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牛頭冷漠的看了看到在地上的胖子,眼神中流出了少許的同情,要知道能將一個人殘害到如此地步,除了他的一個同行外,恐怕也只剩下一些真正變態才能想得到了。
牛頭將目光收了回來,嘆了口氣:「現在閣下已經是這裡的貴賓了,我卻連閣下的名字也不知道,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不過剛才那位公子既然沒說出名字,想必也不想讓我們知道吧!而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說話寫字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我們還是互相做個陌生人吧!」
牛頭淡淡的說道,話語中絲毫聽不出情感波動,畢竟行刑酷刑這麼多年的他,就算是在殘忍的手段,也無法讓他動容。
雖然這個胖子的雙耳被人用針線縫上,但是他依舊能隱約聽到牛頭話里的意思。
此時的他真的很想開口求饒,說:
「我叫王浩,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
只可惜,他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喊不出一個字來。
沒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震的好友,失蹤已久的胖子。
當初胖子在宗內突然接到一封密信,這密信是虎妞寄來的,虎妞說王府的管家要將自己許配給一名執事,但是自小就鍾情於胖子的虎妞當然是不肯願意,希望胖子下山前來相救。
閱歷尚淺的胖子自然沒有發現其中的蹊蹺,如果張震在此定可以推測出其中的不對之處,第一,虎妞身為王家的下人,自小就不認識字,又怎麼會寫字前來求救,第二,當初胖子跟張震是被程非直接帶到風雲宗來的,王家根本就沒有什麼親人,所以這些凡人跟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二人究竟在哪個修仙門派學藝,所以這信肯定是偽造的。
而胖子自小就粗心大意,那管的上三七二十一,在接到信件後立馬下山。以他如今的修士身份,回到王家,當然是器宇軒昂,可是誰知還沒進門,他就被人抓了起來,那人的速度之快,讓胖子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而之後,胖子在那人的殘忍折磨下,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王浩永遠也無法忘記那段被折磨的日子,那人是瘋子,簡直比鬼還可怕。當然,他相信他現在的情況也不會好到哪去。
接下來的幾日,就證實了他的想法,這間密室的酷刑,絲毫不比那個瘋子查到那裡去,甚至比那個瘋子還要可怕,畢竟那瘋子能想到的招數也就這幾個,但是這裡,卻是層出不窮。
在這個無邊的黑暗裡,他根本不可能計算出時間,不知道來了多久,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出去,才能解脫,甚至死亡,也成了一件幸福的奢求。
但是胖子沒有放棄,他要在絕望中找出那一絲的可能,他相信,只要他活著一天,張震就會前來救他,那是一種對朋友的信念,對兄弟的信心。
對於這一點,胖子毋庸置疑。
在每天接受完殘酷的酷刑後,牛頭總是會給他吃下一粒丹藥,起初胖子以為這是一個療傷的丹藥,害怕自己突然死過去,但是後來時間一長,胖子發現這個丹藥並不是療傷的丹藥,而是預防食道壞死的丹藥。
因為在每次行刑後,牛頭都會餵胖子吃一些粥,來保持他的生命,這些粥有時候滾燙,有時候冰冷。
滾燙的時候能到達一百度高溫,讓胖子如吞火一般的難受,在這麼高的溫度下食用,食道恐怕早就壞死了,但是吃了這麼久的稀粥後,胖子的食道依舊沒有大礙,所以胖子能推斷出那粒丹藥的作用。
吃冷粥的時候更是嚇人,胖子也不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將粥冷凍到這種溫度而不結冰,只有一些少量的冰碴。
胖子食下的時候,就感覺吞針一般,那針頭在自己的食道上扎來扎去。胖子每次都不想去吃,可是每當他去拒絕,牛頭就會扒開他的嘴,一碗整整的灌進去。
為了維持胖子的生命,這碗粥總是不多不少,保持在十多湯勺之內。
可是有一天他只吃了四勺,因為那天這碗粥實在是太燙,就連牛頭都沒拿住,將碗跟粥一起摔在了地上。
聽到這碗勺碎裂的聲音,胖子心中有些興奮,因為他覺得在絕望之中似乎找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救自己命的機會,當然,這到底能不能成功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如果不去做的話,那就絕對沒有希望。
牛頭已經離去,胖子將身子翻了過來,在地上開始努力尋找。
他要找什麼?當然是那碗勺碎裂的碎片。
找這些東西對於常人是件在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對於胖子來說卻是無比的困難,原因無他,他四肢已癱,雙眼已瞎,只能用那還能用的下巴在地上摩擦,來推動那一丁點的距離。
這個過程對於胖子來說是困難無比,足足用了三四個時辰的功夫才將它完成。
找到碎片後,胖子就用那還能用上的牙齒,在地上劃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分辨的名字。
剩下的事情他只能等了。
胖子在地上只寫了兩個字。
「張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