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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剛剛升起,趙如意站在帳篷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清風陣陣帶來淡淡的花香。眺望山林,只覺得陽光和煦,照的新翠的綠葉嫩綠可愛。
「醒來啦?」一身白色道袍的梁文心,就站在帳篷的不遠處,看見她出來了,出聲問道。清風慢慢吹動梁文心烏黑的長髮,一身寬鬆道袍掩蓋不住的身材,在陽光下美艷脫俗。
「我睡了很久了嗎?」趙如意不好意思的問道。
「沒有,這會去洗把臉吧,在那邊,慕之在那邊打水。」梁文心往樹後一指。
「嗯,那我過去了。」
耳邊便能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趙如意沿著地上陳慕之的腳印往前走了一段,繞過幾棵大樹就見著了泛著輕輕漣漪的小溪,還有溪水邊的陳慕之,不知道蹲在水邊專注地看什麼。
趙如意遲疑了一下,怕貿然出聲會打擾他,於是走過去故意踩了些樹枝,發出些「咔嚓」的聲響。見陳慕之聽聲音一回頭,趙如意正好揮手跟他打招呼,「早啊!」
「趙姑娘早。」
「看什麼這麼入神?」
「哦,這個啊,」陳慕之往水中一指,「看那水中的小魚,明明沒怎麼游,但是溪水卻也沖不走它。」
「哦?」趙如意也蹲在溪水邊,一看在水中有幾條小魚,在緩緩流淌的溪水中,幾乎一動不動,水流嘩嘩,但小魚卻好像懸停在裡面一樣,以前倒是沒注意到。微微一笑,問道「那看完了嗎?我要洗臉了。」
「嗯嗯,看完了。」陳慕之站起身,退後了兩步。
趙如意手掌在溪水上撥了兩下,小魚兒驚散開來,雙手合起,捧起水潑到臉上,一股涼絲絲的感覺。
溪水清澈清涼,洗了幾下,又漱了漱口,耳畔幾絲秀髮,沾到她白皙如玉的臉上。趙如意用袖子輕輕抹去臉上的水珠,回頭一看陳慕之手上正拿著一條手巾,正想遞過來。
看著陳慕之略有些尷尬的表情,兩個人相視一眼,都是一笑,趙如意說「我們快走吧,聽說這邊山裡面有熊。」
「這山裡有熊嗎?這麼幸運?」
「要是遇到了,那是熊的幸運吧。」趙如意說道,又一想,「不過你確實不用怕熊,那是仙師嘛,你想見熊?」
「嗯,我的召喚符,召喚猛獸的話,會更強一點……」陳慕之拿著水壺,在前面領路,一說起符來,話就變多了起來。
趙如意看著走在前面這個少年的身影,想起他昨天說的經歷,父親常年在外,從小寄人籬下……想來就是這樣,才養成了他細心內斂的性子,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眸,雖然並不盯著人瞧,但是隨時都在察言觀色,看人渴了就遞水、看人濕了就送手巾。而且他一直沒有提到他母親……讓趙如意這樣樂觀開朗的性子,都覺得心裡有些酸楚,覺得他以前太可憐了。
聽他說起制符的事情,明顯高興的語調,雖然聽不懂,但是想多了解修仙的事、想多和他說說話,兩人便一搭一和的聊著天往回走。
邁過一個倒地的樹樁,陳慕之回頭看了一眼趙如意。趙如意穿在身上的就是以前梁文心的道袍,只是被破壞了法紋。她們兩人的身高差不多,穿在身上也很合身,只是趙如意更苗條一點。
回想起昨天遇到馬匪的那一戰,遍體鱗傷的她,看到自己身處危險時,眼神中流露出來擔心,奮不顧身沖向小鬍子,只為了給自己拖一點時間,那揮著單刀的紅衣身影,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中。
「那個……」
「趙姑娘……」
兩人同時開口說話,話頭一時撞在了一起。
「你先說……」
「你先說……」
兩個人又是一起開口,都一起站住,對視了一眼,趙如意忍不住嗤嗤笑了起來。
陳慕之也被她感染著笑了起來,「哈哈,還是趙姑娘先說吧。」見趙如意盯著他看,「怎麼了?我臉上還有東西?」
「不是,只是第一次見你開心的笑。」
陳慕之疑惑地問「我之前都沒笑嗎?」
「見面的時候也笑,只是更像是客套的、展示出來的笑。」
陳慕之輕輕咬了下嘴角,「以前,在坊市學的。趙姑娘剛才想說什麼?」
趙如意明顯遲疑了一下,輕輕皺著眉頭開口說道「我想問,普通人如果進入仙山,能不能修仙?」眼神里有些躲閃,但明顯有些期盼。
陳慕之搖了搖頭,「有句話叫『本命由天授』,有沒有修仙資質,一出生時那絲機緣就已經註定了。」
「可是不是還有句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趙如意的語調明顯有一點激動。
陳慕之看著她的臉,說道「命運能變,但是仙緣難得。」
趙如意抿著嘴,將腳邊地上的樹枝踢開,一滴淚沿著如玉的臉頰滑落。趙如意背過身去,喃喃說道「以前我一直想、一直想,要是哪一天能遇到仙人,我就跟著他一起走,然後我也能上仙山,也能成仙,在天上飛來飛去……」
陳慕之輕輕搖了下頭,彎腰撿起地上的樹枝,說道「成長,就是慢慢接受自己的一個過程,不管是什麼樣的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開心。」
趙如意破涕為笑,呢喃道「一點都不會安慰人,你這些都在哪看來的?」
「在書上啊,我覺得寫的還挺好的。」
趙如意轉過身,揉了揉眼睛,「剛剛是灰塵刮到眼睛裡了,你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哦,那個趙姑娘,你知道這裡離北陽城有多遠嗎?」
「不知道呀。」
「嗯?」
兩個人一陣對視,一齊疑惑地歪了下頭。
「你不是仙人嗎?」趙如意道。
「所以……」
「那個……仙人指路。」趙如意眼睛眨了眨,兩手的食指一齊朝陳慕之一指。
「誰告訴你,仙人有這個技能啊!」陳慕之幾乎吼叫的聲音在樹林裡遠遠地傳開。
此時,在之前陳慕之他們血戰的地方,一群烏鴉在天上盤旋,連樹梢上都蹲了一片,不時發出「呱呱」的叫聲。
地上之前被殺的趙家家丁,還有死的馬匪屍體被兵丁搬著排成一排。只是馬匪的屍體有點麻煩,有的被攔腰斬斷,有的被踩爛了頭顱,連帶被劈的馬的屍體,一片血肉模糊。
樹下空地站著一群人,中心處是碎裂的馬車頂,旁邊就站著一眉頭緊鎖、眼睛通紅的趙員外,手裡拿著趙如意之前戴著的長命鎖,默然不語。
「太兇狠了,嘖嘖,老子當兵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旁邊一個一身武將打扮的絡腮鬍子,一邊說著,一邊朝地上啐了一口。
另一邊一個長相和趙員外頗像的中年男子,拱手向其道謝道「此番多謝馬大人了。」
「好說好說,保境安民本來就是本官的職責所在,還沒有找到趙姑娘嗎?」
「唉,」那個男子嘆了口氣,轉身對趙員外說,「大哥,此處沒有找到如意,她肯定是逃了出去!」此人正是趙二員外。
趙員外好像回過神,眼神立刻驚喜地一閃,但立馬又黯淡下去,「可是這找了一夜,連個人影都沒找著,她一個女孩子能逃到哪裡。」說完又是重重的一嘆。
「大哥你得先保重身體才行啊!娘還病著呢。」
趙員外喃喃道「神醫也不見身影,如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我心難安啊!」
那趙二員外和馬大人對視一下,拱手道「這樣,馬大人還有職責所在,帶來的兵丁也累了一夜了。大哥跟我先回城去,我們沿路再找一下,另外在組織人,哪怕是把掘地三尺,一定要找到!行不行!」
趙員外默然無語。
趙二員外扶住趙員外,對馬大人說「馬大人,那您招呼弟兄們回城,此番自有重金感謝!」
「唉,好說好說。」那馬大人假意推辭了一下。招呼人馬,準備回城。
手下的副將湊上去,指了指那群馬匪屍體問道「大人,那些馬匪怎麼處理?」
馬大人沉吟了一下,「找兩輛大車拉回城去,上報朝廷,就說是本官圍剿的,為民除害嘛。」
「不會引起別的麻煩吧?」
「他們敢!有什麼事我頂著!嗯……把他們的臉都遮蓋上。」
「大人英明!」手下立馬跟著拍起馬屁。
馬大人招了招手,旁邊的兵丁把馬牽了過來,上馬之後,馬大人朝手下高喊道「準備回城,每隔一段就給我大喊趙姑娘,把你們吃奶的勁都給我喊出來。」
馬大人回頭又看了一眼這一片滿地的血污,心道「可惜了,我家那小子還一心想娶趙家那丫頭,估計又是紅石寺那幫禍害。」重重的哼了一聲,朝地上恨恨地啐了一口。
此時已經牽著馬車從樹林裡走出來梁文心三人,坐在馬車上大眼瞪小眼,馬兒不耐煩地打著響鼻。
「慕之呀,你確定是往這邊走?」
眼前是一個十字路的交叉口,四面荒無人煙。
梁文心和趙如意一起托著腮,轉頭意味深長的盯著陳慕之,被這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盯著,陳慕之只覺得嗓子發乾,倒不是害羞,而是急的,感覺越走越不像朝城裡去的路。
由於趙如意也不知道路,只知道北陽城在齊家村往西。
靠著太陽如何分辨方向陳慕之倒是知道,只是不知道昏迷的時候梁文心到底跑了多遠。
看著這兩人好像沒事人一樣,陳慕之只覺得汗都要下來了,「只是不知道該走哪條路,總之先找人問路。」
「慕之啊,我就說了,我們拋樹枝決定方向就行了。」
「不行!」
「要不我們再抓只兔子來烤吧。」趙如意說,音調里還帶著些欣喜。
「……」心好累,陳慕之在心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