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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霧)嬌寵美人魚
傍晚, 晚霞漫天,整個皇宮被渲染地一派瑰麗。天還未黑, 宮燈卻已經被早早地點上了, 只是這點燈火, 如今還看不分明。
四周無人, 阿遙獨自坐在座位上, 興味索然。
忽地,廊間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阿遙耳朵一動, 迅速地回過頭。果不其然,她身後正站著一個人, 負手而立, 眉清目朗。
阿遙呆了呆, 而後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福公公呢?」
蕭翎走近了些, 道:「他有事。」
&他這麼說,阿遙也這麼答了。其實她心裡也知道, 福公公不來, 必然不是因為他有事的。自從她來了王府, 福公公每日最大的事情就是看著她。
她偷偷看了蕭翎一眼, 見他還是那副正經的模樣,心裡得意地笑開了。想她就直說嘛, 幹嘛還扯這麼多的由頭, 她又不會笑話他。
阿遙裝作不懂, 開心地朝著蕭翎張開雙手。
蕭翎彎下腰,將阿遙抱起來。見她不染愁色,眉眼天真,又問道:「今日學的如何?」
&午不太好,但是下午很好。」阿遙如是道,半晌,她還補充了幾句,「下去教我們學琴的韓夫子,生地很漂亮,說話也好聽,我很喜歡她。可惜,她好像不是每天都過來教,要是她是我們府上的人就好了。」
&歡便好。」
蕭翎沒有問阿遙上午為什麼不太好,這種事,回去之後映雪她們自然會如實稟報。蕭翎抱著阿遙往外頭走,阿遙趴在他肩膀上,愜意極了。蕭翎走路不快也不慢,約莫是習過武,步子邁得很穩,阿遙坐在他臂彎上,一點都不覺得顛。
這種到哪裡都不用她走路的生活,簡直太美好了,美好到,她都有點覺得睏倦了。
她今天一天耗費的精神太多,尤其是上午,光是跟著夫子的思路就已經很困難了,可謂是心神俱疲。阿遙正犯迷糊著,冷不丁又聽到蕭翎開了口。
&福公公說,你明兒想去父皇宮裡用午膳,可是真的?」
&阿遙懶懶地應了一聲。
蕭翎聲音低沉:「你倒是不客氣,才見了兩次面,就想著去別人那裡蹭吃蹭喝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厚臉皮是本王教出來的。」
&麼厚臉皮,我臉皮薄這呢。況且,這不過是件小事,皇上是不會介意的。他要是介意,也不會給我令牌了,既然給了,就說明皇上還是想和我多親近親近的。畢竟,我可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精怪』不是嗎?」
阿遙並不接受這個稱謂,但是她知道皇上一直都是這麼看她的。
蕭翎冷笑一聲:「你確定要去?」
&肯定去!」她要找紫氣,要恢復靈氣,沒有什麼能攔的住她,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她真的受夠了現在這樣的境遇了,什麼本事都沒有,時時刻刻都要受制於人。這感覺,真是憋屈。
&好,你既然想去,明兒本王就去和父皇說說。只是這之後的事,本王可就不管了。」
阿遙疑惑地問道:「之後還能有什麼事?」
&擋了別人的道,自然會有事。」
阿遙不明所以,不過她覺得自己運氣一向好,便是有事,也能化險為夷,完全不必擔心嘛。這事落定了之後,阿遙心情大好,於是又與蕭翎吩咐道:「等我回去了,你再給我找一個琴師吧,不用找韓夫子那樣好的,只要找能教我的就行。」
阿遙能感受到韓夫子是喜歡她的,當然,她生的這麼可愛,不喜歡她的人實在是不多。
阿遙這個人,別人越是喜歡她,她就越想在他們面前表現表現。若是下一次課,韓夫子見到她琴藝大漲,更定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阿遙樂滋滋,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蕭翎回的是什麼。
兩人向前走著,背影被拉地很長。
他們二人諸事不管,可今兒同阿遙一起上課的女學生們,卻都被父母召見了。能來宮裡讀書的都是勛貴人家子女,這些人裡頭,有的早早地就已經站好了隊,有的還在觀望中,遲遲不敢輕易下手。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成王蕭翎對他們而言意義都是不同的。二皇子乃嫡長子,不過夭折地早,六皇子雖是嫡出,不過年歲不算大,除了身份以外沒有別的優勢了。
反觀成王蕭翎,自幼得寵,在幾位皇子爭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他早已經被皇上封了王,建了府。成王其人,也素有高才,能力卓絕,且不可小覷。
美中不足的是,蕭翎身子不好,活不長久。否則,這儲君的人選,大抵是板上釘釘的。
如今眾人聞得成王府里的小縣主上了學,且是和自家兒女在一處學習,便不可避免地想要問上一問。
那些被問的貴女們,脾氣好的尚且能應付兩句,道兩聲好話。脾氣不好的,直接冷了臉說阿遙俗不可耐了。
字也不認識,琴也不會彈,不是俗不可耐是什麼?真不知道成王殿下眼神怎麼這麼差,挑中誰不好,偏偏挑中了這麼一個土包子。
那些人對阿遙反正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天之驕女,本身就甚是傲氣,所交好的不過就那麼幾個。阿遙作為一個外來者,還是一個在身份上壓過許多人的外來者,理所當然地不受待見。
不過這些學生裡頭,卻有一個是特殊的。
范清河一路高高興興地回了家,還沒到自己的院子,便被老夫人身邊的人給截了去。范清河不作他想,還以為老夫人是一天沒見他心裡想得慌。
這也不奇怪,畢竟他是老夫人的心頭寶麼。范清河隨著丫鬟去了上房,見到老夫人,提著一口氣想要請安,結果還沒說一句話就看到對方一臉急切地奔過來:「見到阿遙了嗎?」
范清河:「……」
心好累。
&這孩子,怎麼不說話啊,莫不是都一天書讀傻了吧。」老夫人心頭琢磨著,拍了拍小孫子的臉蛋,又慈祥又和藹地問道:「清河啊,告訴祖母,你今兒見到阿遙了沒,她怎麼樣啊,有沒有覺得不適應啊?」
范清河麻木了:「沒有。」
&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上心啊,那可是你親堂妹。」
范清河摳摳拇指,覺得委屈極了。他興致滿滿地跑到上房來,原是為了老夫人疼他幾句的,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現在這樣窘迫的現狀。
俄頃,他傷心地解釋道:「阿遙和我雖說在一個殿裡上課,可是她們那邊是女子的學堂,我們這邊是男子的學堂,不在一處。」
&有什麼,你只當作串門就是了。」
范清河一言難盡地望著他祖母,平時那般睿智的老人,怎麼一遇上阿遙的事,就變得這麼奇怪了呢。
他也很喜歡阿遙這個小堂妹,可要是串門串到女子學堂,總覺得不對勁兒。
范清河不說話,老夫人又再接再厲地鼓動道:「你可要好好同阿遙相處啊,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她平日裡不能回家,咱們就只能靠你了。成王那個人,心機深沉,非等閒之輩。這樣的人,若是由著阿遙在他府上,只怕再過些時日,她就真的不知道哪個是她的家了。」
&爹糊塗,被那成王被騙過去了,你可不能跟著糊塗。」
&若你能和阿遙打好關係,讓她常回來看看,以後你想做什麼,祖母都不會幹涉你的。」
老夫人殷切地望著孫子,老夫人給孫子畫了一張大餅,給足了甜頭,然後就要把所有的重擔都交給自己的孫子。
范清河無可奈何地點頭,終於在老夫人的允許下離開了上房,越想越悲傷,嚶嚶地跑出去了。
晚間,蕭翎叫來映雪秋霜二人見了一面,問了些話。待她們走後,又讓福公公將阿遙帶到書房裡來。
阿遙過來的時候還有幾分膽戰心驚。她從來沒有來過蕭翎的書房,房門一打開,就看到對面一面書架,上頭齊整地放著古書和宗卷。
書香淡雅,此地著實不適合她。
阿遙怕玷污了書房的情景之地,故而被帶到蕭翎跟前的時候,一個字都不主動說。
蕭翎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著阿遙,許久才出聲:「今兒在學堂上出了丑?」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阿遙推頭喪氣地嗯了一聲。這種事,她是從不會放在心上的,不就是沒回答上來夫子的問題麼,多大點事,值得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說嗎。
不過想是這麼想,不知為何到了蕭翎這邊,阿遙卻終於有些羞恥了。
&好,總算知道不好意思了。不過,你那不識字的毛病著實需要改一改了,否則傳出去也太不像話。」說著,蕭翎朝阿遙招招手。
阿遙聽話地走過去,蕭翎將她抱到旁邊坐著,隨後鋪上一張宣紙,毛筆浸墨,提筆在紙上寫了五個大字。
&地君親師。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無天地惡生,無先祖惡出,無君師惡治,三者偏亡,則無安人。故禮,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
阿遙被他天什麼地什麼的繞糊塗了,完全聽不懂蕭翎在講什麼。
蕭翎看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說多了,本還想解釋解釋,現在看來是不必了。他指著上面的五個字問道:「會讀了嗎?」
&讀了,」阿遙指尖圓圓的,指著一個字停頓一次,一口一個字地往外蹦,聲音清脆悅耳,有如玉鈴:「天,地,君,親>
&好。」蕭翎不吝誇獎。
阿遙樂陶陶。
蕭翎將毛筆塞到阿遙手上,讓她握著,輕飄飄地又來了一句話:「將這五個字各自抄寫三十遍,抄完了我來檢查。」
&麼!」阿遙的小身子瞬間僵硬。
蕭翎仿佛從未察覺一般,道:「以後晚間你都要過來學認字,一天認五十個就好了,不僅要會讀,還要會默寫,知其釋義。」
&要是我不寫呢?」
&那就不用睡覺了。」蕭翎說得極為冷血。
阿遙有如晴天霹靂。不過,要是真的這樣接受了那就不是阿遙了。阿遙就是個事兒精,指望她短時間內好好聽話還可以,指望她事事都能聽話,那是不可能的。
阿遙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這事自己沒辦法完成,於己不利。遂立馬摔了筆,在蕭翎懷裡撒潑了起來。
她掙扎的厲害,力氣又大,跟個小牛一樣。要不是蕭翎有了提防,還抱不住她。
阿遙氣瘋了,怒吼道:「不寫,不寫,憑什麼啊,你讓我寫我就非不寫!」
&怎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和一條魚過不去,你良心被狗吃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