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劉和的到來,劉備不僅沒有全部占領包括漢中在內的整個益州,也沒有稱帝於蜀漢,更是提前二十年病逝。
劉備病逝的消息傳來,不僅僅是益州北部,就連整個天下都深為震驚。
許都的曹操得聞消息,先是大笑三聲,又是大哭三聲,這讓身邊的程昱很是不解,連忙詢問原因。
只見曹操說道:「劉玄德起於微末之中,本是這天下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之前劉和小兒並未崛起之時,我自謂這天下之中,若論英雄,唯劉玄德與操耳,後來劉備的發展果然迅速,連我都不由震驚,他以數千敗兵,竟然占據了荊南三郡、整個交州和益州,治下廣袤千里,橫跨三州,麾下能戰之士幾近三十萬,然而他太過自信,竟然妄圖以一己之力與劉和爭雄,尤其是忽略了孫權從背後的偷襲,終致大敗於荊州,這時候的劉備竟然失去了理智,與孫權爭雄於江面,終於被周瑜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後來劉備總算是認識到劉和小兒誠不可與之爭鋒,向劉和妥協,這才獲得暫時的安定,然而其氣量又何其狹窄?竟然在劉和與孫權結親之後憂悶而死,劉備不自量力,先是妄圖以自身之力挑戰劉和,後又率軍與孫權爭鋒於江面,失敗乃是必然,吾故笑之。」
程昱聞言點了點頭,然而接下來又問道:「可是主公又為何大哭三聲?」
只見曹操哀嘆道:「不為他,只為兔死狐悲爾。我現在的處境又比劉備強到哪裡去呢?雖然看起來身為大漢丞相,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是我能命令得了誰?不僅如此,還在劉和的羽翼之下苟且偷安,我知道劉和之所以不率軍攻我徐州,只主要是因為他不想要天子,然而我卻還不能不接,因為如果沒有天子的話,我會立刻陷入劉和與孫權大軍的圍剿之中,以我區區兩州之地,數萬殘兵,如何能夠與之對敵?所以,我現在雖然苟活,卻也只是勉強支撐而已,什麼雄心,什麼進取,也都只是自欺欺人的話而已。」
程昱聽了曹操的話,頓時沉默不語,心中暗暗嘆息了片刻,過了一會突然說道:「司馬仲達曾經不是提起過攻略倭國嗎?主公何不試一試?說不準到時候就能開闢出一片新天地呢。」
曹操聞言苦笑道:「仲德,我如今年屆五旬,早已經沒有了進取之心,讓我在一片荒蠻的土地上建立起一片基業,需要多少時間?我還有多少時間可等?更何況,我曹操身為大漢臣民,生於斯長於斯,見慣了大漢的繁華富庶,見慣了冠冕風流,寬衣博帶,怎會與無知蠻夷生活在一起?再說了,我自幼生活在陸地上,可不願到海上經歷風浪,天子也絕對不願,我把天子請到徐州也就罷了,畢竟這是我大漢的龍興之地,可是如果我把天子帶到海外蠻荒去,一定會遭到天下群雄的一致討伐,即便是我自己,也會心中不安。」
程昱聞言頓時嘆了一口氣,情知曹操說得有道理,也不再說話,對曹操拱了拱手,默默退下。
在這之後,曹操更加沉迷酒色,然而沒想到錯有錯招,他這幾個月的努力倒也沒有白費,房內姬妾如有受孕者,竟然給他生下了二十個兒子,然而曹操的身體也很快垮了下去,尤其是頭風病的折磨,每日裡讓他痛不欲生,恨不能死了才好。
而在江東,孫權聽聞劉備病死的消息,則是大為高興,在他看來劉備死了,益州就是他的了,於是他下令周瑜整頓兵馬,準備進攻益州,以便一舉吞併劉備的勢力。
然而就在這時,孫權聽聞一個消息,劉和向朝廷保奏,追諡劉備為蜀昭烈公,並且保奏劉備之子劉禪繼任益州牧、蜀公、驃騎將軍之位,同時承諾,對益州的盟約繼續有效。
「什麼?我這個妹丈到底是要做什麼?這麼好的吞併劉備實力的機會都不要,如果錯過這個機會,真不知道以後還會有沒有?」
孫權聽說消息之後,忍不住沉聲抱怨道。
這時候只見長史張昭說道:「這或許是因為秦公不想讓主公乘機發展壯大,同時想要在益州市恩賣好的結果吧?」
孫權聞言一愣,仔細思索了片刻,然後點頭嘆道:「子布,你說的應該是對的,看起來我這妹丈果然跟我不是一條心啊,他之前的種種,只不過是在利用我對付劉備,現在劉備死了,估計他下一步就要乘機收復益州那些文臣武將了,一旦得了益州北部,估計下一步就是我了,這個小子,實在是可恨,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聽他的擺布了。」
只見張昭突然開口說道:「其實,不知道主公想過一種可能沒有,等到秦公真的統一了益州北部,又掃除了徐州,主公如果舉江東歸降,將來定會受到秦公厚待啊,再加上主公與尚香小姐的兄妹關係,將來的地位絕不會比現在低……」
孫權聞言卻是面色陰沉,對這張昭冷冷說道:「我現在擁有了江南百萬之眾,與劉和劃江而治,論起國土廣闊,未必就比劉和差,劉和現在雖強,可是在江北尚有曹操及劉禪未平,等到他平定了曹操和劉禪,我的實力就已經足夠自保了,在這種情況下,我為何要投降劉和?子布,對於這種論調,以後還請勿再說起!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說完之後,孫權再也不看張昭,只是自顧自的把玩兵書。
「唉,我這一番金玉良言,本是為你,可是沒想到你卻如此不識時務,你這幾年養精蓄銳,秦公又何嘗不是?他的國土比你廣闊,人才比你眾多,人口也遠勝,農業商貿之繁榮更是你遠遠無法比擬的,在這種情況下,你靠什麼跟他相爭?難道僅僅憑著長江天險?嘿嘿,難道你不清楚,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僅僅一條長江天塹,是根本無法阻攔對方進攻的決心的,相信過不了多久,江南地區戰火再起,受苦受難的只是百姓而已。」
張昭心中哀嘆,自己本為良言,對方卻棄而不用,偏偏聽信周瑜的什麼天下兩分,而自身其實並沒有保住這份基業的胸懷與能力,這其實是最悲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