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她做了些什麼?」
陳韻眼見元照蓮毫無預兆地倒在地上,只道剛才只有蔣夢清碰過她,自然而然便懷疑到她身上。
蔣夢清又是驚訝又是覺得冤枉,怒極反笑。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堂堂香爐峰長老我會卑鄙到去對一個小輩下手?!」
陳韻冷哼一聲。「你會不會自重身份我不知道,我只看見你剛剛碰了她,她就倒下了,這你可不能抵賴。」
陳韻當著蔣夢清掌轄的香爐峰弟子面前這樣說話,蔣夢清自覺失了臉面,當下也惱了,甩袖道:「你不要含血噴人,我剛才只是用靈力試探了她一番,確認她是不是像你所說一樣,是化靈之體,無法容納靈力罷了。怎麼經你這張嘴說出來,好像是我害了她似的,真是狗嘴長不出象牙!」
她生氣地望向嚴冰麟,「師弟,你給評評理吧。」
嚴冰麟早已蹲下來查看元照蓮的狀況,這時聽見蔣夢清叫他,便抬起頭來,見陳韻還要再說下去,便制止她道:「人倒在這裡,不去照顧卻打起口水仗,有意思?」
陳韻立時閉嘴了,跑過去關切地問:「那她怎麼樣了?為何會突然倒地呢?」
這邊廂,元照蓮體內怪力亂竄,她因有了一次經驗,所以這次也不急躁,一邊分心去留意外界的動靜,一邊慢慢感受怪力的動向。
蔣夢清灌進她體內的靈力並不多,且進入身體之後,很快又抽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靈力雖全數被怪力吸收,但怪力的流走速度不算很快,正好可以用神識好好跟隨觀察一番。
她將神識附著在其中一道紊亂的怪力之上,隨著那道怪力遊走於經脈筋骨之中。怪力如入無人之地,無孔不入,遊走間毫無規律可言。她觀察了一陣,知道要想了解這股怪力並非一夕之功,且現在也不是能潛心修煉的時候,於是收回神識,靜待狂潮離開。
這時便聽到嚴冰麟道:「她的情況和今早大致相同,凱兒,你把今天早上的事,給蔣師伯說一說。」
潘凱聞言便將今早發生的事巨細無遺地說了一遍,蔣夢清聽後道:「如此就不能怪我了。依我猜測,她身患絕靈之脈、化靈之體,大抵容不得靈氣存在於體內,一旦超出了某個度,就會引致全身僵直。」她說到此處,扯了扯嘴角,「若勉強修煉,說不得就會經脈盡毀、全身癱瘓了。」
她妙目輕睞,看見陳韻面色不佳頗覺解恨,但又嫌不足,當下再補了一句。
「師妹可莫再這樣頑固了,早早棄了她吧,免得,誤人誤己啊。」
陳韻盯著雙目炯炯的元照蓮,並不接蔣夢清的話。
蔣夢清心下大怒,譏笑道:「師妹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呢。莫非要等到不忍言之事發生了才來後悔不成?」
嚴冰麟突然上前一步,擋在陳韻和蔣夢清之間。
蔣夢清微微一愣,卻見他抿著唇看了她一眼,便轉過了身去背對著她,大手摟過陳韻的肩,低頭在陳韻耳邊低聲安慰。
她目光閃過一絲嫉恨,乍然望見一眾弟子正站在不遠處觀望,有些更是圍在一塊兒交頭接耳。她神識一掃之下,盡將那些不堪入耳的猜測聽了個遍。想到剛才自己當著弟子的面和陳韻對罵不休,端的失了常態,日後還如何立威?不由得怒火中燒,對弟子們喝令:
「都杵在這裡幹什麼,不是叫你們去演法堂麼?還不快去!」
陳韻回過身來,眉頭死結已經打開,對蔣夢清笑道:「師姐不必再勸了,我已明白過來。她自有她自己的機緣,我若再勉強下去,說不得還要壞了她自個兒的緣法。就這樣吧,徒兒還是我的好徒兒,只是她的事,我就不再管了,由她自生自滅了。她能修便修,不能修就請師姐放她下山歸家吧。」
說完袖風一掃,將人捲起送到蔣夢清身邊,便攜同嚴冰麟和潘凱,駕著法器走了。
蔣夢清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神志清醒卻不能動彈的元照蓮,道了句「待會去找大師兄黃拓」,便飄然離去,留下元照蓮孤零零地躺在掃燼台上,無語望天。
一時之間,她從搶手貨變成了剩貨,她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在香爐峰的日子將會非常的不好過,心下難免有些惆悵。她這樣又沉思了片刻,漸漸覺得多想無益,便索性拋開了這些,用心修煉起神衍大法來。
現在她肉身的絕靈之困還沒有辦法解決,修煉神衍大法也即成了當下保命的第一要務。
她也想通了,既然不能在修為上壓過雲靄,把雲靄逼出體外,那就先壯大元神好了。元神比肉身高一個大境界,已是極限,雖然在肉體凡身上修煉元神,神識達到練氣期十二層大圓滿就是瓶頸了,但好歹雲靄也和自己一樣,無法突破這一層天道限制呢。等以後站在同樣的起跑線上,自己有頂階神衍大法,也就等於穩勝她一籌了。
她自己想到了利用天道限制這一點,確實是神來一筆,越想越覺得可行,穿越以來被人壓制的鬱結,竟去了十之八九。若此時有人打這裡經過,望見她定能發現,她此時神采飛揚,紅撲撲的臉蛋看起來竟也顯得越發嬌麗了。
過了一陣,怪力終於再次隱進身體深處,元照蓮從地上爬起來,想起蔣夢清讓他去找大師兄黃拓,便下了掃燼台擇了個方向行去。
在路上遇見了一名女弟子,得知演法堂的講課已經結束,便問明大師兄的住處,先到他門前等候。
她來到大師兄黃拓的房間前,黃拓還未歸來,她站在走廊下百無聊賴,忽然想起今早對自身靈根屬性的懷疑,便打開屬性界面看了起來。
姓名:元照蓮
門派:水月宗
靈根:有
靈根屬性:???
修為:無
她一見之下,不禁迷惑了。之前分明已經從青蓮勝境處得知了靈根屬性了,為何這裡顯示的卻是一串問號?這到底算什麼?
她猜測不出這中間到底出了些什麼狀況,便只好丟開手了,心念再度一轉,調出了功法熟練度界面。
習練功法(3)
玄同訣:1層(58/100)
神衍大法:1層(49/100)
水月心法:0層(15/50)
元照蓮逐一看下去,目光梭巡到水月心法的時候,不禁為之一凝。
她關閉了界面重新打開,數據依然沒有變更,這才確認系統並沒有出錯。她喜出望外,水月心法居然在她未為意之時,不知不覺增長了15點經驗值!
然而,這是怎樣得來的?
元照蓮細細回憶今日一天所發生的事,最後得出了一個不太確定的結論:這些經驗值會不會是因為怪力暴走才得來的呢。一個冒險的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正當她考慮著這個想法的可行性時,大師兄黃拓駕著他的法器歸來,落在了庭院之中。他一見元照蓮便上前道:「長老已經傳音給我了,讓我領著師妹到各處熟悉一下。」
元照蓮露出不解的神色,先是向黃拓問安,黃拓又道:「本來昨天一到山上,我就應該帶你們四處熟悉一下的,只是你昨晚去了陳長老處,因此錯過了。你隨我來。」
說罷也不等元照蓮,徑自朝前走出,元照蓮快步跟上,他一路便道:「香爐峰與別峰不同,香爐峰有一處山谷,那裡有一條地火,是煉丹禁地,未到練氣期五層不得進入。像你們這些新進門的弟子,統統住在山峰之上。住得越往下,地位和修為越高。」
元照蓮可以從黃拓的表情看出,他應該不怎麼待見自己。不過對方也還是相當盡責地為她介紹了香爐峰內的各人各事。她從這些話中整理出最重要的兩條信息:一是各峰弟子每年都必須完成兩項由雜務司委派的門派任務,一項是長期領受的、一項則是臨時任務,這些任務都不可拒絕,不然就是廢去修為逐出宗門的下場。另外若有空餘時間還可以領取一些日常任務,雜務司會根據任務的難易程度和完成情況獎勵一定的物品,是弟子們非常重要的靈石來源之一。二是,弟子每月可以領取與其修為相對應的靈石和丹藥,以供修煉之用。這個月的量已經在派發儲物袋時給發下來了。
說完了這些話,他們兩人也來到了設在山腰處的雜務司。
雜務司的管事是一名發髯灰白的老者,見到黃拓帶著元照蓮進門,堆著滿臉皺紋的笑臉迎了過來。
「辛苦黃師兄把新弟子帶過來。您請坐。」
元照蓮見他一把年紀了還要討好一個後生,心中失笑,又見黃拓大喇喇地坐在交椅上,對這位大師兄不由得生了幾分警惕。
黃拓指了指元照蓮:「麻煩師弟給這位新來的弟子找份差事吧。」
管事唯唯應了,對元照蓮客氣地道:「這位師妹,請你拿出你的行走令牌來,我為你登記造冊。」
元照蓮雙手將令牌遞到他面前,「有勞師兄。」
管事多看了她一眼,接過令牌用神識往上一掃,微微變了臉色。黃拓在一旁看出端倪來,笑了笑道:「師弟,不就一件豆大的差事麼,趕緊給辦了,咱們還得去下一站呢。師兄我還有要事要回稟師尊她老人家呢。」
管事笑應了,望了元照蓮一眼,轉身在一篇玉冊上記錄了一陣,才回身遞還令牌。
「已經找到了一份差事。這是師妹的長差,師妹明日辰時來此,自會有人帶你去的,當謹記行走令牌不得離身。」
黃拓走過來截住了遞給元照蓮的令牌,元照蓮抬頭望向他,他笑著解釋道:「差事記錄在裡面呢,你還不能使用神識,我幫你看看是一份什麼差事。」
元照蓮聽了也不說話,黃拓看了後,對她道:「這差事不錯,簡直是為你而量身訂造,看來師弟對你不錯啊。」
元照蓮也不問是什麼差事,客氣地謝過黃拓,又謝了那管事,低頭謙卑地接回令牌收入腰間儲物袋。手伸進去的剎那,神識朝上面一掃,嘴角升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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