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晉」的老練,這種機會又如何會輕易放過,只是在成易神魂受傷稍有分神之時,立刻欺身向前,手中短槍輕鬆地快速撩撥幾下,竟將成易用四柄靈器飛劍組成的劍陣,瞬間完全打散,隨即又向成易攻來。[燃^文^書庫][]
劍陣被破令成易大驚失色,不禁大聲喊道:「前輩且慢,前輩難道不想知道,當初毒王山到底是因何被破嗎,晚輩都知道,但請前輩住手。」
聽到此言,「王晉」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可見這件事的確擊中了他的內心,儘管已經過去了數千年,可能此時依然在其心中耿耿於懷。見此人果然被自己的話吸引,這令成易暗自一喜。
「你到底知道什麼,快快告訴老夫,若是有用便饒你一條狗命,若是敢欺瞞老夫必死無疑,不但要將你撕成碎片,還要生噬了你的魂魄。」這時「王晉」已經來到成易身前,看著他惡狠狠地說道。
「是是,晚輩一定知無不言,只求前輩饒我一命。據晚輩所知,毒王山之所以被破,就是因為潛藏有那幾家宗門的內奸,而那名內奸便是……」正說到緊要處,成易忽然激發了手中一枚金色的符籙,直奔「王晉」而去。
此刻「王晉」正在仔細聆聽,儘管是數千年前的公案,卻是他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陰影,聽到緊要之處,卻不防成易突施冷箭,一道金光閃爍的劍芒急速向他飛來,速度快到了極致。而他所站立的位置又離成易過近,根本沒想到此人早就暗藏殺招,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金芒瞬間隱入「王晉」的身軀,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成易驚喜交加地看著,只等眼前這人被他誅殺,這道金芒的威力非凡,是門內的一位劍術大師封印的一道劍符,莫說這名只剩魂魄的金丹修士,便是在他全盛之時也有機會將其滅殺。
而「王晉」的臉上卻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隨即又變得暴怒異常,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忽然間整個身軀猛然炸開,血肉頓時四處飛濺,如同大片紅色的血雨散落在墓室各處,隨即激烈爭鬥的廳中重新又變得寂靜無聲。
「哈哈……老東西,毒王山餘孽!真以為我都天門弟子如此好欺不成。既然憑藉鬼身在此躲避數千年,就應該繼續躲在這裡做你的鬼好了。卻還成日想著修真界的事情,妄想著有朝一日重建毒王山,痴心妄想,簡直可笑。」
成易突然仰天大笑,即為大敵終被斬殺,也為自己親手滅殺一名金丹修士的亡魂。這種感覺令他暢快無比,剛才被此人逼迫的種種狼狽和屈辱,頓時一掃而空。
誰知未等他笑出幾聲,那個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區區一枚劍符而已。竟想將老夫滅殺,也只有你們都天門的弟子才會如此狂妄。不過一具肉身罷了,既然被你毀了,那就只好借你的肉身一用。」
說話間,一道淡淡的身影不知從何處出現,眨眼之間就來到了成易身前,剛才兇猛無比的劍符。幾乎是瞬間就將他新占的肉身毀去,卻不知他是如何逃過了劍符的肆虐。
「不可能!劍符都滅殺不了你,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想要謀奪我的肉身,絕無可能,我寧死都不會讓你得逞。」忽然間成易渾身變得血紅,隱隱散發出紅光。不知他又在施展何種秘術。
墓室里忽然詭異的安靜下來,只余成易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廳當中。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仿佛正在經受著某種巨大的苦痛,臉上的肌肉都被誇張地擠成了各種模樣,從外表已經看不出此人原本的容貌。
就在此刻,成易的識海中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爭鬥。場面只怕不亞於剛才在墓室之中,只是他們拼死相爭的地點和形式轉換了而已,兇險程度卻只增不減。一方是歷經數千年的奇異凶魂,另一方卻是正在以死相搏的大宗門弟子,可以想見,這場殊死之爭將會何等的慘烈。
這場數度變幻的爭鬥,方言卻一點都不知情,此刻正在通道之中亡命逃竄。好容易解決了傀儡獸,讓他看到了一線生機,而此時墓室中的爭鬥又根本不是他可以插手的,趁著那兩人無暇顧及,還不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至於錦盒之中那幾枚玉簡,裡面是否真有鍛靈之法,方言也早已拋在了腦後,在兩名高深莫測的修士手中虎口奪食,和找死差不太多。他現在所想的就是儘快逃離此處,保住小命要緊,尋找秘術輔助築基只能以後再說。
可是就在方言亡命向外逃竄之時,墓室中的爭鬥卻很快有了結果,只見成易的頭顱突然炸開,瞬間變成碎末,然後一具無頭的屍身砰然落下,緊接著就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罵聲。
「賊子可恨,都天門沒一個好東西,自詡什么正道大派,卻勾結魔道弄出這等喪心病狂的秘術,什麼狗屁正道,純粹就是一個魔門。元神自爆,怎會有這等惡毒的秘術,真是氣煞老夫!」王家老祖的魂身再次顯現,看樣子成易的肉身非但沒有奪得,反而讓他受創頗深。
不過在他痛罵都天門勾結魔道之時,他可能忘了自己借用魂身活下來的秘術,同樣來得不乾不淨。剛才在成易識海中的爭鬥,顯然是他大占上風,這數千年他就是以魂身存在,在修士識海中對付他人的魂魄,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再加上修為他又高出成易一大截,這讓成易又如何能夠抵擋。
可這成易倒也硬氣,即便身死也不讓他得逞,拼著自己身死魂滅也要反咬他一口,就在他剛剛進入成易識海不久,便開啟了元神自爆秘術,險些拉著他一起陪葬。儘管他僥倖逃脫,神魂卻也受創不輕,恐怕要重新恢復不知要等到何時,只是到那時他這具魂身是否還存在,都還得兩說。
只有繼續奪舍,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借用他人的肉身離開此地之後,再去尋找修復神魂的丹藥和方法。而此地依然還活著的修士只餘下方言,正在亡命地向外逃竄,若是被方言逃走,可能他以後再無機會,想到這裡,他只得拖著受創的神魂追了過去。
在修真界,高階修士肉身毀滅之後,只要元神依然完好,就可以伺機奪取其他修士的肉身,吞噬其原本的魂魄,將對方的身體據為己有,這便是奪舍之法,是高階修士借身還魂的秘術。
不過選擇奪舍,通常都是修士的無奈之舉,因為修士身死之後,通過剝奪他人生機元氣來讓自身得以延續的做法,本來就與天道相悖,同時這樣做又會牽動天地間無數隱晦氣機,所以自古以來奪舍重生的修士,無不是逆境重重,很難再有作為。
王家老祖並非不知,數千年前他不惜動搖家族根本,在這處空間裡布下驚天大陣,本來是想藉助陣法之力放手一搏,讓自己的修為大進。可惜謀算不成,反倒是讓肉身不穩,無奈之下只得用秘法保住神魂,竟然數千年不滅,遠遠超過了他的壽元,讓他幾欲轉入鬼修之道。
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奪舍,主要是出於無奈,這處空間保護了他數千年,卻也禁錮了他如此長歲月,因為他發現沒有肉身根本不可能離開。當初辛苦設下的大陣,現在卻成為自縛的巨繭,這讓他始料未及。
此後的數千年,他又對大陣做了一些修改,目的是為了選擇出一具適合自己的肉身,還故布迷陣,在此設下了圈套。可是這裡過於隱蔽,數千年來都無人上鉤,直到方言等人出現,而就在他不知選擇誰人最合適時,王晉身上淌下的鮮血讓他立刻做出了決斷。
這是他的後輩子孫,具有相同的血脈,奪舍之後與肉身最容易契合,因此他並未多作考慮就做出了選擇。至於親緣情感,早就在數千年前拋到九霄雲外,否則他也不會布下這等損傷家族根本的大陣,誰知沒過多久便被成易毀去。
憤怒之下他只得對成易下手,卻偷雞不成反受重創,連奪舍的一絲可能都沒有,不得已他只能再次盯上方言。其實方言最不被他看好,以他的見識早就看出了方言靈根低劣,即便奪舍成功,以後仙路也是千難萬難,可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而且這次之後,他就再也不能去奪舍他人,身死即是魂滅。可能是因為這種方法有違天和,修士用神魂奪舍他人的次數有一定限制,至多只能奪舍兩次,此後再無可能,也不知是何原因。
儘管他還有些委屈,對方言百般看不上,可方言又豈是任人宰割的魚腩,這一點在他拼命追上方言,強行進入方言的識海之後才發現。這個看似修為低微靈根低劣的小修士,竟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甚至與成易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方言來說這卻是無妄之災,本來他都快要逃出通道,不久就能從這座石殿中逃離,誰知忽然背後一涼,緊接著識海中就出現異狀,一道陌生的神魂侵入到了他的識海。
方言頓時大驚失色,他根本沒有看清這道神魂是如何闖入的,識海可是修士的根本,哪裡容得他人隨意侵占。而隨後他又發現,這闖入進來的元神,並非是和他一起前來的那兩人,除了那名詭異莫測的王家老祖,恐怕再無旁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