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情趨於穩定,臉上的傷和腿上的傷都被太醫判了死刑,從一醒來就暴怒的太子,近日來像是接受了現實一般,萎靡下去。
每日只有在惜側妃和兩個孩子來的時候才打起一點精神,其餘妾室一概不見,哪怕是太子妃也只是被允許進入看一眼,說幾句話,就被禮貌的請出去了。
這讓太子妃恨得牙痒痒,眼看著離萬壽節越來越近,她還都沒機會跟太子提壽山石的事,想到自己的兒子,她立馬打起精神,今日湯明日水的,往太子寢殿跑的勤快。
可還是抵不住太子一句:「讓凰兒陪著孤就好!
逼得她不得不動用太子妃的權力,處處打壓惜側妃,讓她沒時間纏著太子。
被刁難惜側妃也不惱,更不鬧,只是每日再去見太子的時候都會帶上一位姐妹,而每次出來那位姐妹就會被太子留下。
這麼幾天下來,太子後院那些鶯鶯燕燕就聯合在了一處,太子妃反倒成了被孤立的那一個。
向來衝動沒多少腦子的太子妃,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對付那些小妾身上,一時間倒是忘了兒子的交待。
而寧野向來高傲,女子之間的那些爭風吃醋的小事他向來不屑,也沒有多問,自顧自的來往於城外軍營和皇帝身邊,不斷給自己前程加碼。
等他終於想起這一茬的時候,為時已晚,當然這是後話。
雖然皇帝還沒有下旨廢太子,但太醫那邊都已經沒有辦法了,這幾日不少民間大夫在東宮進進出出,也沒傳出哪個大夫被留下來,顯然也是不成的,臉上的傷疤還可能以後找祛疤的聖藥去掉,但腿傷等不了,過了治療的時間,再想恢復就難了。
從太子受傷到今日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時間了,怕是那位神秘的聖山醫聖出山,怕是也無力回天了。
仿佛感受了塵埃落定,前朝後宮,廟堂民間那種緊張又隱隱透著興奮的氛圍突然就鬆懈下來。
顯而易見的就是後宮之中又能聽見那些充滿迷醉和情慾的絲竹之音,夜夜響至夜半三更,斷斷續續吵得人難以入眠。
而儲秀宮是這後宮一隅女子最多的地方,而這些女子還沒有被宮中那些教條磨平天性,都是最天然的顏色,散發著最誘人的幽香。
一連三天,儲秀宮熱鬧非常,姑娘們人心浮動,有擦脂抹粉,搔首弄姿,頻頻出現在內外門交接處的,也有緊閉門戶,不敢出門的。
原因無他,只因為三天前,因為太子受傷,素了幾日皇帝陛下心血來潮,命令貼身大太監邱和去儲秀宮給他選兩個新鮮的,結果第二天就傳回消息,那兩個女子皆被封了美人。
辛寶兒幾日都在屋內養傷,並未出門,這些事都是蓮蓉那丫頭回來跟她說的。
別看這丫頭年齡小,個頭小,卻真真是個八面玲瓏的,又有辛寶兒的銀錢開道,更讓她在儲秀宮乃至後宮之中都如魚得水,給辛寶兒帶回很多有用的消息。
從小蓮蓉在各處聽回來的隻言片語中,辛寶兒很容易就將如今這後宮的狀態拼湊出來。
不得不說,這結果著實讓辛寶兒心下駭然。
這哪裡還是皇帝一人的後宮,說是淫窩都不會過了。
她都不知道,在這個封建的社會,皇權的集中之地,竟然能糜爛到如此程度。
之前看書說是後宮佳麗三千,實際上最多也不過上百人而已,可如今寧皇治下不過十多年,後宮何止佳麗三千,大概四千都有了。
宮中下至十幾歲幼童,上至二三十歲的老宮女,只要稍微有點姿色的,便少有人還是清白之身。
造成這一結果的絕對不可能是那個幾十歲的老皇帝,真要查起來,後宮之中那些內庭護衛估計沒幾個是清白的,甚至那些內侍也都蠢蠢欲動。
若是進了這樣的污糟之地,以她一個毫無自保能力的弱質女流,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小蓮蓉,還是別繼續打聽了,你還這么小,這些髒的爛的還是忘了的好,免得長不大。」
辛寶兒揉揉蓮蓉的小耳朵,似打趣又似心疼。
「姑娘,這算什麼啊,婢子都親眼見過多次了,還給他們守過門呢,過程就不說了,免得污了姑娘的耳朵。」
蓮蓉說這些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的,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催人長大了從來都不是安樂窩,而是複雜多變,朝不保夕的成長環境。
「對了,姑娘,您讓婢子打聽的端木家,可是太子妃娘家的那個端木?」
「對,有消息嗎?」
「內衛里有一個百夫長就姓端木,名叫端木元,是端木家的一個庶子,因為身份的關係,在後宮那些女人和宮女中很是吃的開,因為他總能從外面帶進來這些稀罕的小物件討她們的歡心,就我看到的跟他有親密關係的就有不下四人,不,五人,我不知道的肯定更多,就之前伺候您的那個就是其中一個。」
小丫頭揚著小下巴,一副很看不上的樣子,仿佛話里的人都是臭蟲一般令人厭煩的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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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家勢力很大?」
「那當然啊,陛下最信任的人嘛,這守衛皇城的軍隊都在端木家手裡。」
原身還在世時是真的不理世事的,她穿過來的時日也不多,還有一半時間在養病,在渾渾噩噩中度過,要不是走到今日,她大概也不會想去了解這些可能她一輩子都見不到碰不著的人和事。
她現在都有點感謝傷了太子的人了,不然以太子妃對她的惡意,她哪裡還有現在的安逸日子。
「姑娘,今日出去碰到了喻姑姑,她跟我閒聊了幾句,但我感覺她話中有話。」
蓮蓉圓嘟嘟的小腦袋突然湊近辛寶兒的耳邊,聲音壓的低低的說道:「她說最近總有些貓兒狗兒什麼的,到處蹦噠,怕是發情了,還讓婢子晚上睡覺要把門窗關緊,免得讓那些小畜牲驚擾到姑娘休息。」
辛寶兒聞言眼睛都瞪大了,雖然貓和狗的確會在九到十一月進入發情期,可這深宮之中哪來的那些貓和狗。
「蓮蓉,這樣,你去跑一趟,將趙賢和魏雨給我叫來,就說我邀請她們晚上一起吃飯。」
「好,婢子這就去。」
蓮蓉小短腿倒騰的快,噠噠噠的就跑走了。
辛寶兒坐在貴妃榻上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這儲秀宮在沉寂了十餘日之後,終於動了起來,動起來就好,動起來才有機可乘,有法可想。
而跟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困於大宅中褚星辰。
「宮裡情況怎麼樣?」
「回主子,姑娘……姑娘她……毀了容。」
黑衣人說完這句話,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不跪不行啊!
就那一瞬間,他都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冷的他都想打哆嗦。
「起來吧,說說怎麼回事兒?」
隨著話音落下,空氣一下子回暖,仿佛剛剛的冷氣只是他做的一場夢。
「說是意外,但姑娘藉機除了太子妃安插在她身邊的人,如今身邊的人安全,姑娘將她用的很好,打聽到了不少宮裡的事兒。」
「她身邊可還有隱患?」
「那人說姑娘很聰明,身邊的人奈何不了她,除了說幾句酸話,沒什麼作為。」
「另外有消息傳出來,說是宮裡各處的小畜生們又動起來了,儲秀宮也不會等太久,應該也會動起來。」
「動起來好,動起來才能尋到機會。」
褚星辰若有所思的說道。
「表哥,北邊羌國進犯,來勢洶洶,徐老將軍已經出兵迎敵。」
墨軒一凡不知道從何處回來,一身的風塵僕僕,語氣是少有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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