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齡就有些不能淡定了,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己精心布置的「繡花大盜」案件,這才剛剛問世,就被人一語道破了真兇。
雖然這看上去像是個玩笑,金九齡卻不能將它當作玩笑來看。
吃完苦瓜大師的素齋,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只有陸小鳳跟著金九齡,去辦這件「繡花大盜」的案子去了。
我領著小蘿莉雪兒,以及小弟張放。跟著花滿樓又回到了花家,作為治好了花滿樓眼睛的花家大恩人,又是江湖新一代劍神,花家自然是把他當菩薩似的供著。
沒事練練功,調教一下雪兒與張放的武功,倒也悠閒自在……
直到林大劍神收到了葉孤城的戰帖。
戰帖上寫著:邀君一戰。
時間:八月十五。
地點:紫禁之巔。
落款:葉孤城。
在江湖上,少林方丈大悲禪師、武當長老木道人,內外功都已達於化境,但若論劍法之犀利靈妙,還得數南海飛仙島。「白雲城主」葉孤城和「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
葉孤城是當今天下武功,真正能達到顛峰的六人之一,與少林派方丈大悲禪師,武當派長老木道人。「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青衣一百零八樓」霍休,峨眉派掌門獨孤一鶴齊名。
葉孤城是什麼人,我比江湖上的人更加了解,這貨果然如木道人所說,病了。
葉孤城與木道人得的是同一種病。心病。
葉孤城,來自南海飛仙島,號為「白雲城主。」
其容貌秀麗端莊,自幼痴心向劍,且天資極高,自己悟得上乘劍道。
葉孤城自創的「天外飛仙」與燕南天獨創的「神劍訣」都是天下無雙的劍法,名震海內。
葉孤城配劍乃海外寒鐵精英,吹毛斷髮,劍鋒三尺三,淨重六斤四兩。
若論劍法之犀利靈妙,是西門吹雪唯一認可的用劍高手。
如今西門吹雪都被林大劍神揍得閉門封劍了,葉孤城也就將目光放在了江湖新一代劍神,我的身上,戰帖也就送了過來。
我卻知道,葉孤城的真正目的,不是比劍,而是皇位。
葉孤城參與「南王」世子篡權奪位的陰謀,準備趁「紫禁之巔」與西門吹雪決戰的機會,將內宮侍衛全部調開,令」南王」世子奪取皇位。
他之所以這麼做,只因其劍法已臻化境,再無所求,倍感高處不勝寒,不勝寂寞,因此要實現更大的抱負,也可以說為了打發剩餘的無聊人生。
首先,葉孤城假裝傷在「蜀中唐門」大公子唐天儀手中,暗中利用李燕北和杜桐軒的豪賭煙幕,再利用這一次決戰作引子,先安排好一個人在杜桐軒那裡,作葉孤城的替身。葉孤城出現時,滿身鮮花,並不是怕人嗅到傷口的惡臭,而是怕人發覺身上並沒有惡臭。
這計劃久已在秘密進行中,太監王總管和「南王府」的人一直都保持連絡,他們見面的地方,就是歐陽情所在的妓院。
但葉孤城不放心,因為他知道妓院裡的龜孫子大老爺和歐陽情都不是平常人,他總懷疑他們已發現了這秘密,所以葉孤城一定要殺了他們滅口……
「大內第一高手」魏子云以緞帶,來限制江湖豪俠入宮,葉孤城卻要王總管在內庫中又偷出一匹變色綢,裝成緞帶,交給白雲觀主,由他再轉送出來,來的人一多了,魏子云就只有將人力全都調來「太和殿」防守,葉孤城才可以從容在內宮進行陰謀……
我對葉孤城極為了解,對他要做的事情也一清二楚,雖然葉孤城下戰帖的真正目的不是決戰,但是戰帖都已經下了,他也只能應戰。
否則別人還以為他林大劍神怕了。(未完待續。)
第七百九十六章京城
我與葉孤城的決戰,定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紫禁之巔。
紫禁之巔,就在皇宮內,皇宮位於京城。
所以,我領著小蘿莉上官雪兒,以及小弟張放,還有花滿樓陪同,一齊來到了京城。
……
此時已是秋季,西山的楓葉已紅,天街的玉露已白。
京城,八月十三,凌晨。
李燕北從他三十個公館中的第十二個公館裡走出來,沿著晨霧瀰漫的街道大步前行,昨夜的一壇竹葉青和半個時辰的愛嬉,並沒有使得他看來有絲毫疲倦之色。
他身高八尺一寸,魁偉強壯,精力充沛。濃眉、銳眼、鷹鼻,嚴肅的臉上,總是帶著種接近殘酷的表情,看來就像是條剛從原始山林中竄出來的豹子。
無論誰看見他,都會忍不住露出幾分尊敬畏懼之色,他自己也從不會看輕自己。
十年以前,他就已是這古城中最有權力的幾個人其中之一,距離他身後一丈左右,還跟著一群人,幾乎要用奔跑的速度,才能跟得上他的步子。
這群人之中有京城三大鏢局的總鏢師、有東西兩城「杆兒上的」的首領和團頭、有生意做得極成功的大老闆和錢莊的管事。
還有幾個人雖然已在京城落戶十幾年,但卻從來也沒有人能摸透他們的來歷和身份。
他們都是富有而成功的中年人,誰也不願意在如此凌晨,從自己溫暖舒服的家裡走出來,冒著寒風在街道上奔跑,可是每天早上,他們都非得這麼樣走一趟不可。
因為李燕北喜歡在晨曦初露時,沿著他固定的路線走半個時辰。
這地方幾乎已可算是他的王國,這時候他的頭腦總是特別清醒,判斷總是特別正確,他喜歡他的親信部下在後面跟著他。等著他發號施令。
這已是他多年的習慣,正如君王的早朝一樣,無論你喜歡不喜歡,都絕不能違背。
自從「鎮遠鏢局」的總鏢頭「金刀」馮昆。在一個嚴寒的早上被他從被窩裡拖出來,拋入永定門外已結了冰的河水裡之後,就從來沒有人敢再遲到缺席過一次。
鎮遠鏢局的總鏢頭尚且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
雖說前段時間鬧得正凶的「繡花大盜」一案,鎮遠鏢局的副總鏢頭常漫天就是受害人。被人繡成了瞎子,卻並不影響鎮遠鏢局的名頭。
「繡花大盜」一案,最終的結果,也出乎江湖中人的意料,兇手竟是天下第一名捕,金九齡!
此消息一出,很是引起了一番轟動……
陽光尚未升起,風中仍帶著黑夜的寒氣,街旁的秋樹,枯葉早已凋落。落葉上的露水,已結成一片薄薄的秋霜。
李燕北雙拳緊握,大步急行,已從城郭的小路,走到前門外市區的中心,忽然喚道:「孫沖!」
後面跟著的那群人中,立刻有個衣著考究,白面微須的中年人奔跑著趕上來,正是李燕北手下的大將之一,以打造各種兵刃和暗器名滿中原的「快意堂」堂主。
李燕北並沒有放慢腳步等他。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沉著臉道:「我是不是已關照過你,十五之前絕不要再接大宗的生意?」
孫沖道:「是。」
李燕北道:「那麼昨天晚上,你為什麼還要把存在庫里的六十六把鬼頭刀、五十口劍和所有的弓箭全都賣了出去?」
孫沖垂下頭。臉色已變了,他想不到李燕北會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垂著頭,囁嚅著道:「那票生意的利潤很大,幾乎已經對本對利,而且……」
李燕北冷笑道:「而且生意總歸是生意。是不是?」
孫沖不敢再答腔,頭垂得更低。
李燕北臉上已現出怒容,雙拳握得更緊,忽然又問:「你知不知道買主是誰?」
孫沖遲疑著,搖著頭,眼珠子卻在偷偷的四面轉動。
這時他們剛走上路面很窄的櫻桃斜街,兩旁的店鋪當然還沒有開市。但就在這時,左右兩旁的窄巷中,突然有兩輛烏篷大車衝出來,將他們隔斷在路中間。
接著,車上蓋的烏篷也突然掀起,每輛車上都藏著十來條黑衣大漢,每個人手裡都挽著張強弓,每張弓的弦都已拉滿,箭已在弦。
孫沖剛想衝到車上去,手腳卻已被李燕北的鐵掌扣住。
他臉色立刻慘變,張開嘴,想喊:「不能……」這句話還沒有喊出口來,弓弦已響,亂箭飛蝗般射出。
李燕北沉腰坐馬,反手一掄,竟將他的人掄了起來,迎上了飛蝗般的亂箭,霎眼間,孫沖的人已被射成個刺猾。
李燕北厲喝一聲,也想衝上篷車,誰知前面的一班弓箭手亂箭射出後,身子立刻伏下,後面竟赫然還有一班弓箭手。
二十八張強弓的弓弦也已引滿,箭也已在弦,李燕北的身子立刻僵硬。
跟著他的那群人,都已被第三輛大車隔斷在一丈外,他縱然是一身銅筋鐵骨,也萬萬擋不住這一輪又一輪飛蝗般的亂箭!
經過了二十年的掙扎,數百次艱辛苦戰,到頭來竟還是免不了要落入對頭的陷阱,李燕北眼睛裡血絲滿布,看來也正像是一條已落入獵人陷阱的猛獸。
只要弓弦再一響,這雄霸一方的京城大豪,也難免要被亂箭穿心。
就在這個時候,又行來了一輛馬車,駕車之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見到李燕北,也是一驚,當年他剛剛做上鏢師的時候,來京城走鏢,曾與這個京城大豪有過一面之緣,還有幸與其喝過一杯酒。
單單那份豪氣,就讓他心折不已,所以,他對這位京城大豪也是推崇不已的。
沒想到,今日剛剛到京城,就見到這位京城大豪被人給群毆了,看模樣,馬上就要死於亂箭之下。
中年人頃刻間的猶豫後,單手在車邊一拍,身子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在空中一步邁出,下一瞬,就來到了那群弓箭手上方,抬手往下一按。
大力金剛掌的掌勁發出,弓箭手立即倒了一地。
身懷如此絕妙的輕功,以及大力金剛掌的絕學,又是個車夫的,自然是我的小弟張放。
我、上官雪兒、花滿樓就在馬車內。(未完待續。)
第七百九十七章張放的野望
以張放展現的輕功與掌法,這身武功,哪裡是這些弓箭手敵得過的。
所有弓箭手的臉色全都慘變,起身後,逃命似的竄入了窄巷。
李燕北並沒有追,這些弓箭手並不是他的對手,也不配他出手,而且多年前他就已知道,殺戮並不能令人真心對他服從尊敬。
他只是沉聲道:「各位不妨慢慢走,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人,就說李燕北今日既然未死,總有一天會去找他的!」
說完,他這才轉頭,看向張放,面露感激。
張放不禁為李燕北的豪氣感染,正如當年兩人有過一面之緣時一樣,含笑道:「好風度,好氣派!不愧是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
「恩公識得李某?」李燕北微微一怔,仔細看了張放一眼,卻沒有什麼印象。
當年張放還是一個剛出道的鏢師,也是機緣巧合與李燕北飲過一杯酒。
張放雖然對李燕北印象頗深,但是像他這樣的小人物,李燕北一年卻不知要見到多少,怎麼可能人人都記得。
他又不是金九齡,有著一雙過目不忘的特殊眼睛。
張放見李燕北不認識自己,倒也明白緣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李燕北也笑了,道≦▽長≦▽風≦▽文≦▽:「只可惜仁義滿京華的李燕北,縱然有三頭六臂,也比不上恩公的一雙手掌。」
他心下也很是詫異,此人不僅展露了一種妙絕天下的輕功,還有一種剛猛無匹的掌法,卻甘願做一個車夫!
馬車裡的人,更讓他詫異不已,不知是什麼人來頭這麼大。竟然讓這種人甘願做車夫!
張放道了聲過獎,笑著道:「李大俠不問問那些人是誰派來的麼?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李燕北搖頭笑道:「除了城南老杜外,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杜桐軒?」張放微微一怔,這也是個京城大豪,與李燕北一南一北,都是曾經讓他只能仰望的人物。
杜桶軒的勢力比起李燕北來。雖然差了一些,但也可以分庭抗禮了。
李燕北點了點頭。
張放好奇道:「久聞李大俠與杜桶軒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想必他也知道,李大俠並非容易被暗算的人,為什麼還要來冒這種險?」
兩個大佬玩起了命,整個京城這是要亂了嗎?這讓學了一身上乘武功的張放有些躍躍欲試。
任誰從一個走鏢的小bsq,突然有了一身上乘的武功,可以與江湖中的絕頂人物「煮酒論劍」,都會是這種狀態。
李燕北嘆了口氣。道:「他如此冒險,是為了六十萬兩銀子和他在城南的那塊地盤。」
張放的臉色立即變了,到底是個小bsq,六十萬兩銀子的數目,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只是還是有些不明白。
李燕北道:「我已跟他打了賭,就賭六十萬兩銀子和他全部地盤。」
張放心想,這賭注實在不小。又吸了口氣,好奇問道:「你們賭的是什麼?」
李燕北道:「賭的就是八月十五的一戰!」
月圓之夜。紫金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張放微微一愣,竟是賭的八月十五那一戰。這倒是與他有了直接關係,因為八月十五那一戰的主角,自家的林大公子、林大劍神。還在馬車裡坐著呢。
只是六十萬兩銀子的數目,還是讓他震驚不已,至於那京城的地盤,已經被他不自覺的忽略了。
我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小蘿莉上官雪兒趴在他腿上睡得正香。
他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見自己這個小弟還是那麼大驚小怪,一副沒見過市面的樣子,不禁有些無語。
當初在霍休那裡看到的滿山的金銀珠寶,都白看了?不就是六十萬兩銀子嘛!
花滿樓也在閉目養神,對外面的事情本不太關心,但是聽到賭約,忍不住掀起馬車前方的布簾,探出頭,笑著問:「你賭的誰贏?」
他也想知道,李燕北押的是林大劍神,還是葉孤城。
李燕北並不認識花滿樓,但是見到花滿樓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讚嘆了一句,好一個年輕俊傑,嘴上說道:「我押的是我。」
既有絕頂高手般的車夫,馬車裡的這個年輕人必定不簡單,只是不知到底是誰?
李燕北又看向恩公,問道:「敢問恩公高姓?」
「張放。」張放笑了笑,又為花滿樓介紹道:「這位是花滿樓,花公子。」
李燕北微微一怔,朗笑道:「原來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久仰大名!」以花家的實力,請來這麼一個絕頂高手做車夫,倒也顯得不那麼突兀了。
只是這等絕頂高手甘為車夫,還是讓他有些想不通。
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因為他又看到了一個人。
只見一個人從馬車內探出頭來,笑著道:「你押的我贏?有眼光!」
「林公子!」這次,李燕北徹底愣住了,他見過我的畫像,而且在江湖上,敢冒充我的人,只怕沒有幾個。
趴在我腿上睡得正香的小蘿莉雪兒也驚醒了過來,看了看外面,迷迷糊糊的道:「到京城了嗎?公子,我餓了。」
李燕北這才看清楚馬車內的情況,江湖新一代劍神,江南花家七公子,還有一個小女孩。
李燕北能夠做到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是個會來事的人,雖然現如今,能讓他「來事」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但馬車內的人,無疑是有這個分量的。
李燕北笑道:「京城的豆汁,薈仙居的火燒炒肝,還有潤明樓的褡褳火燒和餡餅周的餡餅,都是一絕,雖然時辰尚早,但都不是問題!」
以李燕北的身份,在京城吃飯,別說是早晨,就是三更半夜,只怕也沒有人敢拒之門外。
小蘿莉雪兒一聽,立即雙眼放光,大眼睛盯向了我。
我也來了食慾,看向李燕北,笑著道:「你既然押了我,定是會贏錢的,請客吃頓飯倒也應該。」
李燕北不禁為我的自信渲染,他從沒有見過如此自信的人,好似與葉孤城的約戰,就像是那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未完待續……)
第七百九十八章賭
李燕北為我的自信渲染,他從沒有見過這麼自信的人。
好似他所說、所做的一切,就該是天經地義一樣。
他總算明白,為何當初他與杜桶軒豪賭時,陸小鳳為什麼讓他押我贏了。
雖然我是江湖上的新一代劍神,更是讓上一代劍神西門吹雪閉門封劍,但大家也沒見識過我與西門吹雪的一戰,不知傳言有幾分真,幾分假。
「白雲城主」葉孤城卻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戰績都實打實的擺在那裡。
所以,這次以八月十五決戰開設的賭莊,大部分人都是押葉孤城贏得,押我的比較少,恰恰李燕北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都是陸小鳳的朋友,當坐下來,吃著薈仙居的火燒炒肝,還有潤明樓的褡褳火燒和餡餅周的餡餅,喝著豆汁,聊了一會兒後,也就熟悉起來。
陸小鳳倒是交友廣闊,通過他,大家又親切了幾分。
李燕北一副東道主的模樣,不說張放救了他的命,我更是他豪賭的金主,他可不想決賽前,這位林大劍神出現絲毫的意外。
我吃飽了,笑著道:「杜桶軒派人來刺殺你,想必是後悔押葉孤城贏了?倒也是個有眼光的,雖然有點後知後覺。」
李燕北對吃食淺嘗即止,笑著搖了搖頭,道:「盤口已經到了以二博一,每個人都看好葉孤城,直到昨天上午為止,杜桐軒還認為他已十拿九穩。
但是,直到昨天下午,情況就突然改變了!」
「哦?」正在吃早餐的幾個人都看向了他。
李燕北看了大家一眼,嘆道:「看來諸位還沒有聽說葉孤城已負傷的消息?」
花滿樓搖搖頭,有些詫異道:「他怎麼會負傷的?有誰能傷得了他?」
李燕北道:「唐天儀。」
我挑了挑眉,笑著問:「蜀中唐家的大公子?」
李燕北道:「不錯!」
花滿樓不禁問道:「葉孤城久居海外,怎麼會和蜀中唐家的入有過節?」
李燕北道:「據說他們是在武城附近遇上的,也不知為了什麼。發生衝突,葉孤城雖然以一著『天外飛仙』重傷了唐天儀,可是他自己也中了唐天儀的一把毒砂。」
蜀中唐門的毒藥暗器,除了唐家的子弟外。天下無人能解。無論誰中了他們的毒藥暗器,就算當時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李燕北又道:「這消息傳到京城,那些買葉孤城勝的人,一個個全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有的人急得想上吊,有的人想盡了千方百計,去求對方將賭約作廢。」
我笑著道:「對方若是死了,這賭約自然也就等於作廢了!」
李燕北臉上露出冷笑,「所以杜桐軒才一心要將我置於死地!」
眾人紛紛嘆氣,沒想到葉孤城竟然受傷了,這豈不是讓林大劍神勝之不武?
除了我自己,真正見識過我劍法,以及他與西門吹雪一戰的上官雪兒、張放、花門樓,對林大劍神也是充滿信心的。
沒辦法。這位林大劍神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太妖孽,太離奇,讓人不得不生出這種感覺。
李燕北又道:「據說就在昨天晚上一夜之間,京城中至少已有三十個人因此而死,連西城王府里的護院『鐵掌翻天』,都被人暗算在鐵獅子胡同後面的陋巷裡,因為他已賭了八千兩銀子,買林公子勝。」
我笑道:「這個『鐵掌翻天』倒是個有眼光的。」
大家啞然失笑,這個「鐵掌翻天」哪裡知道林大劍神的厲害。估計是看賭注的比例,想來個以小博大,碰碰運起而已。
張放卻是知道「鐵掌翻天」的,那也是曾讓他仰望的人物。不禁嘆道:「想不到八千兩銀子就買了趙鐵掌的一條命!」
李燕北不置可否,淡淡道:「有時八十兩銀子,也已足夠買人的一條命!」
花滿樓突地問道:「有沒有人親眼看見葉孤城和唐天儀的那一戰?」
「沒有。」李燕北搖了搖頭。
花滿樓再問:「既然沒有人親眼看見,又怎知道這消息是真的?」
李燕北淡笑道:「因為大家都相信說出這消息來的人,絕不會說謊話!」
「這消息是誰傳來的?」
「老實和尚。」
大家都不說話了,對老實和尚的信用。江湖上無論誰都無話可說的。
李燕北道:「老實和尚是昨天午時過後到京城的,一到了之後,就去『耳朵眼』吃花素水餃,吃一個餃子,嘆一口氣。
那時天門四劍恰巧也在那裡吃餃子,就問他為什麼嘆氣,他就說出了這消息來。」
聽見這件事的人,當然還不止天門四劍,老實和尚既嘆氣,想必也是押了葉孤城勝。
大家都為葉孤城負傷,林大劍神會勝之不武,感到有些惋惜,林大劍神卻不這麼想,他自然知道葉孤城的小算盤。
吃過早飯後,在李燕北的熱情招待下,大家住進了京城最好的酒樓,春華樓。
到了地方,休息一個上午,又是一陣款待。
春華樓的地方很大,生意很好,本來已坐無虛席。
可是李燕北無論到了什麼地方,都自然會有人站起來讓座的,他們選了張居中的桌子,最好的位置。
李燕北正給林大劍神、花滿樓、張放、上官雪兒賠著笑,臉色突然變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
這人很高、很瘦,穿著極考究,態度極斯文,年紀雖不甚大,兩鬢卻已斑白,一張清癯瘦削的臉上,仿佛帶著三分病容,卻又帶著七分威嚴,令人絕不敢對他有絲毫輕視。
任誰看去,都會生出此人乃一位身居高位的大學士的感覺。
他穿著的是件寶藍色的長袍,質料顏色都極高雅,一雙非常秀氣,保養得也非常好的手上,戴著枚價值連城的漢玉戒指,腰邊的絲絛上,也掛著塊毫無瑕疵的白玉璧,看來更像是朝廷中的新貴,翰苑中的大學士。
事實上,很多人都稱他為學士,他自己也很喜歡這名字,但他當然並不是真的學士。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與李燕北齊名的京城大豪,杜桐軒。
李燕北也沒想到,杜桐軒會出現在自己的地盤裡。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筆直走到李燕北面前,微笑抱拳,道:「李將軍別來無恙?」
他喜歡別人叫他杜學士,李燕北卻最恨別人叫他李將軍。
「你來做什麼?」李燕北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目光刀鋒般盯著杜桐軒,冷然道:「我若是你,我絕不會到這裡來!」
杜桐軒淡笑道:「我不是你,所以我來了……」
李燕北冷冷道:「你不該來的!」
杜桐軒笑道:「我已來了。」
李燕北冷笑道:「你要來,可以來,要走,只怕就很不容易!」
杜桐軒搖了搖頭,居然又笑了,道:「你不問問我來的目的?」
「什麼目的?」事實上李燕北也很好奇。
杜桐軒笑道:「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將我們的賭注再增加一些?」
李燕北又怔了怔,轉頭看了看林大劍神,又看向杜桐軒,問道:「你還想把賭注再增加?」
杜桐軒的注意力都在李燕北身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我,不由得一怔,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位江湖上的新一代劍神。
而他自己,正與李燕北商討著這位劍神與葉孤城的賭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