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緣星月傳 第十三章道可道

    「十一，你醒醒！你做噩夢了嗎？怎麼嚇的說了夢話！」

    我睜開眼，原來是作了個夢中之夢。亦璇坐我床邊低聲問我，我看到她面色焦急，身體卻是無恙，我生怕她如夢中所說那樣，出了些變故讓我擔心。摸索到小二還在我身邊，我長噓了口氣。

    「沒事，就是夢到些讓我害怕的事。心裡現在有些驚慌不安，緩緩便好了。」我說道。

    亦璇見我這樣說，表情也就輕鬆了些。她拿了布巾給我擦拭額頭滲出的汗水，柔聲說道：「可能這幾天你真的累了，夢中胡亂說話漫無遮攔。也不怕人笑你！」

    我苦笑著，亦璇居然也能體諒我。真不知這於我來說算不算福氣。看著她清秀美麗的眼眸，我怦然心動，一時心裡亂作一團，只好隨口說道：「夢話我還真不多講過，讓你聽到還能發笑，看來一定要讓我自己也知道下說了什麼。」

    亦璇聽後眉目間輕輕一凝，思索片刻後淡淡笑了出聲。隨後問道：「你果真想聽？」

    「那是當然！」我回道。

    「我吃了晚飯送暮晴回屋，待回自己屋中途經你這裡，聽到你口中不停默念我的名字，若不是屋門未關，我也不會聽到。於是便進了屋中看看你傷勢恢復如何，剛坐床邊你便大聲叫了『暮晴』名字，驚慌之中醒來……」

    亦璇話還沒說完，我便感到面目發燙，若不是夜晚無有太多光亮，亦璇一定會看到我面紅耳赤的表情。我當下伸手放在亦璇面前低聲說著：「夜色入深，亦璇你還是回去吧。免得明日一早耽擱了路程，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在著姜府之中逗留了。」

    亦璇聽後，便明白我的想法。笑出了聲，不知怎得亦璇突然對我如此親近，弄得我好不自然。她點頭起身離去，還沒踏出門口卻聽一聲悶響從屋外傳來，亦璇快步走出去一看不覺叫出聲來：「暮晴？！」。

    我聽後心中一急，剛才夢境此刻依然歷歷在目。只見亦璇扶暮晴進入屋中，暮晴臉色在月色中慘白無光，身體看似極度虛弱。亦璇埋怨道：「適才晚飯你暈了過去，我扶你回屋你怎得自己走了出來，愛惜下身子，我們以後路途未知何向，可別學了你十一哥哥一身魯莽。」說罷還不忘看我一眼，我尷尬回笑卻比哭也難看。但聽亦璇說道暮晴暈倒的事，我看向暮晴急急說著：「暮晴你身子怎麼了，難受的厲害嗎？」

    暮晴聽我說著，煞白的臉上抿著微笑。她坐到我身邊，淡淡說道：「沒事，十一哥哥不要為我擔心！」

    「身子不舒服就要好好休息下。怎麼來我屋中了要？」我擔心的厲害，關心的說著。

    「方才聽十一哥哥喚暮晴的名字，以為十一哥哥傷病又犯痛了。便急急趕過來，只是身子有點虛弱走路輕步扶牆，才等了這久過來。聽到亦璇姐姐在屋中照料十一哥哥，我也便放心，身子一松便跌了一下。」暮晴說道。

    「傻妹妹，這人哪裡讓你如此費心盡力。明日還要趕路，你可要休息好身子。」亦璇說道。

    暮晴笑了笑，而後看向我對亦璇說著：「亦璇姐姐你先回屋早早休息，我在這裡照料十一哥哥便好，明天一早我定會身子好起來的。」

    本我和亦璇不願暮晴如此，但她說從洞中出來一直在我身邊受我關照，如今只是盡下薄力。見她執拗不回，只好讓她待我屋中。亦璇笑道：「我怎就不知道十一關照過暮晴，這才相處不過三日，今早出了洞中才來到此處，十一你好人緣啊！」

    我一聽，低聲說道：「人緣一般，認識你和暮晴便足夠了。」

    「嗯嗯，不過明日便多了個伴。以後也就無懼路途險惡了，起碼也是個幫手。」亦璇說道。

    「呵呵，不會是姜子軒要隨我們一同相行吧，若不是他，你怎麼會突然對我這好！」我心中惱火，卻不敢多加反駁。我自己能不能照顧她兩人，我心裡明白的很。只怕我這個主角的風頭就要被搶了。

    「想好去哪裡了嗎？」亦璇問道。

    「無量山穹淵寺。」我答到。本不想聽小二的指示，卻無奈不知該去何處。我心中也在擔心小二的告誡，生怕出了事端。那夢要是不做我還好些，但回憶夢中之事我便會心驚肉跳。還是先到無量山看看再說，我此時心中定心想著。

    亦璇表情一變，看不出她是喜是悲。她應了聲是，便離開了。我感到些許茫然，亦璇她這是怎麼了又？

    這時暮晴伏在我身邊低聲囔囔自語，看來是在我和亦璇說話之時睡著了，她照料我這一半天真的累壞了，只聽她口裡念道：「十一哥哥昏迷中叫了好久亦璇姐姐的名字，剛聽到喚著暮晴，暮晴心中好是歡喜……」隨後聲音漸低，我已經聽不清了。見暮晴睡覺如此可愛模樣，我心中也泛起憐愛之心。用床上被子取出披在暮晴身上，見她不會著涼我也便安心入睡。這次夢中只是看到我與暮晴亦璇三人在原野青草之中端坐，周身香氣撲鼻景色怡人，恬靜淡然讓我無盡嚮往。而暮晴睡靠我肩上，亦璇與我談笑風生之情景，雖然沒有發生但我卻感受如此真實。可能我嚮往太過美好，總之這夢讓我內心溫暖舒適，身心感到莫大的安慰。

    好美妙的夢境啊！

    「啪啪！」

    兩記耳光打在我的臉上，那夢中美景瞬間消失無影。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亦璇生氣的面容，暮晴使勁拽著我的手，我想我又做錯事了難道？

    「你做什麼？打我你還真下的了狠手啊！」我吼道，臉上腫燙的感覺，亦璇的力道用的還真不輕啊，把我打成豬頭她才高興？

    「還不把手放開！你個淫賊！」

    這時我才看到，原來暮晴不是在拉我，只是我抓的她的手緊緊不放。亦璇第三個巴掌眼看抬起，我急急放開暮晴，伸手掩住自己的臉，看著暮晴臉頰紅潤眉目微閉，我心裡羞的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嘴裡不停的念著：「我錯了，我錯了……」

    「你還知道錯？抓著暮晴的手作什麼美夢？還睡著笑出了聲！淫賊！」亦璇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出了門外。

    我和暮晴尷尬至極，只怪我定性不足，羞煞我也！這時姜子軒進了屋中，不知發生了什麼，便問道：「十一兄弟，你又怎麼得罪亦璇姑娘了？看她掩面哭著離去，讓我看到心中都有不忍。」

    我不搭理他，坐起身子活動了下筋骨，姜伯父果然不一般，我現在身子已經在一夜過後活動自如。只是傷口處還是有點微痛，不過已無大礙。暮晴悄悄走了出去，也沒和我說話，我也不知說什麼好，只當沒看見，這次丟人丟大了。之前抱著暮晴算是糊弄過去了，這次又拉人家姑娘的手不放，亦璇的兩巴掌打的也太正確了，我無語……

    收拾好行裝，我把小二背在身後，與姜子軒出了屋子。暮晴在外等候多時，見我們出來也不說話，只是跟著我身後低頭不語。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之後三人出了將府便見到了亦璇，姜伯父隨行數人也來送行。

    「十一啊，姜兒得幸與你相識，乃是洪福。以後你們四人要福禍同依，一年之後定要共成大業！我姜家算是出了個仙人了！」姜伯父見我出來，語氣溫和的說道。

    我心中想著，姜子軒要與我們同行，好歹也提前和我說聲。現在突然間這樣，總不能笑著答應吧！我沉聲說道：「這事都還未和我說過，姜伯父這……」

    「我已經答應過了，你還有何意見不妨說出來。」亦璇淡淡說道。

    「沒問題！姜兄道法不凡，也算一路上的幫手。如今伯父看重十一，十一定不負伯父期望。」一聽亦璇開口，我轉變之快自己也感到咂舌。暮晴『咯咯』拂袖笑了出聲，弄得我好沒顏面。

    「如此甚好！老夫關中雜務纏身不便遠送。你們四個年輕人路上一定要小心謹慎，姜兒，你多保重身子，別讓為父擔心。」說到深情處姜伯父老淚都要掉下來了。看來他料到我們一路會凶多吉少，但我到沒覺得有什麼可怕，夢唄，對我來說夢做的曲折些，正是我想要的。

    姜子軒和他老爹連話也沒說便騎上他的白馬向東而去。亦璇暮晴都感到很奇怪，我一看姜伯父看他兒子遠去的背影面露微笑，便知道姜子軒不說，是因為他和父親間親密不言而明，總不該讓個出行遠門的兒子多說留戀之語吧。我便說道：「我們快趕路吧，無量山我都不知道在哪裡！最好追上姜子軒，讓這遊歷過天下的人帶我們去穹淵寺吧。」

    我和暮晴亦璇與姜伯父辭別，向東而去。不出三五里，便在一棵驛道旁的大樹下看到他的白馬在吃著草，馬兒一嘶鳴叫，樹幹後傳來了姜子軒的聲音：「春風落梨葉，花謝伴酒香。世間多庸碌，無心戀時光。別去歸來兮，人影漸消茫。百載重頭過，美好在凡常。」

    怎得這姜子軒還會來首打油詩？我們走了過去，見姜子軒膝坐閉目養神。我笑道：「姜兄還會作詩啊，不簡單！不簡單！」

    「余真弟子姜子軒本無心戀仙，卻不得不為派中夙願著想。還望祖師佑弟子完成大業，成余真派千古功名。」姜子軒自言自語，並不答話。

    「少有修真者無心戀仙的，姜公子為何如此所想呢？」亦璇問道。

    「何為仙？我們不知，那修仙為何？我自問不明。」姜子軒睜開眼說道。

    「別說了，別弄得自己多偉大。求之不得，總不能便說是壞的。仙若無聊，哪會有你們這多修真門派一心嚮往求仙？」我反感啊，之前在你老爹面前不說，出來了才說。我真沒想過帶你在身邊，我那麼想離開冀陽關不就是因為你搞的我太慘了嗎？

    姜子軒微微一笑，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笑的明朗。他指著白馬說道：「暮晴妹子身體虛弱，白馬你便騎了。我自當學十一亦璇問道之心，不御神兵，不駕坐騎。」也是，暮晴本是隨我遊歷，不問仙道，便這白馬也只有她坐。見亦璇也是點頭，我便說道：「此去無量山，有勞姜兄帶路。」

    「分內之事。」姜子軒應道。

    一路上平常無奇，沒什麼大事發生，我突然有一種被小二欺騙的感覺。而身後的小二破劍一把，晶石無光又沒了動靜。我便不招呼它了，不然又要餵它血苦了我自己。

    亦璇第一次下的天山，卻對穹淵寺這和尚待的地方也有了解。聽她話中之意，好像有一位朋友在那寺中。但她不願明說，我們也就不便相問。我們隨後便是聽姜子軒講那穹淵寺了。

    「天下修真門派居多，卻以其中九派為尊。而這九派卻又以三派為首，那便是虛空、余真還有即將去往的穹淵寺。三派以精進仙術、道法於身和禪悟心境修真法門為主。成了修真正道西、南、東三大支柱，盡顯領袖天下的風範。

    穹淵寺非中土神州建派，乃西天法佛之下極樂聖地傳道而來的。一千年來早已脫離極樂聖地總教自立而生，以其修真『無相佛禪』之法獨出一格，修真一百六十歲的寺中長老便有八人。余真曾有前任掌門張真人活了一百二十八歲後羽化離世傳位於現在的道觀真人。虛空則只有創派祖師玉茗仙子活了九十九歲便已逝世。自古所言『人活七十古來稀』，所以近百年來，穹淵寺名聲正大，香火鼎盛，已經把其他門派比在自己身後，余真虛空也落了下風。」

    我沒想到和尚怎麼庸俗了起來？長生不老的事，他們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怎麼也關心起來了？不覺得『咦』了一聲。而亦璇好像也深深明白姜子軒的話，低聲嘆了口氣。姜子軒繼續說道：

    「但修真之法令人多活百年卻並不能不老不死，所以這隻多算是散仙。而真正修的長生不老之仙身，卻只有上古真人霍華子一人。所以，這傳言霍華子傳人有通天法門，能助人成仙之言便流傳天下九派之中，成了各派掌門長老之間的秘密。只是每到那神人出現，才會單選派中弟子一佼佼者尋得神人意圖仙道，可數千年來無一者功成，全都死去或莫名消失。成了讓九派掌門長老避諱卻又不得不談起的怪事。」

    聽到這裡，我和亦璇吃了一驚。一問才知姜子軒他老爹在昨晚晚飯過後，單獨告訴了他這些事。至於他老爹怎麼知道這麼多，姜子軒又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