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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24、通常情況下沒那麼壞 在其他地方,農村基金會工作開展的早已經如火如荼,經濟發達的亢州,居然落了後,市委已經著急了,鍾書記在最近一次列席市長辦公會時,已經明確必須在國慶節前完成基金會組建工作,並準備近期到北城召開一次調研會。
政府工作的被動,造成了市委鐘鳴義的主動,這就不能怪人家插手政府工作了,這一點,不知江帆到底是怎麼考慮的,要說他不是不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聽了彭長宜的話,王家棟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小子,有進步,首先知道進退取捨,不錯,沖你今天這個態度,改天我請你。」
彭長宜在裡面說道:「部長,今晚吧。」
「今晚不行。」王家棟還想要說什麼,就見范衛東推門進來了,他說:「好吧,就這樣。」說著放下電話看著范衛東。
范衛東見他放下電話,就說道:「鍾書記叫你過去。」
王家棟一聽,習慣的拿起筆記本。
范衛東說:「不用拿本,又不是開會。」
王家棟聽了就想放下本,想了想又拿起來,說道:「我幹嘛聽你的?」說著,就白了他一眼。
范衛東笑了,說道:「通常情況下,我沒那麼壞。」
王家棟說:「通常情況下,我不相信你的任何話,就像你不相信我一樣。」
范衛東說:「我早就甘拜下風了,而且現在老了,斗不動你了。」
「呵呵,你明顯就是不服輸,鬥不過就是鬥不過,什麼叫斗不動?」
「好了,咱倆老東西別練貧了,趕快去吧。」范衛東說。
王家棟進來後,狄貴和也在,他和范衛東坐下,鐘鳴義滿臉帶笑興奮地說:「今晚都別安排事兒了,翟書記來了,在金盾等咱們,江市長已經去了。」
王家棟一聽,似乎和他的某種猜測比較吻合,只是不知翟炳德為什麼又從外招移駕到了金盾。
金盾有一個頂級豪華包間,專門是為了接待貴賓的,名字是香山廳,原先樊文良的客人一般都安排在這個廳,鐘鳴義也喜歡把客人安排在這個房間,這個房間比王家棟經常去的長城廳還要大,而且服務設施一應俱全。
鐘鳴義進來時,只有江帆坐在沙發上,並沒看見翟書記,他本來對江帆先他一步過來見翟書記就有些不快,也不知道為什麼鍾書記沒有告訴他,而是告訴了江帆,他就一皺眉頭說道:「老闆呢?」
江帆見大家進來,就從沙發站了起來,他微笑著用手指了指衛生間。
眾人就明白了翟書記在裡面方便。
范衛東馬屁似的拉出一把椅子,請鐘鳴義就近坐下來,鐘鳴義看了一眼衛生間,沒有坐。
翟書記不出來,眾人誰也不好坐下,幾個人就杵在房間裡,王家棟站在外圍,看著牆上的那幅香山風景畫。
狄貴和倒是顯的比較隨意,他走到江帆面前,小聲說:「什麼時候到的?」
江帆看了一眼鐘鳴義,發現鐘鳴義也看向他,目光和神態就有了些異樣。江帆笑笑說:「剛到。」
江帆說剛到也對,他們的確是剛到金盾酒店。江帆感覺翟炳德到中鐵外招不合適,因為亢州市委市政府接待基地就是亢州賓館,翟書記住進中鐵容易讓人產生聯想,也會讓王家棟心裡不舒服,作為江帆,他要權衡這裡面方方面面的關係,他知道翟書記是老家是江蘇的,就說道:「晚上去金盾酒店用餐吧?」
「就是王家棟小子那個酒店?」翟炳德說道。
「嘿嘿,也是市政府接待中心。」江帆笑著說。
「你什麼意思,難道不在金盾你就不管我飯吃了嗎?」翟炳德口氣里有了怒氣。
江帆仍然嘿嘿的笑著說:「看您說的,我哪敢呀,我是想讓您嘗嘗您老家的菜,那裡主營淮揚菜,非常地道,廚師、麵點師都是專做淮揚風味的,我不是看不起錦安,錦安全城都沒有一家正宗的淮揚飯店,這裡的蟹粉獅子頭、大煮乾絲、文思豆腐湯、淮安籠包,絕對正宗,口味鮮美,對了,還有您的家鄉之家鄉菜,平橋豆腐,嘿嘿,怎麼樣?是不是已經……」
翟炳德聽著聽著,臉上的怒色漸漸消失,他說道:「你是不是在給王家棟做廣告?」
「嘿嘿,您吃了滿意才是王道。」
翟炳德沒好氣地說:「一個小小的亢州城,不做北方菜,做什麼淮揚菜,分明是取悅樊文良,我不去。」
江帆一聽事兒有點不好,就壯著膽子小聲地說:「樊文良是四川人,按您的說法應該做川菜。」
翟炳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後說道:「我算看出來了,我如果不去金盾吃家鄉菜,估計今晚會成為亢州不受歡迎的人啦,興許要餓著肚子進京嘍。」說著,就往出走。
江帆趕緊說道:「您來鍾書記知道嗎?」
「我只跟你說了。」翟炳德沒好氣的說道。
江帆說:「您來應該讓他知道啊。」
「那是你的事。」
江帆笑了一下,心說還是大官好,怎麼說怎麼有理,他趕緊掏出手機給鐘鳴義打電話。
翟炳德說:「讓他叫上貴和,王家棟。」
「人大孫主任哪?」江帆小心的問道。
翟炳德想了想,說:「讓他安排吧。我是路過,到你們這裡討個便飯,別搞那麼複雜,不喜歡前呼後擁那一套。」
江帆從來都不認為領導只是簡單的路過。上級領導做任何事任何舉動都是有一定用意的,從來都不是天馬行空的。翟書記到亢州,能先通知自己,甚至自己不回來他寧願躺在賓館的床上也不去通知鐘鳴義,顯而易見就是想讓江帆知道他的心思,儘管給他派來了一個鐘鳴義,但是在翟炳德心裡,他江帆是有一定位置的,如果這時江帆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臉,甚至獨享「皇恩」,估計翟炳德就會是另一種態度了。他到了賓館後,發現鐘鳴義不在場,剛要給鐘鳴義打電話,翟炳德就醒了,把他叫了過去。於是,他詢問了亢州目前的工作現狀,最後說:「基金會要快速成立,不能再拖了,廣場建設和舊城改造項目,鐘鳴義不懂,你是行家,別讓他攙和了。你能顧大局識大體我很欣慰,我進京有時間見到老首長也好有個交代。記住我的話,無論誰當領導,無論這個領導有多大私心,他在提拔幹部的時候,也希望提拔那些有大局意識,有合作意識的幹部,那些心胸狹隘,私心重的人是不易被提拔上來的。」
江帆聽到他提起岳父,就不做聲了。
翟炳德說:「怎麼,跟小姶還沒和好嗎?」
江帆笑笑沒言聲。
「八一建軍節那天,我正在北京開會,晚上拜訪了老首長,見著了小姶,買了一輛私家車,打扮的花枝招展,老首長很生氣,當著我的面就批評了她,我勸他說,年輕人都是愛美的,何況小姶又長的漂亮,她有展現美的自由和權力,真到老了那天,想美都沒有資本了,勸了半天,老首長才消了氣。小江,你岳父對你還是很器重的,別意氣用事了,常言道,小兩口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你總不回家,不利於和解啊。對於官員來說,有一個穩固的家庭做後盾,是很幸運的事。」
江帆想,可能到現在翟炳德也認為他們只是單純的「小兩口吵架」,岳父是不可能把女兒出軌的事告訴他的,也可能岳父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沒有跟岳父談起過這事,倒是大舅子袁小民找過他,他比較含蓄的跟袁小民說過,袁小民應該跟岳父說明真相的。他不希望組織攙和他的私生活,就說:「翟書記,關於我個人的事,等忙過這一段,我會單獨向您匯報。」
翟炳德笑笑,說道:「以大局為重,家庭也是大局的一部分,當然了,我也只是替老首長關心一下你,畢竟是你們的私事,只要不影響工作組織上是不攙和的。」
江帆感到翟炳德的話給自己留了餘地,他笑笑說:「不會的,您放心。」
好半天,衛生間才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又過了一會,門才開開,翟炳德搓著剛洗的手,從裡面出來了,打頭的鐘鳴義剛想跟他握手,他裝作沒看見,就轉過身,打量了一眼大家,說道:「你們怎不坐下?唉,自從到北方工作後,就落下這個毛病了,每次時間都很長,讓你們久等了。」
江帆注意到,他跟誰都沒握手。
鐘鳴義趕緊說:「可能是北方氣候乾燥的過。」
「是啊,聽江市長說,這裡主營家鄉菜,而且非常地道,就勾上饞蟲了,來,坐,大家都坐下。」翟炳德儘管沒跟大家握手,但卻很隨和、熱情的招呼著大家,並且率先坐了下來。
鐘鳴義坐在翟炳德右邊,江帆坐在左邊,狄貴和坐在鐘鳴義旁邊,王家棟坐在江帆旁邊,范衛東坐在了狄貴和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