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龐德聲音洪亮,喊起來猶如一頭雄獅在咆哮一般。△¢,馬超聽了,卻是面容淡然,並向龐德露出一抹笑容,不緊不慢地道:「我來這自是要取回我的義弟。龐令明,你不必煞費心機,我義弟是絕然不會投於你軍麾下的。竟然如此,他對於你來說也沒什麼用處,你把他還回來,另外有何條件,你提出便是了。」
「哈哈,好~!!你倒也爽快,如此我也不客氣了!!要想取回那司馬恂,你立刻就給老子撤軍退出河東,然後再把我軍中的俘虜一併還回來,還要向天下廣發檄文,向世人承諾,你永世將不會再與我家主公為敵,並向我家主公主動承諾錯誤。如此一來,老子便把你那義弟還回給你!!」卻聽龐德獅子大張嘴地喊出了條件。馬超一開始卻也有所準備,龐德會胡亂地提出要求,但卻也沒想到龐德竟會如此的過分。聽罷,馬超的面色頓是黑沉起來,雙眸凶光畢露,死死地盯住了龐德。
「好個赤臉鬼,你這是趁火打劫!!」
「主公休要答應他!!大不了便拼死一戰,我等願隨主公一同救回軍師~~!!」
「弟兄們,這赤臉鬼得寸進尺,根本無心商議,我等休要理他,待會但若主公令聲一下,只管拼命,非殺了這赤臉鬼不可~!!」
卻聽馬超麾下將領紛紛嘶吼起來,各個都是一臉的暴怒之色,卻是龐德的態度把他們都給激惱了。這時,卻見龐德身後兩人紛紛策馬迅速趕了出來。其中一個,馬超見了,不由微微神色一變。
卻看那人赫然正是馬雲祿也,此時其臉色略顯蒼白,不過神容剛毅,絲毫不像是受了傷的人,目光閃爍,也正望著馬超。
在馬雲祿的注視之下,馬超似乎或多或少都有幾分愧疚,不敢與之對視。而馬超麾下看到馬雲祿時,卻也不禁閉上了嘴巴,一時間氣氛倒是顯得有幾分尷尬。
「馬征西且先息怒,龐將軍一時氣忿,胡口亂說,你卻也別當真。不過若是馬征西想要換回司馬恂的話,還請馬征西主動給出你的誠意。」馬雲祿凝聲謂道。馬超聽話,不由望向了馬雲祿,卻看馬雲祿的眼神中,平平無奇,不起漣漪,卻不覺地心頭猛是一揪,不由閉起了眼睛,似乎在故裝思考的樣子,來避免尷尬。
過了一陣後,馬超還沒反應,龐德卻似乎等不及了,囔囔喊道:「馬孟起昨日你不是很威風的麼!?怎麼這下倒是啞了!!?快拿出你的誠意來看看,否則要不就過來廝殺,要不就趕快滾回去~!!」
只聽龐德吼聲一起,馬超不由地睜開了眼睛,這時神情變得好了一些,扭頭向馬雲祿喊道:「只要爾等願意把司馬恂還回來,我願立刻撤軍,並把俘虜還與爾等。至於檄文,我也會發,不過是向天下宣告,我將與馬征北暫時休戰,並緊接把重心放在治理三輔之上,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再輕易舉兵,也算是給三輔百姓以及天下人一個承諾吧。」
馬超此言一出,馬雲祿以及龐德等人不由都是神色一變。唯有適才也一同趕來的荀諶,聽話後,皺起了眉頭,眯起了眼睛,細細地在打量著馬超。
「你當真願意撤兵,就此罷休?」馬雲祿望著馬超,似乎有些激動。
馬超聽了,道:「馬某也並非窮兵黷武之人,此番河東以及并州戰役,已經損耗了我不可計量的錢財和糧草。其中尤其是糧草,想必你也知道,我等西涼不少的地方,土地都是十分貧瘠,很難種上莊稼,這些年來為了解決這些地方的溫飽,我只能從三輔裡面調去糧草,再加上軍隊所用,使得三輔之地的用糧十分緊張。若是戰事再繼續下去,三輔百姓迫於無奈,遲早會造反。與其如此,我倒不如選擇撤軍,並安於民生,儘快地把三輔治理好。而日後將會發生什麼事就不得而知了。」
「看來你還是不想放棄。」馬雲祿聽罷,輕嘆了一聲,不過卻因如此,她反而有些相信了馬超。畢竟馬超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若是他一副假惺惺的樣子,那反而讓人難以相信。
「我只想告訴世人,他馬縱橫能夠做到的,我馬孟起一樣能夠做到。不過下一回我卻不會再貿然行動,除非有絕佳的機會或者足夠的把握!」卻看馬超一對眼眸光芒絢麗,猶如魔光乍動。
龐德聽了,面色倒是有些複雜起來,對於馬超的志氣,他是認同的,至於馬超的所作所為……
「嘿!!馬孟起你少在那裡得意忘形,你別忘了主公名揚天下時,你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而且若無主公當年的努力,你馬孟起有如今的威風麼!?」龐德瞪眼喝道,一副故意刁難的樣子。
馬超聽了,卻無勃然大怒,也無反駁龐德的話,而是神色一肅,竟主動地承認起來:「你說得對,若無那馬縱橫,我馬家很可能沒有如今的基業。可你卻也別忘了,馬縱橫當初畢竟還是我馬家的一份子。作為馬家的子孫,為家族為社稷出上一份力,不是理所當然?有何可驕傲的!?若是我馬孟起能早出生幾年,說不定卻也無需勞煩他了!!」
馬超說到最後更是渾身氣勢霍然涌盪起來,眼神赫赫,信心十足!
「呃!」龐德聞言,這下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瞪大著獅眸,一下子愣住了。而除了龐德之外,大多人這時也被馬超的氣勢給懾住了。倒是馬雲祿顯現得十分的平靜,沉聲謂道:「二哥本領出眾,小妹我從不懷疑。至於二哥的提議,我等回去後會好好商議的。」
馬超聽了,神色一沉,卻不說話。龐德這時也反應過來,想起早前商議好,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儘量地拖延時間,遂震色喊道:「說得對,馬孟起你先回去,龐某有了決定後自會派人去通知你的!!」
「哼,馬某此番已然親自過來與爾等商議,莫非還不顯誠心麼!?爾等這般拖沓,到底有何居心!?」只不過馬超似乎沒有那麼輕易就善罷甘休,聽罷立刻沉聲喝了起來。龐德聽了,獅眸一瞪,也不示弱,大聲喊道:「嘿!如今那司馬恂就在老子手上,老子想要怎樣就怎樣!!你若不快,儘管率兵來取!!老子迎著便是了!!」
龐德此言一出,頓時又是激怒起馬超身後的將士,眾人立刻紛紛朝著龐德怒叱起來,一時聲勢頗壯。龐德部署自也不會袖手旁觀,也紛紛回罵了起來。只聽罵聲迭起,場面一片混亂,雙方都是劍拔弩張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廝殺起來。
「夠了!!都給我閉嘴~!!」就在此時,一道怒吼乍起,猶如惡龍長嘯,霎時兩方人馬都被這一道吼聲給鎮住了。龐德不由面容一緊,眯起了獅眸望去。
卻看馬超神色冷厲,也正望向了龐德,道:「好。此番我便依你,不過赤臉鬼你最好不要太過得寸進尺,惹惱了我馬孟起,對你我都絕非是好事!!大不了拼個玉石俱焚!!」
說罷,馬超把馬一撥,便是轉回撤走。龐德眼見馬超臨走露出那張魔性迫人,兇狠恐怕的面孔,不由心頭一惱,大聲喝道:「老子才不懼你!!馬孟起你儘管放馬過來~!!」
卻聽龐德嘶聲吼起,但馬超的人馬中,卻無人回應,一干將士隨著馬超紛紛地火速撤離。
一陣後,在龐德帳中。龐德一臉怒色,連連喊道:「氣煞我也~!!氣煞我也~~!!這馬孟起是越目光無人了!!我看他根本就不顧那司馬恂死活,諸位可見那馬孟起的樣子適才有多囂張了吧!?還想要與我軍拼個玉石俱焚!?哼,他若敢來,老子第一個殺了司馬恂來祭旗!!」
「龐將軍稍安勿躁。你這般正恰恰中了那馬孟起之計也。」這時,卻聽荀諶沉聲喊了起來。龐德聽話,一瞪獅眸,不過怒色卻是收斂幾分,喊道:「荀公這話怎說!?」
「龐將軍卻不見,自那馬孟起來後直到他離開,他一直鮮少有過動怒,就算面對龐將軍你的挑釁,他也是堂堂正正地回答,並且表示出足夠的自信心。反倒是龐將軍受馬孟起挑釁,心神多有不穩,幾番失控怒罵。就剛剛那個狀況,但若兩方人馬的處境互換,馬孟起乃是占據主動的那一方,恐怕早就發起奇襲,殺了我軍一個措手不及了。」荀諶不緊不慢地謂道,說得龐德不由是神色連變。這時,馬雲祿卻是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道:「今日可見那馬孟起脾性比起以往,確實是大有轉變。這行事不急不躁,堂堂正正,具備信心,雄志勃勃,真可謂梟雄也!!」
「哼,他是梟雄那又如何!?說到底還不過是承父兄蔭庇罷了,今日他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可卻又不見他把西涼和雍州還與主公之手!?」龐德聽話,罵咧咧地喊道。馬雲祿和荀諶見了,不由一對眼色,見龐德如此氣忿的樣子,兩人似乎都不想再在此事上糾纏下去。
於是,荀諶先是轉了話題,扶須肅色道:「不過說來,這對君臣的關係比起以往,似乎也大有好轉。這幾日,我等雖多番旁敲側擊,軟硬並施,來說服司馬恂,那司馬恂還是半字不漏。而且看那司馬恂十分從容篤定,老夫天特別問過那些監視他的將士,都說他這幾日是吃好睡好,絲毫沒有一點當俘虜的樣子。」
「哼,那是老子還沒把手段使出來,否則我倒要看看他能狂到哪裡去!!」龐德聽話,獅眸頓射出兩道精光。馬雲祿聽了,忙道:「不可!!自我兄長治軍以來,對待俘虜都是先採取懷柔善待的方式,也正因如此,這些年來積累了不錯的名聲。龐將軍但若對那司馬恂使惡,這事一旦傳了出去,未免不會影響兄長的名聲。再說,那司馬恂竟然無心協助我軍,這也倒好,否則但若他熱衷恭維獻策,我等卻也不知該不該信這猾賊。眼下我等只管是拖延時間,好讓大軍儘快能夠撤回安邑。」
「嗯,夫人所言甚是。與其把心思花在那馬超和司馬恂的身上,倒不如想想如何撤回安邑實在!」馬雲祿話音剛落,荀諶便接話喊道。龐德聽了,不由面色一緊,道:「怎麼?!那馬孟起今日不是才答應說,但若我等放回司馬恂,他便立即撤軍退出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