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老大說到這裡,兩位老人幾乎嚇昏過去,然而王家老大還陷在他的回憶當中,他的身/體還在顫/抖,他的回憶還沒有結束。
王家老大繼續說:「後來……老/二突然……突然就……」
那王家的老/二腦袋上被砸了一下,流了很多的血,突然就倒下去不動了。王家老大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爬起來一看,頓時就傻了眼,他整個人都懵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殺/人,而且還殺了自己的親弟>
王家老大六神無主,他非常害怕,瘋狂的喘著粗氣,抓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弄的狼狽不堪。不過他不能痛哭出聲,因為他害怕把別人招來,他不敢想像大家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王家老大只是冷靜了一會兒,他很快就想到了辦法。那是昨天晚上,老/二拜託自己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相信有水鬼作祟了,王家老大腦子裡蹦出一個荒謬的想法,不如將計就計……
他趕緊將老/二的屍體收拾好,把他的頭髮重梳好,讓頭髮蓋住傷口。對,還需要先把血跡清理趕緊,屍體的身上也不能出現血跡,不然就露餡了。
王家老大面色慘白,流著冷汗,手腳麻利的處理好了屍體,然後把祠堂的血跡也處理乾淨。他差點忘記把自己的傷口掩蓋住,別人看到他的傷口,一定會問是怎麼回事的。
王家老大又忍著疼痛,把自己的傷口包紮起來,用衣服掩蓋起來。
這一切都做好了之後,他把屍體暫時藏在祠堂里,這裡平時沒什麼人會來,是十分安全的。
這個時候,王家老大已經滿頭都是汗了,他找到其他家的人,大家全都到湖邊去打撈了。
小地方本來就迷/信,更何況水鬼是王家老大親眼所見,大家就更是堅信不疑,全都出來幫忙了。
然而,這個時候,王家老/二的屍體,根本就不在水裡頭,怎麼可能被打撈上來。這一點只有王家老大知道,他絕對不能讓其他的人知道。
眾人打撈了一上午,根本就沒有頭緒,到了中午只能暫時休息,都回去做飯吃飯了。
王家老大也是用的這段時間,趁著湖邊沒人,將屍體悄悄的從祠堂運了出來,然後把屍體帶到湖邊去,拋屍在湖裡面,這樣一會兒就會有人看到了。
很快的,李家的姑娘就發現了屍體,幾乎是所有人都震/驚了。大家對水鬼索命的說法堅信不疑,然而不巧的是,村子裡卻有幾個村外的人。
後來楚鈺秧他們介入了這個案子,看起來是要繼續追查下去的樣子。本來老大以為那些官差來了,最多問一問,就沒有事情了。但是現在不同了,他覺得楚鈺秧是不同尋常的,必須想個辦法才能瞞過他們。
於是王家老大情急之下就想到了自己胡編亂造的故事,那個關於親眼看到水鬼的故事。
王家老大想到了一個辦法,裝神弄鬼,讓他們親眼看到水鬼,讓他們堅信不疑,這樣才會相信這個案子是水鬼做的。
王家老大其實很聰明,然而如果沒有這點小伎倆,他卻也不至於暴/露的那麼快。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問題,其實並不是那些看起來匪夷所思的詭異事/件,而是最普普通通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事情,那才是真的讓人毫無頭緒可言。
王家老大做了一個人偶,很簡易的人偶,都不用仔細瞧就能看出破綻。但是好在天公作美,竟然開始陰天要下大雨了,天色這麼黑,誰能瞧清楚呢?
他將長長的魚線穿在了人偶的身上,然後將兩條小船拴在一起,帶著人偶就滑/到了湖中/央去。
他把人偶豎/立在船上,然後劃著另外一條小船離開。此時王家老大就躲在右側岸邊的那堆雜草里,他的手中還拽著細細的魚線。
天色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楚,魚線還泡在水裡,誰能發現這裡有一條細線呢?就連王家老大仔細去瞧,都覺得根本瞧不見。
這是一個多麼巧妙的伎倆。
很快,楚鈺秧他們就來了,他們來到了湖邊,看到了湖中/央的那個黑影。
王家老大當時看到了他們,緊張的手都出汗了,他渾身抖索了起來,他心裡無比的害怕和恐懼,他其實希望這一切都不用發生,根本什麼都沒發生過就最好了,老/二也不用死了。
王家老大用/力拽魚線,所有的人離黑影太遠了,連「噗通」的聲音也聽不到,就看到黑影跳下水去了。黑影被細線一拽,就掉進了水裡。由於人偶做的很沉,它掉進水裡之後是不會浮起來的。
果不其然,楚鈺秧他們看到了和王家老大敘述一樣的故事,他們驚訝極了,上了船就往出事的湖中/央划過去。
這一個過程,比王家老大預想的還要完美和順利。
王家老大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害怕楚鈺秧他們發現端倪,發現水中的細線和人偶是假的。
楚鈺秧他們划船劃到了湖中/央,王家老/二已經慌張的滿頭是汗了,他在猶豫,到底什麼時候拉細線好,太早太晚都不好,那樣子楚鈺秧他們發現不了人偶,起不到嚇唬的作用。
鴻霞郡主大嗓門的一聲尖/叫,簡直就是給王家老大的一個信號。王家老大隔著湖面聽到那聲尖/叫,他知道這是最好的時機,隨即立刻用/力拉起細線,那人偶就飛快的被牽引著往右邊的岸邊快速游/動了起來。
人偶是死的,根本就沒有生命,它不需要換氣兒,而且游水游的飛快,根本就不是楚鈺秧他們划著船能趕上來的。更何況,楚鈺秧他們被突然的驚嚇嚇到了,還把一隻船槳扔在了水裡頭。
王家老大太激動了,他也是太害怕了,根本沒有注意,細線把雜草給割斷了,而且還割破了他的手。他將人偶拉了上來,然後就帶著人偶掩藏在雜草中,不敢隨便亂動,生怕楚鈺秧他們看到這邊有異常。
好在等了不是很久,楚鈺秧他們就離開了,看起來他的計劃是奏效了。王家老大此時的心情是複雜的,他應該高興,但是他笑不出來,反而想要大聲痛哭。
湖邊的地面是濕/軟的,容易留下腳印,不過這其實不是什麼難事。王家老大拖著他沉重的人偶,將人偶拖在自己身後,這樣子就算他留下了腳印,但是人偶經過之後,沉重的拖痕就會把腳印給抹掉了,所以地面上只有拖拉的痕跡,並沒有腳印。
接下來,王家老大就帶著他的人偶上山去了,那裡他太熟悉了,上到半山腰,就看到一處斷崖,把人偶直接拋了下去,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王家老大回憶著,慢慢的訴說著,他的臉色白的難看,越來越難看,聲音也越來越嘶啞了。
楚鈺秧打斷了他的話,問道:「那本書呢?祠堂里不是供奉著一本書嗎?老/二要偷書,但是他死了,那現在,那本書在哪裡?」
王家老大略微一愣,似乎在思考,然後搖了搖頭,說:「不見了!」
&見了?」
聽到他話的大家都是一愣,王家二老此時已經淚流滿臉,顯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的,嚷著讓他把書交出來。
王家老大說道:「我,我真的沒有,沒有拿啊,那本書突然消失了!」
王家老大說,他親眼看到老/二將那本書放進懷裡的,老/二是要偷書,他們兩個才起了爭執的。
只是……
當時情況太匆忙了,死了人,王家老大哪裡還顧得那本書。書一直都放在王家老/二的懷裡。後來王家老大折回來把屍體帶到了湖邊,他終於想起了那本書,準備掏出來然後悄悄的送回去的。
只不過,那本書不見了!
王家老大親眼看著老/二將書放進懷裡,而現在卻憑空消失了!
王家老大在屍體身上找了好半天,不過一頁紙都沒有找到,那本書就這麼沒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恐怕有人會瞧見,所以只能先把屍體跑進了湖裡面。
那本書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或者是被誰拿走了。
王家老大仔細一想,就覺得渾身都是冷汗,如果是有人把書拿走了,勢必就發現了屍體,那麼……
他不敢再細想了。
楚鈺秧皺眉,問道:「那你離開祠堂的時候,祠堂是收拾整齊的?」
王家老大點頭,說:>
王家老大自然不想讓人多注意祠堂,不想讓人知道這就是案發現場,所以把祠堂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本來打開的盒子也關上了,擺放的整整齊齊去。
不過,後來有人/大喊寶貝丟/了之後,他們一起過去祠堂看了,放寶貝的盒子打開了,看來是又有人進去了,不過是無功而返。
鴻霞郡主立刻皺了眉,小聲的對楚鈺秧咬耳朵,說:「楚鈺秧,拿走書的人,是不是那個蕭公子啊。」
楚鈺秧搖頭,表示他還不清楚。
蕭公子雖然跟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不過行蹤神秘,出事的那段時間,根本就沒瞧見他在哪裡,所以這個實在是說不好。
鴻霞郡主的推測,完全是因為蕭公子好像對那本書非常的有興趣。
鴻霞郡主抿著嘴吧,一臉苦思冥想的樣子,說:「我們是不是被那個蕭公子給耍了啊。其實他根本就是先把書偷走了,然後才找你下的戰書?」
楚鈺秧一愣,說:「我覺得吧,雖然蕭公子看起來……」
&好看的?」鴻霞郡主立刻接口,還對楚鈺秧身邊的趙邢端挑了挑眉。
楚鈺秧:「……」
趙邢端默默的看了過來,楚鈺秧立刻說道:「什麼挺好看的!我是說,雖然蕭公子看起來挺中二病的,不過應該不會這麼卑鄙吧。找到了東西才來下戰書比試,這也太無聊了,像個沒斷奶的小孩的作法啊。」
&不准。」鴻霞郡主嘟囔道。
王家老大承認自己殺了人,卻不承認偷了書。命/案算是了結了,不過王家老大根本不足以構成殺/人償命的罪。畢竟這個時代,誤殺本來就已經是不用償命的,更何況在這一系列的過程中,王家老大也算是自衛殺>
楚鈺秧只能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王家二老跪下來求楚鈺秧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村子裡其他的人。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就算老/二再不好,總歸是親生的,已經很悲痛了。他們不想在讓大兒子抬不起頭做人,背負著太過沉重的包袱。
或許對於老人家來說,這個決定是矛盾的,他們覺得這樣做對不起老/二,然而他們又別無選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二的確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鈺秧答應了,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他對於這個村子來說,只是個外人,他或許明日就離開這個村子,再也不會回來了,但是王家的人卻可能要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
楚鈺秧覺得,他向來不是一個理性戰勝感性的人,說起來,他覺得自己更多會感情用事,是一個偏重感情的人。所以他更不是非要堅持真/理放棄一切的人。
對於外人來說,這個案子就是一個懸/案,水鬼殺/人的懸/案,永遠也破不了了。
來辦案的官差似乎有點失望,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大理寺卿楚大人,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厲害?
兇手找到了,但是這個案子是結不了的。不單單是不能告訴大家兇手是誰的緣故,還有那本不知道寫了什麼字的書,好像對村子裡的人非常重要。他們還在惴惴不安。
竟是大晚上了,他們從王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們剛回到了小姑娘的家,卻發現屋裡竟然還有其他人。
小姑娘趕緊給他們介紹那突然出現的老夫婦,原來就是小姑娘的爹娘。
楚鈺秧有點驚訝,看著小姑娘,感覺說出來好像有點不太禮貌,不過還是感覺很奇怪,這老夫婦的年紀,怎麼都像是小姑娘的爺爺奶奶了。
老夫婦看起來身/子骨還是硬朗的,鴻霞郡主是見過這兩個人的。小姑娘並不是他們親生的,而是撿來的孩子,一直養在身邊。
小姑娘問:「爹娘,你們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說好幾天嗎?」
那老婦/人一臉憂愁,說:「唉,我們本來打算再過幾天回來的,生意還沒談完,但是突然聽人說村子裡出事情了,所以……」
估摸/著是因為有人出村子去報官,所以事情傳揚出去了。
老婦/人說:「沒想到我們走的這段時間,村子裡不僅死了人,還……那本書還丟>
楚鈺秧想到小姑娘的爹娘是識字的,趕緊問道:「那本書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這麼寶貝啊?」
老婦/人搖了搖頭,說:「我識字不多,看也看不懂,這村子裡能看懂的也只有他了。」
老婦/人說著轉頭瞧身邊的老伴兒,不過那老者顯然有點心不在焉,好像沒有聽到老婦/人說話。
老婦/人說到老者,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了。
趙邢端皺了皺眉,那老人家正盯著楚鈺秧瞧,眼神好像無比的認真,而且還在思索什麼。
楚鈺秧也是一愣,剛才沒注意,這會兒目光和老人家撞了個正著,有點奇怪。
&頭/子,怎麼了?」老婦/人也是奇怪。
老人家終於回過了神,搖了搖頭,說:「我是太累了,差點睡著了。」
&這些天也是夠累的了,那你就趕緊進屋去休息罷,客人我來招呼。」老婦/人說。
小姑娘趕緊說:「爹娘,你們都去罷,我來招呼客人就好了。」
鴻霞郡主說道:「還招呼什麼啊,這麼晚了,我們也該休息了。」
時間的確是很晚了,大家也都散了,進屋去休息了。
這會兒上路趕回京/城是不可能的了,好在明日不需要上早朝,趙邢端偶爾消失一晚上,估摸/著也不會有人找過來。
趙邢端領著楚鈺秧就回了房間,關上/門,這才說道:「那個老者,有些問題。」
&楚鈺秧問:「有什麼問題?」
趙邢端說:「他一直在盯著你看。」
楚鈺秧摸了摸臉,說:「啊,可能是我太帥了,唉,你也知道,我帥的是老少通吃啊。」
趙邢端:「……」
趙邢端聽楚鈺秧又開始不正經了,說:「他還會一些武功。」
&楚鈺秧吃驚的說:「那位老人家還會武功呢?」
楚鈺秧說:「對了,他到底也沒說那本書是幹什麼的。」
趙邢端一陣沉默。
楚鈺秧又跳了起來,往旁邊的牆靠去,把耳朵貼在牆上。
趙邢端挑眉,問:「幹什麼呢?」
楚鈺秧小聲說:「那位蕭公子在隔壁住。」
趙邢端皺眉。
楚鈺秧說:「剛才又沒瞧見他,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了。」
趙邢端說:「隔壁有呼吸聲,人還在。」
楚鈺秧嘴角一抽,說:「這都能聽到?」
楚鈺秧坐了回來,說:「那位蕭公子神神秘秘的,也不見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到底想幹什麼呢?」
楚鈺秧覺得自己都要糊塗了。
趙邢端也是不能明白的,然後搖了搖頭。
或許就連隔壁的喬季彥自己,也是不能明白的。
隔壁黑著,沒有點蠟燭。喬季彥抹黑坐在桌邊,他的手底下按著什麼東西,模模糊糊能瞧見一個輪廓,好像是一本不薄也不/厚的書。
喬季彥眼睛閉著,卻又不像是睡著了,因為他眼皮下面的眼球還在轉動著,時不時的動一下,讓人感覺到他其實是在思考的。
喬季彥聽到隔壁楚鈺秧的說話聲,他的武功雖然不如趙邢端,不過楚鈺秧那麼大聲說話,他還是能聽得清楚的。
他忍不住想要笑,卻又笑不出來,因為他聽到楚鈺秧在問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
喬季彥喃喃的念了一句,就低頭看自己手底下的那本書。
一本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書了,很普通的樣子,都沒有書名,不過裡面的字寫得很工整,塗塗抹抹,看起來寫得時候並沒有想好,修改過很多地方。
喬季彥看著這本書為難起來,他到底要怎麼做?
將這本書留下來,還是帶回去給蕭遇?
有了這本書,也許趙邢端很快就會變成蕭遇的手下敗將了!大趙也許很快就不再是大趙,只是一個小小的趙國,變成大蕭的一個附屬國而已!
但是喬季彥又猶豫了。
今天,他遇到了趙邢端,看到趙邢端和楚鈺秧的相處模式,好像沒什麼稀奇,卻讓他羨慕不已。
他能感覺的到,趙邢端和楚鈺秧相處的很自然,兩個人之間根本容不得別人插/進去。
喬季彥羨慕同時也嫉妒,他想到了自己和蕭遇,是一輩子也不可能這樣相處的。
因為蕭遇總是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了,喬季彥在他心裡根本數不上號。
喬季彥曾經很執著於自己的感情,他對喬仲隱說過,他不想離開蕭遇,永遠也不想。但是人總是會累的,等到精疲力盡,什麼就都完了。
當他看到趙邢端和楚鈺秧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蕭遇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或許他是喜歡自己的,但是分量是遠遠不夠的,他能為了任何一件事情捨棄對自己的感情,就是這樣可笑。
但是趙邢端不會,他不會捨棄楚鈺秧,不論因為什麼。
喬季彥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
老夫婦回了房間,老婦/人就忍不住問:「老頭/子,你到底怎麼了?」
老人家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老婦/人不高興了,說:「你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對我說的嗎?」
&當然不是。」老人家說:「我只是不想讓你著急擔心。」
&底是什麼事情?」老婦/人追問。
老人家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你有沒有注意……那個年輕人……」
&個年輕人?」老婦/人迷茫,說:「難道是你一直盯著瞧的那個?」
老人家點頭,說:「你有沒有覺得,他長得……長得像一個人?」
&得像一個人?像誰?我怎麼……」老婦/人說著一愣,睜大眼睛,驚訝的說:「像,像楚將軍……像極了像極了,那股氣勢不像,但是臉像極了。」
老人家立刻點頭,說:「我瞧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眼熟,實在是像極了,就像楚將軍年輕的時候>
老人家說著重重的嘆了口氣。
老婦/人也是激動起來,說:「他是不是楚將軍的後人?那年輕人也是姓楚的!」
老人家搖頭,說:「不知道,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祠堂里的那本書不見了,就算……」
老婦/人皺眉,問道:「老頭/子你跟我說,祠堂里的那本書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人家說:「那是,那是楚將軍的遺物啊!」
老婦/人說:「我當然知道,但是為什麼有人會來偷走那本書,只是一本書而已,怎麼會有人來這種地方偷書呢?書里到底寫了什麼?」
老人家說:「那本書……是楚將軍留下來的最後的東西了,可以說是楚將軍一輩子的心血,是……一本兵法。」
&法?」老婦/人睜大眼睛。
原來那本祠堂里的書,竟然是楚將軍寫的兵法。當年楚將軍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年紀輕輕就南征北戰,哪裡有不害怕他名聲的敵人。那時候就連大蕭的軍/隊也全是他的手下敗將。那時候蕭遇還沒有做皇帝,他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但是他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楚將軍的名字,聽到他如何打敗大蕭的軍>
只是一本兵法書,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根本就是一堆爛紙,然而對某些人來說,那就是無價之寶,有了它,或許就能攻下別國的幾座城池,甚至是都城!
老婦/人說:「老頭/子,你知道是誰偷了這本書嗎?」
老人家搖頭,說:「不知道,看不懂這本書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想要這本書的人也是數不勝數的。」
老婦/人說:「對了,老頭/子,是不是上次來咱們村子的人?就是借住在李家的那幾個人?他們不是想要出銀子買咱們的寶貝嗎?後來也沒讓他們買走,他們好像不大高興的。」
老人家搖頭,說:「不知道啊,唉,這寶貝丟/了,沒準會釀成大禍的!到底怎麼辦才好!」
這一夜大家睡得都不踏實,或許只有楚鈺秧睡得最好了,他沒心沒肺的打了個哈切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說:「端兒,好冷啊,快把我的衣服給我拿過來。」
趙邢端只好將他的衣服給他拿了過去,然後快速的給他全都穿好。
楚鈺秧只管伸著手,還沒骨頭一樣的靠在趙邢端的身上,讓他支撐著自己,說:「外面還下雨嗎?」
趙邢端搖了搖頭,說:「已經晴天了。」
楚鈺秧說:「雨過天晴了?」
兩個人穿好衣服就出來了,打了井水洗漱,楚鈺秧又凍得鼻頭通紅了,說:「天呢,太冷了。」
小姑娘做好了早飯,已經笑眯眯的端到客廳去,跑出來招呼他們過去吃飯了。
楚鈺秧和趙邢端走進客廳的時候,就發現喬季彥坐在那裡,正斯文的吃著一個饅頭。
楚鈺秧驚喜的發現,小姑娘真的捏了一個豬頭的饅頭。
不過小姑娘有點臉紅,說:「頭一次捏,捏的不太好看,好像有點像大狗啊。」
楚鈺秧捧著饅頭笑的不行,說:「不會不會,和鴻霞像極了。」
鴻霞郡主和宋譜進來的時候,就聽到楚鈺秧說這話……
鴻霞郡主頓時就惱了,撲過去要掐楚鈺秧的脖子,說:「楚鈺秧,一大早你就詆/毀我,你欺負一個弱質女流,你有/意思嗎?」
楚鈺秧眨眨眼睛,把豬頭的饅頭塞在鴻霞郡主手裡,說:「你的確是弱/智女流,不過我覺得欺負你最有/意思了。你瞧端兒,我就算欺負他,也是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
趙邢端:「……」
趙邢端伸手捏住楚鈺秧的後頸,楚鈺秧頓時「哎呀」的叫了一聲,手腳都麻了,被趙邢端給拽了回來。
楚鈺秧抗/議說:「別捏。」
趙邢端說:「你老實點。」
楚鈺秧只好乖乖的坐在趙邢端身邊,雙手捧著一個饅頭,可憐兮兮的,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啃著自己的饅頭。
&鈺秧。」
&
楚鈺秧正在裝可憐,忽然聽到有人叫他,立刻就答應了一聲,答應完了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時誰叫他,竟然是那位蕭公子。
喬季彥看起來是吃完了早飯,已經把筷子放下,用手帕擦乾淨了手,看著他說:「我有事情,想和你單獨說。」
趙邢端立刻皺眉,伸手搭住了楚鈺秧的手。
鴻霞郡主立刻一副老母雞護小雞的樣子,說道:「單獨說?你不懷好意,要出陰招怎麼辦?」
喬季彥笑了,說:「說的對,我從來不是個善良的人,可能會有危險。你要不要跟來,就在於你的決定了。」
喬季彥說罷了,就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很快身影就要消失了。
小姑娘眨著大眼睛,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鴻霞郡主立刻說:「楚鈺秧,別理他,又不熟。」
楚鈺秧咬了一口饅頭,說:「要不我還是去瞧瞧吧。」
趙邢端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說:「他要是對你不利怎麼辦?」
楚鈺秧說:「可是我覺得,他應該不是……太壞?」
雖然他們接二連三的接到了很多喬季彥送來的神秘信,而且喬季彥還曾經策劃了一場謀反事/件,但是最終的結果卻又翻轉了。
這個人心機深,卻不見得是個殺/人如麻濫殺無辜的人。
楚鈺秧站起來,將饅頭交給趙邢端,說:「我去去就回,你們吃早點吧。」
趙邢端臉色比鍋底還黑。
鴻霞郡主小聲的說:「端哥/哥,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楚鈺秧跑出宅子,就看到喬季彥遠遠的身影,喬季彥好像是往祠堂去了,楚鈺秧跟著,很快就到了祠堂門口,喬季彥走了進去。
楚鈺秧跟著走了進去,問:「你叫我來,還要我單獨來,不會是來表白的吧?」
喬季彥冷笑,說:「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你講的笑話,有的人會認為你很煩,你知道嗎?」
楚鈺秧點頭,說:「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喜歡啊,我喜歡這樣生存的方式,他們有不喜歡的權/利,卻沒有讓我改變的權/利,不是嗎?」
喬季彥說:「你說的對。」
喬季彥看著他,說:「楚鈺秧,你是個善良的人,有的時候善良過了頭,這一點你知道嗎?」
楚鈺秧點點頭,說:「我當然知道,我是一個天大的好人。」
喬季彥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善良。你有沒有想過人性本善不過是個謊/言而已?讓那些做過十惡不赦事情的人,找不到洗脫罪名的人,得到一個被原諒被救贖的理由?多麼荒謬的理由。」
楚鈺秧想了想,說:「我沒研究過哲學,實在是說不好。不過我知道,你剛出生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個可愛善良毫無心機的小嬰兒吧?」
喬季彥一愣,沒有說話。
楚鈺秧笑起來,說:「不過你放心吧,你現在也沒有長殘啊,你瞧你還是挺好看的啊,堪稱美>
喬季彥終於有說話了,說:「你一個人來,不怕我殺了你?」
楚鈺秧說:「那你就應該剛才動手,因為一般反派死於話多。」
喬季彥又不說話了,楚鈺秧覺得,對方可能被他氣著了。
喬季彥突然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啪」的一聲扔在了楚鈺秧腳邊,說:「拿去罷。」
&什麼?」楚鈺秧撿起來問。
喬季彥說:「你不識字嗎?」
楚鈺秧委屈的說:「蕭公子,你向來都這麼辣的嗎?」
喬季彥臉色有點難看了。
楚鈺秧撿起來仔細瞧了瞧,是一本書,他忍不住抬頭瞧了一眼祠堂里的那個盒子,然後他又將書打開了,隨便翻了幾頁,看的是滿頭霧水,乾脆翻到了第一頁,第一頁是一段敘述,就好像是前言一樣。
楚鈺秧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是一本兵法。他曾經設想過很多,到底什麼樣的一本書才能說是寶貝,難道是武俠小說中的武功秘笈,學了之後就會天下第一?
但是那種天下第一太過於膚淺了,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
楚鈺秧忍不住說:「原來是一本兵法……」
更讓楚鈺秧驚訝的是,這本書竟然和他有關係,寫這本書的人竟然是他這個身/體的父親,那個已經過世的楚將軍。
楚鈺秧此時心情有些複雜了,他看了一眼喬季彥,對方好像知道他的身份。
喬季彥說:「書已經還給你了,我欠楚將軍的恩情就算是還清了,下次見面,才是我們真正的較量。」
&等!」楚鈺秧趕緊攔住他,說:「話說一半怎麼就要走了。你總要告訴我,這本書你是怎麼找到的吧!」
喬季彥一愣,說:「你不是很聰明嗎?你可以自己猜。」
楚鈺秧嘆氣,說:「我雖然很聰明,但是不想浪費我的聰明才智啊,已經有結果的事情,再探究一遍也並沒有什麼用處,不是嗎?」
喬季彥說:「我只是順手牽羊,從李家姑娘那裡拿來的。」
楚鈺秧一怔,眼珠子轉了兩圈,眼睛就瞪大眼了,說:「原來是她……拿走了書啊。」
王家老/二的屍體被老大扔進水裡,也是李家姑娘第一個發現的。她當時說回來湖邊找東西,所以才發現了浮屍。其實是李家姑娘說/謊了,她根本不是來找東西的,而是跟隨著王家老大來的。
一段時間之前,曾經有一伙人來這裡遊玩,聽說村子裡有個寶貝,所以想要買下來。其實那只是一夥兒紈絝子弟而已,根本不知道那是一本兵法書。他們只覺得自己有的是錢,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好。
那伙人正好住在李家,李家的姑娘動了歪心思,想要偷偷將那本書偷出來,然後賣給那伙人。
李家姑娘也老大不小的,但是家裡窮,連嫁妝都攢不齊。她見過鴻霞郡主就又羨慕又嫉妒,更想要嫁到村子外面去了,然而沒有銀子,她根本就沒法走出村子。
李家姑娘已經賊著祠堂好久了,就是猶猶豫豫的,沒找到機會去偷東西。
這一天她在祠堂外面徘徊,就看到王家老大急匆匆的走出來,特別慌張的樣子。
她覺得蹊蹺,就進去查看,卻也沒看到什麼不妥,畢竟屍體是藏起來的,她一時沒發現。
不過李家姑娘卻發現,盒子裡的寶貝不見了!她立刻發了瘋一樣四處尋找,然後就發現了王家老/二的屍體,在屍體的身上找到了那本書。
李家姑娘害怕極了,她哪裡見過死人,摸走那本書,連滾帶爬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