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曉想東西,喜歡排除法,將絕對不可能的最先排除,有可能的按實施性的容易度來一個個試。
雖然不知道這一直以來都覺得像雞肋似的空氣異能到底能不能起作用,但顯然,牧曉已經不得不將剩下幾個的選擇都排除了。
這是唯一的思考方向,她只能放開腦洞去思考空氣的可能性。
從兩人被困在這裡開始,已經過去有一個小時,雖然現在呼吸還都沒有問題,但牧曉能夠察覺到空氣中的氧氣含量已有減少。
她將手按在山壁上,閉上眼開始感受周圍的空氣。
體內的異能一點點調動起來,通過牧曉的皮膚接觸空氣,調動著空氣進行各種各樣的變化,各成分濃度的調控,空氣層之間的摩擦,洞壁上肉眼完全無法察覺的縫隙……
在牧曉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山洞裡出現了密閉空間裡不可能出現的風。
這風只在一小塊範圍內出現又消失,變得越來越劇烈,終於在到達某個頂點的時候發出「啪」的一聲。
這聲響幾乎就是在牧曉的耳邊炸響,把她嚇了一跳,她終於睜開眼,連續眨了兩下,總算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剛那聲音是空氣劇烈摩擦產生的!」牧曉高興地看向凌七所在的方向說。
凌七其實不太明白牧曉激動的原因:「顯然,就和打雷的原理相近。」如果摩擦的頻率高到一定程度,就會出現空氣迅速膨脹炸裂,那樣……順著這個思路下去,凌七一下子明白牧曉的意思了,她連忙看向牧曉,只見人已經整個趴在牆上,一雙手掌緊緊貼著洞壁。
牧曉的行動已經開始。
她通過空氣意識到這洞壁雖然看著堅硬,但還是存在及其細微的空隙,她現在做的就是操縱著這些縫隙中的空氣,往裡面填塞氫氣氧氣,尋找一個相對大一點的空間,然後製造摩擦。
在幾次嘗試下,洞壁內終於傳出悶悶的聲響,牧曉又堅持不懈地調整了幾次,終於成功在洞壁內炸出了小洞,
那洞確實小,甚至還比不上成年人的指甲蓋,但牧曉在熟練之後,製造出這樣的洞只需要不起眼的一點異能能量她不需要用這種方法將洞壁徹底炸開,只需要讓洞壁上間隔著出現這些小洞,就能用陌刀順利地挖開洞壁。
有了應該可行的方法,牧曉的幹勁就更大了。
折騰了又一個多小時,牧曉在洞壁上挖出了將近五米能供人通過的洞道。
不過,連續不斷地折騰下來,不說牧曉體能和異能的雙消耗,精神上也非常疲憊。要用異能這樣精細地操縱空氣達到想要的效果,牧曉這一個多小時都繃緊了全部的神精,絕對比當年高考時更耗腦力。
加上空氣中的氧氣含量持續下降,牧曉也有些撐不住了。
「休息一下,也換換手。」凌七不聲不響地出現在牧曉背後,一手按住牧曉的肩膀將她按坐在一旁,「我保證不用爪子,成了吧?」
牧曉本還想掙扎著站起來,這下總算是不繼續強撐了,只叮囑一句:「你小心你受傷的腿。」
「沒事,坐著也能挖。」凌七伸手拍了拍頭頂的土,這種逃生的通道當然不會往大的挖,她們兩人在這兒幾乎得是跪著用膝蓋和手肘爬著前進的,想站也站不來。
讓牧曉安分了,凌七從後方擠到前頭,在盡頭那兒一坐,掏出軍刀一下一下地挖。
一時間,洞道中只有刀刃挖土的聲音。
沉默了一會兒,牧曉開口與凌七說話:「也不知道離外面還有多遠。」
凌七隻是拿刀挖洞,不需要集中精神,便和牧曉聊了起來:「不是你作出的選擇麼,沒信心了?」
「哈哈,本來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嘛。」牧曉笑著回答,兩個人都不是悲觀的人,面對這種話題顯得非常坦然,「可惜我能力不足,沒辦法弄出什麼空氣刀空氣炮的東西,不然也許我們都已經出去了。」
「空氣炮?」凌七不禁笑了,這東西,似乎在上一世有聽說京城那邊在研究,但用的是風系異能,也不知道成了沒有,「空氣刀如果出來了,那康凱可得怨念。」
「啊,是哦。」牧曉撓撓頭,雖說她用空氣異能弄出空氣刀和風系異能丟出風刃的過程不一樣,但顯然就結果看幾乎是同一個東西,「之前我還懷疑過我的異能也是風系,想著找時間問問康凱的。」
「那可得為康凱默哀。」凌七淡淡地回了一句。
牧曉聽得有些發懵:「啊?默哀?為什麼?」
凌七沒有立刻回答,拿著軍刀又挖了好幾下,這才停下動作換隻手,一邊繼續一邊說:「為他失去近水樓台的機會遺憾?」她說的沒頭沒尾,牧曉依舊聽不明白,剛想再問,就聽到凌七丟下來一個「炸彈」,「怎麼,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牧曉懵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消化凌七說的什麼,「啥?你說什麼?!」
凌七再次停下動作,轉過身看著牧曉:「如字面意思,康凱喜歡你,大概整個隊裡就你和小安琪不知道了。」
「!!!」她確實不知道啊?!誰來告訴她康凱哪裡看著像喜歡她了?!這是內心吶喊的牧曉。
沒等牧曉從這個重磅炸彈中恢復過來,她突然感覺到不同尋常的震動,連忙伸手一把拉住凌七的手將人拽到自己懷裡。
凌七對牧曉早沒了警戒心,原本是拿這事打趣牧曉順便敲打兩下,心情也正放鬆,猝不及防之下被牧曉這一拽,半點掙扎都沒有就撲到了牧曉身上。
這一撲,牧曉的後背重重撞在牆上,疼得她悶哼一聲。
但她這一拽也非常及時,凌七被拉回去後,山壁那邊一陣巨響,土石崩裂,外頭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洞道通了。
「等等,先停手!看看情況!」外頭響起熟悉的聲音,是陸威的。
牧曉一陣欣喜,連忙衝著外頭喊:「陸威?!是你們嗎?」
話音未落,外邊就響起幾聲歡呼,確定底下不會再攻擊,牧曉小心將凌七放下,先走到洞口往下看,高度和之前是差不多的,能隱約看到底下有火光,毫無疑問是她的小夥伴們。
不過……
「可是我們得怎麼下去啊?」隨著夜晚的冷風吹過,牧曉衝著底下喊,成功地將歡呼聲撲滅。
後頭的凌七聽到牧曉的問話,忍不住輕笑起來。
好在,在解決了氧氣問題後,牧曉和凌七並不是非常迫切地需要立刻離開這個洞,他們還有時間想辦法。
一群人中,只有凌七能保證百分百無護具輕鬆攀岩,其他人都不行,雖然找到之前掛牧曉上去的那個繩梯,可問題是怎麼把繩梯遞上去。
幾個人在山崖底下圍坐一圈想辦法,胖子甚至表示他來爬,萬一掉下去直接變石頭的方法,卻被所有人、包括牧曉、直接駁回摔多少次,胖子都爬不上去。
不過,在天明時分,一隻大鳥飛過,竟然叼起了繩梯歪歪扭扭地飛進了牧曉所在的洞。
牧曉被直接丟進懷裡的繩梯嚇醒,不過還好還是抓住了就要滑落下去的繩梯,驚訝地看著那隻大鳥像是逃命一樣撲騰翅膀飛出去老遠。
她往下看了看,就看到幾個人圍著金晟高興地揉著他的腦袋。
「牧曉,找個地方把繩梯固定住,下來吧!」陸威注意到牧曉探出的頭,揮著手臂喊,「下來再說!」
牧曉連忙想辦法在地上鑿出一個足以承受重量的凹扣,將繩梯放下去後還讓胖子和康凱兩個人一起上繩梯試了試,確定沒有問題後,她不由分說地背起凌七,讓她抓穩,兩個人沿著繩梯平安地落了地。
將凌七放下,牧曉也顧不上跟小夥伴說話,連忙把易昇拉過來讓他先看看凌七的腿,應該是骨折了,趁著傷口還新可得整好才行。
好在,凌七的骨折不算太嚴重,易昇直接砍了繩梯用上面的木棍做夾板,比樹枝要平直多了。
也是兩人下到崖下,一行人才看清楚牧曉和凌七狼狽的模樣。
額頭、臉頰、露出的手和手臂……到處都是細碎的傷口,因為沒有處理,部分淌出的那點血跡直接乾涸在上面,加上蹭到的土石,就像從土裡鑽出來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兩個人都很清醒,凌七完全沒有喪屍化的跡象。
「這裡林子太密,我們把車停在發電廠一處角落,以免龍天他們完成任務出來我們還沒回去的情況下車子被開走。」陸威簡單說了一句,詢問牧曉,「我們邊走邊說?」
牧曉立刻點頭,轉身就要把凌七背上,卻有人拉住她。
「我來吧,你也一身都是傷。」拉住牧曉的是康凱,他一邊說一邊往凌七那邊轉身蹲下,一時也沒注意到牧曉臉上古怪的神色。
牧曉當然是想起了之前凌七和她說的那事,可看康凱現在去背凌七的樣子,牧曉完全無法作出判斷。
所以說喜歡一個人會有什麼表現?事實上牧曉只能回答出一個,並且付諸行動。
「還是我來吧。」她微笑著將康凱一把拉起來,自己背上凌七。
康凱莫名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太對,一臉不解地看著牧曉乾脆利落地背上凌七幾步走到了前頭,然後注意到在前面的好友陸威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康凱對陸威比了一個口型。
陸威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笑,這也不是說話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