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孟起如今乃是梟雄人物,梟雄說的話豈可輕信?再說,這司馬恂到底該不該放,那可就牽連重大,此事好得由征北將軍斷定,其他人最好不要來作這主!」荀諶凝聲而道。
龐德聽了,很快卻也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畢竟這司馬恂在馬孟起身旁可是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一旦我等能解決了這司馬恂,無疑是斷了那馬孟起的雙臂!!說不定一旦司馬恂死去的消息傳出,整個三輔之地不久便會癱瘓。如此一來…」
「如此一來,馬孟起就算對我等是恨之入骨,也不得不立即撤軍回去雍州,以穩局勢。這般的話,河東自然能夠恢復平靜。但若我軍在馬孟起急撤之時,發起掩殺,說不定又能重創馬孟起一番,如此的話,就算馬孟起回到雍州也是元氣大傷,要想重新穩定雍州局勢,恐怕沒有一年數載那是絕不可能!而一年數載過後,我軍早就恢復過來,并州軍也早已站穩陣腳,如此一來河東和并州兩軍聯合一起,要攻破雍州之地,自然易如反掌!!」
卻聽此時忽然有人疾言厲色地喊道。此言一出,龐德和荀諶都是嚇得霍然色變,不由紛紛朝著那說話的人望了過去。卻見提出這番驚人之詞的人,赫然正是馬雲祿是也。
只看馬雲祿神色沉凝平靜,雙眸深邃,不起漣漪,忽然間倒也有幾分高人的姿態。
「夫人真乃高計也!老夫這一時半會倒也沒有看出這究竟來!」荀諶聽了,不由露出幾分敬佩之色喊道。這時,正見龐德的神色忽然間卻是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另一邊,馬雲祿看似平靜的神容里,卻也有幾分異樣的神采。荀諶見狀,不由疑惑起來,遂肅色問道:「如今我軍已占據勝負的關鍵,為何龐將軍和夫人卻都不見喜色?」
龐德聞言,一瞪眼睛,張了張嘴,卻又不說話。荀諶見此,心中更是懷疑。這時,馬雲祿卻是答了起來:「荀公卻不想但若我兄長真的下令殺了這司馬恂,無疑是把馬孟起逼上絕路。因此在於仁義親情上,我兄長恐怕是不得不考慮。再有,可別忘了這天下並非只有我兄長擁有吞下雍州的實力!那曹孟德如今成了馬孟起的老丈人,若是來個趁其不備,在再者老賊素來是用兵神速,說不定只需數日之內,就能直取長安!!如此一來,這雍州最終不但取不下來,反而落入了曹老賊的手上。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曹老賊這隻黃雀不可不防!!」
馬雲祿說到這,荀諶的神色不由沉了下來。龐德忽然一震色,卻是緊接喊道:「可但若老賊有著更深的心思,故意不取長安,卻利用馬孟起對主公的仇恨,使出驅狼吞虎之計,讓馬孟起與主公拼個魚死網破,而曹老賊卻伺機而動,暗中取事,這最終恐怕反而讓曹老賊成為最大的贏家,甚至有可能,曹老賊憑此一舉成為天下霸主!!」
龐德此言一出,荀諶不禁又是神色連變,隨即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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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濮陽大殿之內,卻是亂成了一團,只聽時不時傳出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吼聲,震得正座大殿都在搖晃起來,而殿上一干文武都是吵得面紅耳赤,瞪目豎眉,好像恨不得扭打成一團。
「夠了~~!!都給老子閉嘴~~!!說了這麼久,說的卻全都是廢話~~!!老子煩煞爾等也,都給我滾下去~~!!!」卻看馬縱橫一副氣得暴跳如雷的樣子,拍案喝道。眼看馬縱橫怒起,霎時整個殿堂都靜了下來,眾人靜若寒蟬,都不敢答話。此時,卻看一滿頭白髮,裝束整齊,神容嚴肅的年約六、七旬的老年男子,邁步而出,正是王朗是也。
馬縱橫一看是王朗,先是神色一變,實則心裡最煩的就是這老愛倚老賣老的老東西!
「主公,自古以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也!馬超坐擁雍、涼兩州之地,稱霸西北之地,不容小覷!而眼下他對主公的怨恨更是日愈加深,並且他如今更成了曹老賊的女婿。若不能早日遏制他的成長,早晚一日,會釀成大禍!!主公一直以來都懷有雄心大志,希望能夠改革創新,創建出一個人人如龍的時代,成就堪比秦始王嬴政的不世之霸業!!如今親情、霸業竟不可兼得,主公理應舍小取大,畢竟親情只為一家,霸業卻是整個江山社稷,涉及萬萬的老百姓!!」
王朗此言一出,馬縱橫頓是神容繃緊。畢竟王朗如此一說,便把整件事情提升到一個涉及江山社稷的程度。
「主公,王公所言是理啊!還望主公三思,取之大義,造福天下百姓!此正乃我等眾人之盼也~!!」王朗話音一落,卻看長史田疇也快步走出,振聲喊道。
「還請主公三思~!!」旋即正見眾人紛紛跪下,各是拱手齊聲喊道。
面對眾人的勸說,馬縱橫臉色卻是越繃越緊,面色十分地黑沉難看,忽然喊道:「行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且容我思考一日,明日再與眾人答覆!!」
「這!」這時,別駕王修不由神色一沉,正要說話,卻被馬縱橫一眼瞪住了,頓是嚇了一跳,連忙諾諾退了回去。
「我倦了,都退下罷。」這時,馬縱橫輕一擺手,然後不等眾人回應,便忿忿地站了起來,轉即便往後堂快步走去。眾人見狀,連忙忿忿拜禮恭送。
而此時,王朗卻暗暗與一直沉默不語,就坐於馬縱橫一旁的龐統投去了眼色。龐統會意,用眼神回復王朗之後,遂站了起來,旋即追隨馬縱橫的身後跟進了後堂。
不一陣後,卻看龐統前腳剛是踏入了後堂,便聽一道吼聲乍起。
「你這丑鬼私自幹的好事!!看來我是太過縱容你了~!!」
龐統聽話,卻看馬縱橫此時正站在一邊靠近荷塘的平台,正負手而立背對著他。
「主公恕罪。統一切都是為了主公著想。還請主公息怒。」龐統連忙把手一拱,畢恭畢敬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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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在那裡假惺惺,你龐士元素來都是心高氣傲,認定了的事情,豈有錯的!!?」馬縱橫對於龐統的性子卻是十分的了解,忿聲喊道,旋即轉過身來,那鬼神一般威凜的眼睛裡,儘是可怕的怒色。若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嚇得魂飛魄碎了,不過作為馬縱橫如今最為親密的謀主,龐統倒是顯得十分的篤定。因為龐統知道馬縱橫是絕然不會傷害他的。相反,他也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馬縱橫這個主君的事情來。也正是這份絕對的信任,他龐士元才敢放開來思奪計謀,無需顧慮重重,束手束腳。而這對他龐士元放dang不羈、桀驁不馴的性子來說,恰恰是最能夠發揮他的才能的。而不得不說,馬縱橫確實是個怪才,他的怪在於他的思想廣闊,毫不封閉,有一些別人絕對不可能去幹的事情,他往往卻敢於做第一人!譬如馬縱橫這般放縱龐統的方式,換了其他諸侯萬萬是不可能幹的,就算古來如此多的英雄賢主,也重來沒有人會對自己的麾下放縱至此!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弊有利,馬縱橫如此對待龐統,雖然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出龐統的才能,但同時卻也帶來君臣之間許多的摩擦。畢竟馬縱橫和龐統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人,兩人身份、地位、出生不同,思考的方法自然也是不同,這卻也是無法避免的。
就譬如這回,龐統暗中策劃,把馬超引入河東腹地,又調撥龐德往河東撤回,意圖讓趙雲和龐德聯手起來,把馬超一舉擊破,並將其擒住。
此事,龐統自是一心為主,可若讓馬縱橫早就得知,他肯定會阻止龐統的計劃。原因無他,恰恰正是馬縱橫不想和馬超把臉皮撕得更爛了。而當時,馬縱橫若非把大權交予龐統,讓他來自行調撥的話,馬縱橫大多只會讓趙雲死守於藍田,一邊阻攔馬超,一邊等候并州趕回的援兵,最終讓馬超知難而退,如此一來,不但可以儘量避免損傷,也可在最大的程度上阻止他與馬超的關係繼續惡劣下去。而馬縱橫卻也太過相信龐統了,當初馬縱橫離開藍田時,曾也問過龐統計策。當時龐統只含糊回答,馬縱橫卻因信任龐統,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倒也不再細問。殊不知,如今事情竟然會演化至此。尤其,有兩件事,令馬縱橫幾欲爆發,但還是壓制住了。
其一就是馬雲祿被馬超擒去!其二就是戰事很可能再次會牽連安邑的百姓!
馬縱橫對於馬雲祿的重視疼愛自然無需贅言,更不用說如今馬雲祿可是頂住了莫大的壓力,選擇站在了自己這一邊,雖然這不免還有另外的因素,但馬雲祿的存在,可是令馬縱橫心裡得到了不少的安慰,並隱隱已成了他心裡的支柱之一。而若是馬雲祿當真成了馬超的俘虜,馬縱橫一定會愧疚萬分,並且心裡的那根支柱也會崩毀,到時馬縱橫會做出什麼事,就連他自己也無從得知!!不過肯定的是,他一定會不惜一切地把馬雲祿給奪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