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兒子一臉無知,白思卉疑心徹底消除,之前兒子舞劍時的驚奇之處也被她認為是天賜洪福了。
這孩子以前是個不省心的主,但現在卻撇除了壞毛病,潛心練氣,更是獲得了王老的器重,他們夫婦倆不就為了這個來星洲的嗎?
「這是王老的身份腰牌,王老是儒門的名仕,在儒門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你要是投到他門下,必然會得到悉心的培養,將來也會有一番作為,日後爹娘也就安心的修道了。你是老小,如果娘不管你,你說不定就會早早夭折,為娘不忍心啊,現在好了,既然王老器重你,日後你定能在人界某個王朝獲得一官半職。」
「原來母親竟然是這樣想的!」
韓風暗暗嘆了一口氣,作為最溺愛的兒子,自己竟然在母親眼中只有這點分量,能夠投入儒門確實可以保證日後榮華富貴,可短短一生很快就過去了,百年之後便是黃土,日後說不定再無相見之日。
「母親,我已說過,我不會走儒門這條路,或許儒門會給予兒安定的生活,一生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在君王手下當差,一個不小心便有殺身之禍,我不願我的性命掌握在君王的一念之間,我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白思卉一愣,她一直停留在星洲趙國,花費大氣力讓兒子投入王老的門下確實有這方面的意思。
但兒子說的也不錯,既然已經能夠重新修行,誰又願意仰仗別人鼻息而活著,儒門確實是個龐然大物,能從儒門中出仕的都會在人界各大王朝帝國中有一席之地,但這一席之地並不是誰都能坐安穩的,沒有足夠的心機,沒有大智慧,很容易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毫無價值。
儒門中流傳著一句話「輔人君,仰鼻息,揣聖意,定禮制,安天下。」
這句話就是儒士的安身立命之本,說白了就是揣摩君王的意圖,制定合適的制度,輔佐帝王安定天下。
但能做到這一句話的卻是寥寥無幾,人界的王朝君王賢德時會聽從你的建議,無道時也會將你當做是佞臣處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儒生無法逃避的命運。
能夠行走在刀鋒邊緣的能臣無一不是具備了大智慧和強大的實力,一般人根本無法在朝中坐穩,一旦在某一件事上站錯隊很容易被當成是替罪羊,死的不明不白。
「而且我現在也不願再被趙文德他們欺負,我想通了,上次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又在王老面前得罪了他們,他們便動起了刀劍想要我的命,娘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白思卉身上突然多了一絲蕭殺之氣,一股水靈氣從其身上散發開來,在空氣中盤旋,時而化作刀劍時而化作凶獸,韓風的話說道這份上已經很明白了。
「難道趙德文他們又找你麻煩了?這群仗著權勢的混蛋真的不依不饒了。」白思卉說著身上突兀的便有了凌厲的殺氣。
韓風點了點頭,這才將私塾發生的事包括之後自己被圍堵的說了一遍,當說到三人被自己打成殘廢時,白思卉的殺氣突然一斂,一臉詫異。
「你說你殺了他們三個築基期的護衛,另外把他們三人都打殘了?」
「是的,他們因為被王老除名,就想把氣撒在我身上,而且是鐵了心要我的命,我只能保命,除了打殘他們我並沒有下狠手。」
「這事你不用管了,但這些天你也不能出門,趙王此次肯定會在這事上大做文章,我這就傳訊讓你爹回來,有他在,趙靈和趙武就不敢妄動。」
看來在護短方面,白思卉還是很不錯的,這也讓韓風鬆了一口氣,金丹期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一旦動用體內的劍氣或是劍意,那他確實可以掃除眼前的危險,但難保不會被發現。短時間內被真靈界的大能察覺到,等到了那個時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對了,娘,我打算過幾天就開始煉體,這方面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娘親你要幫我!」
白思卉深吸了一口氣,她一直都在盼望兒子有一天能爭氣,但愈是關注,兒子就越發的叛逆,只不過一頓禍事之後兒子的變化實在太大,大到了讓她認為有人奪舍的地步,但仔細想想誰會奪舍自己這個頑劣的兒子啊。
現在這一切現象都證明上天給予了兒子新的天賦和才能,那聚靈法陣,讓王寶昌給他身份木牌,又以一人之力斬殺了三個築基期,還有三個煉體八重!!!
蒼天在上!這根本就不是一個花天酒地的青年能辦到的,更何況被人揍了一頓就開竅的,聽都沒聽說過,但這又能怎樣?現在就算這個兒子有問題她也願意維護。
「這些你都不用管,你能重走修煉之道為娘很高興,但兒啊,你為何要走法體這條路啊,這條路如果沒有強大的功法和足夠的資源很難有成就,像娘一樣做一個法修不好嗎?為何還要受那皮肉之苦。」
這一點韓風不能說也不敢說,他只能慘笑著說道:「娘,我已經受夠了,被打的那一天我哭過,求饒過,可換來的只是鄙夷的嘲笑和更重的捶打,那個時候我已經絕望了,可後來竟然沒死,在那之後我想通了,我要成為像爹那樣的強者,我不會再受欺負,我家裡人同樣也不容被人欺負,我是韓家人,自然要為爹娘分擔憂愁。」
白思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確實好久都沒這麼高興了。
一家歡喜幾家憂,晚上一輪新月映照在皇城中,可卻沒有人有功夫去欣賞,皇子被打傷的消息已經傳遍了皇宮前後,許多打聽到風聲的嬪妃竊竊私語,但卻不敢走出後宮半步,因為今天趙王的心情很差,沒人敢觸這個霉頭。
趙靈現在很煩,他作為一個皇帝又是趙國第一高手,現在他的兒子、他弟弟的兒子、還有宰相的兒子三人卻被人打斷了四肢,三個護衛也被一擊擊殺,到現在連兇手是誰都沒查出來。
慘叫聲突然在偏殿內響起,趙靈二話不說就沖了進去,當他看到自己兒子痛苦的樣子時,他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兇手碎屍萬段。
過了半晌,御醫們紛紛出門,低聲商議著,見到趙靈過來紛紛行禮。
「我兒怎麼樣了?」
「吾王,皇子四肢被人用鈍器砸斷,除此之外皇子全身並無其他傷痕,行兇之人的目的應該是皇子一個警告,皇子的四肢已經被我們扶正,服用幾天療傷丹藥再找人固本培元應該很快就會痊癒。」
趙靈聞言鬆了一口氣,隨即返回了自己的宮殿。
而在宮殿門口早已有人守護,臣相寧安志和鎮北大將軍趙武正一臉焦急,一見趙王回來就趕緊擁了上去。
「王啊,你可要給為臣做主啊!」寧安志第一個跪地泣不成聲,而趙武則是手握著雙拳,怒火難平。
趙靈見兩人這番樣子就知道有眉目,也沒有急著說話,示意兩人跟隨進入了自己的宮殿。
到了御書房,趙靈這才詢問起來,一說起兩人的傷勢,寧安志和趙武都咬牙切齒,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韓風,不可能吧,就他那種下三濫也能傷到我兒,殺了我的護衛?」
這次輪到趙靈驚詫了,他知道韓風到底是什麼樣的貨色,之前趙文德三人揍韓風揍的半死也是在他默許下執行的,一個練氣三重的螻蟻生死他並不放在心上,但這個螻蟻卻可以拖住兩個結丹後期高手為他效命。
這下三濫仗著自己有一雙好爹娘竟然屢次與自己的兒子爭風吃醋,本來這只是件小事,但韓鵬在軍中的威望卻是越來越高,已經超過了同為將軍的趙武,這就有些功高震主的嫌疑了。
有必要提醒韓鵬自己的身份,而這個下三濫就是最好的下手對象,只要吊著一口氣不死,就能一直讓兩人在手下效力,這種廢物不利用做啥?
不得不說,趙靈既知道放縱自己兒子有什麼後果,也知道兩個結丹期高手的底線在哪,所以韓風這種沒用的廢物也是牽制兩個高手留在趙國的手段之一。
可現在,一個廢物卻能殺了三個築基期護衛,又殘忍的將王卿皇族的四肢敲斷,這怎麼可能?
「是寧濤親口說的,他說韓風出其不意踢飛了天風,又接過天風的劍一劍一個殺了護衛,最後又說要他們還賬,這才敲碎了三人的四肢。王啊,決不能輕饒了這天殺的小子啊!」
寧安志一邊哭訴著,一邊也在觀察王的態度,但見趙靈不語,急忙朝趙武試了個眼色,後者剛想說話就一下子被趙靈打斷。
「都不要說了,先不管這韓風到底有多該死,我們目前都不能動他。眼下,這小畜生竟然出狠手傷了吾兒,那就說明這種手段也在韓鵬和白思卉的默許之下,白思卉不愧是從五重天下來的,天上的仙人手段高深莫測,竟然能讓一個廢物變成輕鬆殺死築基期的狠角色,不得不說這中間有白思卉的身影,所以眼前還不能衝動。」
趙武見王兄有了決定當然不幹了,他的兒子可以收拾別人,但別人想要收拾他兒子就必須問過他,可這次兒子四肢都被人打斷,這口氣他怎麼咽的下去。
「大哥,天劍王朝一直想要我們歸降,可大哥您為何一直要採取納貢的方式呢,眼下北邊雙元王朝虎視眈眈,重兵壓境,我們與其兩面不討好,還不如投靠更強的天劍帝國,那樣一來,韓鵬和白思卉的作用就很小了,大哥你難道真咽的下這口惡氣,韓鵬前些天哪囂張氣焰你難道忘了?哪有一個臣子威脅君王的,就這一點,他韓鵬就死不足惜。」
趙靈望了望自己的胞弟,有些失望的說道
「那好,你一個人就去他府上,把白思卉殺了,然後再揮師南下把韓鵬也殺了。」
趙武本想應答,可轉念間就覺得不對,先不說他能不能做到,就算做了,那趙國也基本上就完了。
「去啊,我現在就給你下令讓你去剿滅他們一家人,好瀉你心頭怒火,你去殺啊!」趙靈見趙武反應過來就冷笑著說道。
「我殺不了他們,這不來跟大哥商量了嗎?」趙武蔫了,他此刻才知道趙靈在說反話。
「你也知道你殺不死他們啊?白思卉姑且不說,就是她把脖子伸到我面前讓我殺,我都不敢!一旦做出了針對她的事情,我們趙國包括三重天上的趙家也會遭受滅頂之災,我只是三重天趙家的一名普通弟子,好不容易在這人界創下這一番基業我容易嗎?先不說白思卉,她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先來說說韓鵬,韓鵬與你一樣也是結丹後期,但他的實力卻比你強上一籌,這也是他囂張的資本。這僅僅是他表面上的實力,他真正的靠山是兵家,兵家,你懂嗎?那可是輔佐三皇五帝的大宗派,你以為我不願意殺了韓風?我現在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可如果那樣做了,你說後果是什麼。」
趙武聽完冷汗連連,他知道後果是什麼但他不敢說出口。
趙靈望向了寧安志,後者作為一個文臣也是抖了一下,不敢搭話。
「讓我來告訴你們,眼下我們的形勢並不樂觀,天劍王朝確實強大,歸降與它並無不可,但我們現在的分量卻太低,我一個金丹初期並不放在天劍帝國的眼裡,最起碼也需要兩名金丹期才能引起他們的重視,我一直納貢臣服的目的也在這裡,一旦我們歸降,天劍王朝一定會派出實力不下於我的皇族來接管這裡,到時候我們能去哪裡?難道你要我象一條搖著尾巴的狗去天劍帝國的帝王那裡去乞求他的恩典?」
兩人都不敢說話,因為趙靈想的確實要比他們兩個周全。如果此刻不計後果將韓風殺死,勢必會讓兩個結丹後期高手投入到其他陣營,那樣一來,他們趙國可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