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殿。
神機殿是千機峰一脈學習製作機關的地方。似乎知道林晚風會來,寧若南已經在神機殿外等候,見了他只是淡淡一笑,道:「來了,你師傅讓我教你一些簡單陷阱的製作。」
林晚風道:「那就麻煩師兄了。」
寧若南聞言,頓時眉開眼笑,道:「師弟真乖。」
林晚風往殿中行去,道:「師兄,你怎麼老是說你師傅,難道師傅不是你師傅麼?」說著,林晚風已然走到了殿門口。
「小心。」寧若南急道。
林晚風一怔,下一刻,寧若南已然出現在他身側,伸手將他拉到了一邊。
他原本站的地方,已經沉了下去,然後翻轉了一下,便出現了一個方形坑洞,洞裡插滿倒刺。
林晚風看著這個坑洞,只覺背後涼意嗖嗖。
「這只是最簡單的陷阱。」寧若南如是說,頓了一下,又道:「裡面還有一些,不過,都是最簡單的機關陷阱,為的是防止別有用心的人。」
林晚風收回了目光,乍舌道:「幸好有師兄在,不然我就惜別了。」
寧若南笑笑,走到目坑洞正前方,停了片刻,對著殿門喊道:「習殿習殿快開門,小寶等得好興奮。」
「嗡——」
殿門拖著沉啞的聲音緩緩而開,看得林晚風有些呆滯,隨後他問道:「師兄,你念的是什麼?」
「口令啊。」寧若南白了他一眼,指著上方,道:「你以後來這習殿,可得念這口令,記得嗎?」
「哦,知道了。」林晚風一臉正色,認真記了下來。目光望了一眼寧若南指的地方,那裡有張牌扁,上面刻著放蕩且飛揚的兩個大字「習殿」,他收回了目光,不解地道:「可是,為什麼有這麼古怪的口令?」
「因為設計這個口令的前輩,個性很古怪。」
說話間,前方的沉陷的石板已經已再翻動,並且升了上來。
寧若南當先走入了習殿中。
林晚風跟了進去,入目所見,右邊放著一排書架,書架上滿擺線裝書籍和秘本。左邊也是一擺大架上,上面放滿了各種工具,還有一些材料。
寧若南走到書架前,將書架右邊第一本書取了出來,輕巧扔給了林晚風,正色道:「這本學完學下一本的時候,就從右數隔一本取第三本書,看完學完以後再學下一本的時候,再隔兩本,取右數第六本書,以此類推,明白了麼?」
林晚風怔了一下,然後指向右數第二本書、第四本、第五本,道:「要是取了這些書呢?」
寧若南淡淡地道:「這些不是書,是陷阱。」
林晚風手中一緊,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這些書都有圖解,你可以照書製作,我就不教你了。」
「好。」林晚風跑到了一處角落,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連寧若南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都不知道。
……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晚風一邊修習《太玄神法》,一邊學習機關之術。
只是他不知道,每一次他進入神機殿習殿,都有一雙眼睛,偷偷地看著,然後笑著離開。
幾日時間,他已經將第一本機關秘本看完且學會,而《太玄神法》法初境第一層,他也已經將周身的三百六十五個正穴穴竅全部煉化。
只是在煉化最後一個穴竅的時候,只要微微觀想,胸腹處就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氣團,觀想散去,氣團也隨之而散。
然後,他試著去控制氣團。
經歷幾日失敗以後,終於在第十三日的時候,能成功驅動氣團。
觀想所至,氣團化流而至,氣流所至,皆感溫熱舒適。
第十四日。
「咦!」林晚風觀想到了自己的經脈,感覺到經脈之中有許些阻礙之處。經脈阻阻礙之處,猶如溪中沉石,令經過的氣流甚不穩定,極影響氣流的效果。每一經脈之中,都有上千年阻礙,可人體不止一條經脈,一條經脈就經上千處阻礙,所有的經脈加在一起,阻礙之處豈不是……
他還意外的發現用氣團三番五次衝擊經脈中同一阻礙,能將之消除。
而且,這幾日,總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人武總綱:自煉竅開始,聚周身元氣,洗七經,擴八脈,鍛骨煉皮,由內而外,換血肉,築人武元胎……第一章,煉竅,竅者,即穴竅穴位也……」
於是,這一日開始「洗經」。
一月以後,師傅威遠進行月檢,一問之下,發現林晚風還引靈氣入體,頓時面沉如水,把他揍了個半死。本來威遠對他期望頗大,畢竟未到十日就已將周身三百六十五個穴竅都已全部煉化,這是太玄神宗從未有過的事,如果將此事稟報主峰太玄峰,足以令整個師門為他動容,而且以凝香峰天才少女周晴朵絕世之資,也才在第十二日煉化三百六十一穴竅。雖然,在威遠看來,老五林晚風的竅震只有四十七次,周晴朵的是六十四次,但小徒老五煉化的是全竅,而周晴朵只有三百六十一竅,還差了四竅。
半斤八兩。
這是威遠對兩人的評價,從那之後,威遠對小徒老五的期望極大,並且欲拿他暗中與凝香峰較勁。
在他看來,月檢之時,小徒定然已引天地靈氣入體,運行三五十周天都不在話下。豈知,林晚風居然還未引天地靈氣入體,而凝香峰的周晴朵,不僅將法初境第二層引天地靈氣入體煉通,而且到了第三層化氣為丹珠之境,兩相比較之下,威遠心涼如冰,加之這一次只有林晚風令他失望,所以狠狠地將林晚風揍了一頓,然後又親自指點他如何引天地靈氣入體,如何運轉靈氣等等,最後還十分威嚴要求他要認真修煉,爭取早日追上並且超過周晴朵。
林晚風是被威遠扔出千機殿的,所幸,除了寧若南,一干師兄早在殿外等候,所以他也沒有跌在地。
這次挨揍,他終也明白一月之前幾位師兄聽到受罰時是什麼感受。
師傅威遠揍他的時候,滿臉兇惡,滿眼怒火。
他的心在疼。
他不知道師傅的心是否在疼,他知道師傅是真的發怒,怒其不爭!
「砰!」
千機殿殿門狠狠關閉,關卻了威遠滔滔怒火,也關卻了他如山般的威嚴。
「師傅,徒兒定不會讓您失望,定要讓您因我而自豪,因我而驕傲。」接在沈重懷裡的林晚風望著千機殿殿門,志比冰堅。
眾師兄見神色,怕他初受打擊而自此自暴自棄,紛紛安慰和鼓勵。
「謝謝各位師兄,放心罷,我沒事。」林晚風從沈重懷裡掙脫了下來,雖然周身疼痛無比,他卻是眉頭都未皺一下,望了眾師兄一眼,轉身,在眾師兄關切的目光里輕念:「今行己道今潛淵,明定法初明沖天。」
他聲是心聲,身如志堅,帶著疼痛,緩緩離去。
幾位師兄齊齊沉默,肅然望著遠去的身影,心生敬佩,卻是難忘小師弟轉身前那一雙平靜不搖的雙眼。
回到住處,卻感覺屋子裡的空氣極為不一樣,目光轉動,最終落在窗側那一盆奇花上,花葉眾多,型如問號,眾多的問號般花葉間,只有一朵花,花呈心型,粉紅如霞。
「好奇異的花。」林晚風面現異色,因為他感覺到屋子裡的靈氣比屋外還濃郁。
「你這傢伙真行啊,居然有人送你『問心花』。」寧若南出現在他屋子裡,興許是又喝了酒,雙顏有些醉紅。
林晚風看著寧苦南,道:「誰送的?」
「師姐送的。」寧若南從懷裡掏出了一顆丹藥,道:「對了,這一顆對傷勢極有好處『復元丹』也是師姐送的,哎,你這傢伙命真好,真是羨煞我嘍!」
「師姐?」林晚風愣了一下,隨即腦海里又浮現出那一道靜靜青衣身影,心中極是歡喜,臉上笑逐顏開,道:「原來是她。」
「你知道是哪位師姐?」。
「當然!」林晚風極是肯定,因為到這裡之後,也只認識葉婉柔。想到此,目光多了幾分痴迷,道:「替我謝謝她。」
「呵呵,你這小師弟。」
……
吃了復元丹,一時傷勢和疼痛,在第二天就盡消了。又花了十日時間,一身經脈盡洗,念至而氣至,氣流平穩,而且不折不扣。
第十一日,林晚風又以氣推出新樣:擴脈。
林晚風盤坐在床上,感覺著胸腹間的那一個氣團,這個氣團,比之一月前又大了不少。
在閒鶴殿裡,他翻閱過幾本雜記,根據幾分雜記所述,將胸腹部位稱之為氣田,而那一團氣團,則稱為萬氣之元,即元氣,是精氣、血氣、神氣、力氣、中氣、陰氣、陽氣等氣之始元。運行元氣八十一周天后,他感覺元氣又增加了一縷,雖然極是細微。
意念操控空氣,在一道經脈里向兩端推擠,源源不斷,堅持不懈,直到元氣用盡,他方才收功。
雖然感覺一身疲憊無力,但心中頗為高興,因為那一道經脈分明被擠寬了一些,如果再堅持十日,他相信,這一道經脈,一定會擴寬一倍。
「煉竅、洗經、擴脈,擴脈之後呢?是否該引天地靈氣入體了?」
林晚風倒在床上,疲乏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