪頭看了看,說道「老四要不你跟著我喊爸媽吧!」
「噗嗤!」女人蹲下來,點了點霍同歸的額頭。
「傻兒子。」
女人又看向余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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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長得跟個小仙童似的,便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真軟!叫我們叔叔阿姨就好,小可愛你叫什麼啊?」
余知命看了看霍同歸,又看了看女人,不知道是該聽霍同歸的,還是聽他媽媽的。
最終決定,折中一下,什麼都不喊,只報了個名字。
這一天霍同歸帶著余知命去了遊樂園,去了博物館,逛了小吃街。
余知命第一次知道,原來世界是這樣有趣又好玩的。
這讓他有些留戀,可一天的時間太短了。
短得余知命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到晚上了。
霍同歸在他父母面前,做回了那個愛撒嬌的孩子,偶爾會調皮,想要什麼便要,想吃什麼便吃。
蹦蹦跳跳像個猴子。
余知命有些羨慕,他明白自己永遠也不會體驗到霍同歸的這種生活。
一天過去,他們被霍父母送回訓練營。
霍家媽媽很不舍,拉著霍同歸的手久久不放。
霍同歸心情一樣低落,但他卻堅定的放開了自己媽媽的手,拉著余知命,朝著訓練營大門走去。
霍媽媽的哭聲在背後響起。
余知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然而霍同歸卻拉著他越走越快,沒有回頭,每一步都走得穩定而決絕。在他心中有著自己的理想與目標,並且為之努力奮鬥著。
回到寢室中的霍同歸卸去了那一身孩子氣。
重新回歸到學員30號的正常狀態。
余知命想安慰霍同歸,可他積累的詞彙量太少了。
撓破腦袋,也只想出一句「習慣了就好。」
霍同歸聞言頓時笑出了聲,他捏著余知命的臉對他道「我沒難過,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把該哭的眼淚流完了,我爸說男兒就該保家衛國,男兒只可流血,不可流淚。」
余知命被捏的臉生疼,卻不反抗,任由霍同歸捏著,嘴裡嘟囔道「那記得幫我把衣服洗了。」
「嘖!這指揮的越來越熟練。」霍同歸手下用力,把余知命兩邊臉都捏紅了才罷手。
余知命早就習慣了,等霍同歸捏夠了,才伸手揉揉自己的臉,緩解臉上的痛感。
接著他就去將自己的髒衣服找出來,堆霍同歸的盆里。
三年時間過的匆匆忙忙,訓練營里在兩年裡淘汰了六人。
三十一人的訓練營,如今剩下二十五個人。
這一年在他們隔壁的高年級,陸陸續續從學校里畢業了,他們會被分配到各個特種部隊裡進行畢業考核。
過關的將留在部隊裡。
不過的,將被調去其他地方做一個普通士兵。
而他們這一屆,等過完年,就會換到隔壁訓練場,在更加廣闊的地方,進行實彈武器的訓練。
而現在這個訓練營,將迎來新一批的孩子。
過完年,余知命就該9歲了,而霍同歸比他大兩歲,已經11歲了。
李談笑在基地三年,他那身量跟熊一般蹭蹭往上漲,才13歲的年紀,比15歲的趙粟還高出半個頭,等他成年了,怕是得竄到兩米多。
余知命可羨慕李談笑的身高了,這樣的身高,一拳頭下去,不得把人直接打暈?
霍同歸想著余知命頂著他那張軟軟的臉,竄到兩米高,怎麼看都有股金剛芭比的味道
以後想捏捏他的臉,也著實下不去手,於是連忙摁滅了余知命這個可怕的想法。
才9歲的余知命,身體還未發育,在三個人中,還是小豆丁一樣的存在。
這也讓他們下意識去保護余知命。
只是余知命卻沒留到換訓練場的那天了。
他提前被貪狼送走。
明明在等幾天就到過年了。
霍同歸還和余知命約定,今年要帶他回自己家過年的。
然而余知命就那麼無聲無息被帶走了。
當霍同歸知道時,車已經開出大門。
他拼命去追,可車卻越來越遠。
他大喊著,讓余知命等自己。
可逆著風,聲音無法傳遞過去。
霍同歸想衝出訓練營的大門。
但在大門邊守著的士兵卻將他攔住。
余知命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一般,他打開窗,將腦袋伸了出去。
霍同歸看見余知命的臉,連忙大喊道「老四!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余知命聽不清霍同歸在喊什麼,他的耳邊只剩下風聲。
「等我去找你。」霍同歸胸腔都在震動,聲音不知道有沒有傳過去。
但他看見余知命在點頭,霍同歸總算放心了,他朝著余知命揮手,直到再也看不見車影。
其實余知命還是沒聽清,但是那一刻無論霍同歸說什麼,他都會點頭的。
余知命離開了訓練營,他又開始沉寂下來,靠著後車坐,眼神飄忽,仿佛靈魂又開始進入空洞的狀態。
「你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裡?」貪狼伸手摸了摸余知命的頭。
這個孩子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啊!若非身份特殊,他就該成為自己的徒弟。
余知命卻搖搖頭「生如浮萍,去哪兒不是飄著的?」
貪狼意外的看了余知命一眼「喲!這語文學的不錯嘛!還感慨起來了。」
余知命卻不答,只是靜靜看著窗外的風景。
貪狼著實不是個會調節氣氛的人,他默默嘆口氣,帶著余知命往機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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