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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325、單獨匯報 江帆想,可能到現在翟炳德也認為他們只是單純的「小兩口吵架」,岳父是不可能把女兒出軌的事告訴他的,也可能岳父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沒有跟岳父談起過這事,倒是大舅子袁小民找過他,他比較含蓄的跟袁小民說過,袁小民應該跟岳父說明真相的。
他不希望組織攙和他的私生活,就說:「翟書記,關於我個人的事,等忙過這一段,我會單獨向您匯報。」
翟炳德笑笑,說道:「以大局為重,家庭也是大局的一部分,當然了,我也只是替老首長關心一下你,畢竟是你們的私事,只要不影響工作組織上是不攙和的。」
江帆感到翟炳德的話給自己留了餘地,他笑笑說:「不會的,您放心。」
好半天,衛生間才傳來嘩嘩的流水聲,又過了一會,門才開開,翟炳德搓著剛洗的手,從裡面出來了,打頭的鐘鳴義剛想跟他握手,他裝作沒看見,就轉過身,打量了一眼大家,說道:「你們怎不坐下?唉,自從到北方工作後,就落下這個毛病了,每次時間都很長,讓你們久等了。」
江帆注意到,他跟誰都沒握手。
鐘鳴義趕緊說:「可能是北方氣候乾燥的過。」
「是啊,聽江市長說,這裡主營家鄉菜,而且非常地道,就勾上饞蟲了,來,坐,大家都坐下。」翟炳德儘管沒跟大家握手,但卻很隨和、熱情的招呼著大家,並且率先坐了下來。
鐘鳴義坐在翟炳德右邊,江帆坐在左邊,狄貴和坐在鐘鳴義旁邊,王家棟坐在江帆旁邊,范衛東坐在了狄貴和的旁邊。
坐定之後,鐘鳴義說道:「翟書記,按照您的指示,沒有叫過多的人,在座的您都認識吧?」
翟炳德看了看,點點頭,目光卻落在了范衛東身上。
鐘鳴義連忙說:「這是市委辦主任范衛東。」
范衛東急忙站起,雙手放在身前,點頭哈腰的笑了一下,說:「范衛東。」
翟炳德沖他點點頭,又把目光落在了狄貴和身上,他說:「貴和,最近身體怎麼樣?」
狄貴和有老寒腿和風濕的毛病,他見翟書記問自己,就往前欠了欠身子,說道:「謝謝翟書記惦記,眼下沒事,最難過的是冬天。」
「注意保暖,你這毛病冬天睡火坑最合適。」
「是啊,樓房弄不了火坑。」
「可以搞,把床下弄成水暖,電加熱。」翟炳德說道。
「那跟電褥子有什麼區別?」江帆說道。
翟炳德說:「有區別,電褥子一是不安全,二是容易上火。搞成水暖,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狄貴和說:「我現在就是用電褥子,提前預熱,上床的時候拔掉電源,就像您說的,插電的時候不能離人。」
鐘鳴義見翟書記隔著自己,總和狄貴和說話,他夾在中間,極為不自然。好不容易等到他們不說老寒腿的話題了,鐘鳴義身子往翟書記這邊扭了扭,說:「翟書記,我跟您匯報一下我們整頓作風、提高效率的工作吧……」
翟炳德揮了一下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大家一眼,說道:「我今天是路過,亢州的工作我向來是放心的,今晚咱們就想吃家鄉菜,不想談工作。」
鐘鳴義一聽,有些尷尬,趕忙說道:「江市長,安排好了嗎?」
江帆說道:「安排好了。」
這時,服務員端上茅台酒,剛要給翟炳德滿上,翟炳德突然說:「聽出你們亢州出了一種名酒,叫什麼市長酒、帆樹酒,咱們今天就喝你們亢州生產的酒吧。」
江帆趕緊雙手握拳,沖翟書記作揖,說道:「求求您了,您就別寒磣我了。」
翟炳德認真地說:「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難道市長指的是你?」
江帆不解釋,只是一個勁的作揖。
鐘鳴義說:「翟書記,這事我知道,自從這酒出來後,江市長立刻就叫停了,一瓶都沒有上市,完全是商家的行為。那個酒廠的勾兌師是古樹人家的兒子,他也是出於感激之情,把這酒命名為市長酒、帆樹酒,也是想炒作一下吧。」
翟書記看了一眼鐘鳴義,說:「你能這樣維護同志很難得,你是班長,也不能一味縱容。我就聽到了不同的說法,說江市長是在樹立個人威信,取悅於民,而且貿然追加了一百多萬的投資?」
這件事是鐘鳴義跟謝長友匯報的,當然,他匯報的時候儘量以很客觀的口氣說的,但是,還是起到了他希望看到的效果。不過今天聽翟書記的口氣,似乎有些為江帆鳴不平的意思。他有些不自然了,乾笑了兩下,說道:「是有這樣的說法,那是不了解事實真相的人瞎說的。」
翟炳德又說:「但願如此。江帆同志能夠認識清醒,及時叫停,才使這酒沒有上市,這樣做很對,我們幹的是工作,是人民的工作,不該讓老百姓心存感激,這本來就是該幹的事,要淡化個人色彩,擺正自己為人民服務的位置,不要動不動就把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要勤勉低調做事,老百姓不是瞎子,他會知道誰在給他們做事,誰在唱高調。」
江帆趕忙說:「翟書記批評的對,以後定會注意。」
其實,在座的誰都聽出了翟書記的話指的不單是江帆,而是似乎還有其他所指。
聽到江帆表態,翟書記說:「好了,好了,倒酒,是我把氣氛搞緊張了,今天立個規矩,誰也不提工作的事,誰涉及到了工作上的事,罰酒。」
陪上級領導吃飯,不談工作,就不會有什麼有趣的話題,大家都放不開,只有狄貴和不時的和翟炳德說著話,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翟炳德很滿意,他對王家棟說道:「沒想到這裡的淮揚菜做的的確很地道,我下次路過,一定還來吃。」
王家棟說:「謝謝翟書記誇獎,歡迎您常來。」
翟炳德站起身,說道:「大家散了吧,我也還要趕到北京,鳴義留下,其餘的你們早點回家休息去吧,別陪著我了。」
江帆一聽,就趕緊吩咐服務員把一間小接待室打開,請翟書記和鐘鳴義進了小接待室,又吩咐服務員上了幾種南方水果拼盤,這才把接待室的門關上。
儘管翟炳德說讓大家回去休息,但在座的誰也沒敢走,王家棟命服務員把餐桌收拾乾淨,給大家泡了一壺好茶,他們就在這個房間邊喝茶聊天邊等那邊談話結束。
狄貴和不敢喝茶,他怕晚上睡不著覺,江帆知道他有早睡的習慣,就說,「要不您回去休息?」
狄貴和擺擺手,說道:「哪能啊?翟書記第一次來咱們這,我哪能回去睡覺。」
好在他們談話時間並不長,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就聽到了旁邊接待室的門開了,江帆帶頭迎了出去,果然,就看見翟書記和鐘鳴義走出接待室,後面的鐘鳴義臉色有些深沉。
翟書記一看大家都沒走,就說道:「你們這是幹嘛?都在這兒熬著,看來我得趕緊走了,不然誰也休息不好。」
江帆說:「您在這兒過夜吧,明早再進京來得及。」
「算了,我還是住到北京吧,住到那裡不用起早趕路,踏實。」
江帆也就沒再挽留,而是對翟書記的秘書說道:「北京都安排好了嗎?」
秘書點點頭,說道:「安排好了。」
江帆說:「那就不留您了,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了翟炳德,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江帆是坐翟書記的車來的,他想坐鐘鳴義的車回去,狄貴和和范衛東是坐鐘鳴義的車來的。哪知,送走翟書記後,鐘鳴義竟然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一人坐車走了,被丟下的幾個人,站在院中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家棟跟江帆說:「讓我的車送大家吧。」
江帆苦笑了一下,點點頭。這時,小許開車過來了,江帆說:「王書記送范主任,我送狄書記。」
狄貴和說:「我跟范主任同路,我坐他們的車吧,你也跑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江帆說:「也好,那就上車吧。」
江帆剛坐進車裡,他的呼機就響了,一看是彭長宜的留言:時間還早,喝會茶在回賓館吧。江帆笑了笑,知道彭長宜肯定在這裡,而且看見了自己,他看了看表,時間不晚,就跟小許說:「你回家吧,我還有點事。」說著就要下車。
小許說:「我等您。」
「不用,我能回去。」小許愣了一下,這才開車走了。
他剛進門口,就見彭長宜等他,江帆說:「就知道你看見我了。」
彭長宜嘻嘻的笑著說:「我剛要出去,一看院裡站著這麼多領導,沒敢出去,這才在吧檯呼了您。時間還早,回去也是睡覺,我剛叫服務員泡了茶,是部長私人的茶,咱們不喝白不喝。」
江帆隨彭長宜來到一個小雅間,問道:「你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