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男生說,我是大海。
女生說,可我是陸地動物。
二
那一年,女生大三,男生大二。
女生坐在樹蔭下,男生若無其事地坐在她身邊。
女生說,走開。
男生說,姐,回去吧,爸天天在病床上念叨你,就是希望你回去看他一次。
女生冷笑,我和他又沒有血緣關係,況且我媽也被他氣死了,我還回去幹什麼?
男生沉默。
三
七月二十六日,父親病危。
女生始終沒來,男生是親眼看著一位奔波半生的老人在孤獨中帶著悔恨離世的。
無助,痛苦,這就是人生。
四
你要做個男子漢,保護小雅,我對不起她母親,你要替我贖罪。這是父親的遺言。
一天夜裡,男生淋了雨,只為了見女生一面。
可是,咫尺天涯。
五
香港回歸時,舉國歡慶,男生沒有向任何人告別,獨自南下。
再回來時,風塵滿身,已經是一個男人。
而且,有了錢。
女生還是女生,只是身邊已有了一個帥氣明朗的男生。
男人面無表情地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六
男人說,姐,我不好嗎?
女生面帶諷刺,好,當然好,我是你姐嘛!
男人說,我已成了大海,可以容納百川。
女人說,可我是陸地動物,有一天甚至可能會飛上藍天。
七
我留不住你嗎?
是的,誰也留不住我。
你不願意回去看爸最後一眼,難道就是因為爸有外遇把媽給氣死了嗎?
你們父子倆都是一丘之貉。
八
再次南下,遇到楚楚。
楚楚說,我是一條魚。
男人苦笑,我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