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才是曹沫!」張良看著那校尉冷笑一聲道:「看來七刺客大多都有兩人,讓人真假難辨,真正到了動手之際,出手殺人的,才是真正的哪位刺客!」
「憑你怎麼說都好!」曹沫卻是匕首緊緊抵住殷通咽喉,仍是不認自己身份,面帶獰笑道:「今夜咱們只管殺了你們回去報功,其餘一概不管!」魯三鼓接了那面令旗在手,高高揚起,向著山道後面喊道:「將軍有令,眾軍剿滅叛賊,聽我所在之處,即刻放箭!」
「青妹快退!」張良情知一下自己著實有些難以抵擋,四五千軍士一陣亂箭下來,自己至多不過能自保而已,趙青越霓就未必有自己這份本事,連忙將青鋒劍交在趙青手中,推了越霓一把道:「你們兩個先走,我來斷後!」
「咸陽使者到!眾軍即刻跪迎!」
兩個姑娘哪裡肯就此離去,只是站在哪裡不動,張良知道這兩人都是要跟自己同生共死,剛要掌上發力,將她兩人就此推了出去,就聽遠處又是一聲大喝,一隊人馬高舉火把疾馳而來,聽得在場眾人都是一怔,怎地又來一位使者?
「這是奸賊的詭計!眾軍聽我號令,即刻發箭!」魯三鼓臉色一變,奮力將手中令旗高高拋起,口中大聲喝令,也是要讓山後那些軍士知道箭發何處!可就在他這令旗出手,夜空中一隻羽箭急響,正中那令旗之上,竟是當空射落,跟著便是一騎疾馳而至,馬上之人手中舉著一桿大旗,月光下雖是黑色,可旗面正中一個秦字甚是耀眼,似乎乃是銀絲所繡,旗邊上飄帶飛舞,隱約可見五色紛呈,迎風烈烈作響,徑直從軍中穿過,直奔後軍,張良目力所及之處,所有軍兵見了這一面旗幟,盡皆跪伏在地,趙青看的兩眼發直,一臉難以置信道:「這……這是我父皇的軍旗……難道他……他親自來了?」
「屬下參見公主殿下!」張良幾人還未回過神來,就聽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越霓不禁叫了一聲道:「曾大哥,是曾大哥來了!」張良實則從那一箭已然知道是曾堃所發,在這月色朦朧之中,眼光如此精準,箭風這般凌厲,除了大風府封喉箭,當世再無第二人!再看曾堃身後幾個官吏裝束之人,過來一起下馬,跟著曾堃一齊向趙青跪倒,殷通此刻還被曹沫緊緊擒住,可臉上驚訝神色早已變的十分驚懼,盯著趙青道:「你……你當真是……公主殿下?」
「你當那面軍旗是假麼?」趙青回過頭來冷笑一聲,那執旗之人早已飛馬奔回,將旗幟插在趙青身旁,也下馬跪倒,月光下除了趙青幾人,還有殷通被曹沫挾持,魯三鼓一臉驚愕兼有絕望之意以外,其餘盡都跪伏在地!趙青這才一揮手道:「曾大哥平身,眾位平身!」
「謝公主殿下!」曾堃起身向著張良三人一笑道:「看來屬下來的正好,不然這一番回去卻不好跟陛下交代!」張良有些詫異道:「你們是如何知道消息的?怎地來的如此之快?」
「這個麼,就要問魯縣令了!」曾堃向著魯三鼓一努嘴道:「魯大人假造郡守印信,還有國尉府調兵虎符,這才能調動殷將軍駐防軍士,只怕你今夜不止是要行刺公主殿下罷?」張良聽的心裡咯噔一聲,頗有幾分驚訝看了一眼魯三鼓,此人假造郡守印信也就罷了,可那國尉府虎符,乃是極為隱秘之事,尋常之人根本不知這虎符是何模樣,此人竟然能仿造的出,可見還有共謀之人!
「你們怎麼知道此事!」魯三鼓呆呆站在哪裡,看看四周跪了一地的軍士,再望了望那一面軍旗,已知大勢已去,可心中仍是不甘,嘶啞這嗓子道:「我此事做的極為隱秘,你們……你們……」
「魯大人,你隱身官吏之中,真當大風府覺察不出麼?」曾堃冷冷一笑道:「夜祭死士未免也太過自信,你私刻國尉府調兵虎符之際,咱們已然知曉你內藏禍亂之心,只是不知你那同謀是誰,現下你大勢已去,還是從實招來罷,那虎符形制,你是從何而來?」
「你敢私自刻制虎符!」趙青聽得也是一驚,看來大風府早已知曉此事,因此才有那令箭之賜,即便如此,仍是怕令箭威信不足,連自己父皇親自領軍出戰的軍旗都一併到齊!殷通額頭冷汗更是涔涔而下,原來魯三鼓所用一切調兵印信,連同郡守密令,都是假的,就算自己能生還,也難道皇帝誅戮,當下心一橫,猛力一掙,將咽喉向著那匕首上撞去!
「想死,沒那麼容易!」曹沫心裡也是一派沮喪,今夜可謂是功敗垂成,見殷通死意已決,手中匕首一划,立時閃開要害,只在殷通脖頸中留下一道血痕,畢竟有此人在手,還能拖延片刻,若是此人一死,對面高手立時攻上,自己兩人實難脫身!可就在他這一轉念間,突覺眼前一個黑影一晃,手中匕首上一陣內力急至,胸中好似被一根巨椎猛擊一椎,眼目一花,一口鮮血噴了殷通一身,向後連退數步,身上一軟,倒在地上,再無半點氣力,這才看清那匕首已在張良手中!
「我不管你們假造甚麼印信伏虎符!」張良一招之間將曹沫重傷,卻不取了他性命,也是不想就此殺了他,冷冷問道:「我只問你,你們那主人現在何處?」
「你還是殺了我好了!」曹沫也未料到張良內力如此厲害,只是一過手之間,便讓自己經脈盡損,仰頭看著張良慘笑道:」咱們生為主人之人,死為主人之鬼,要麼生,要麼死,想從咱們口中問出話來,你也是痴心妄想!」
「魯大人,你也不肯說麼?」曾堃見曹沫受制,卻是向著呆立一旁的魯三鼓道:「你去年將你家人送回祖居,可半道上卻盡數不知所終,想必也是從那時便有所準備了罷!」
「不是有備……」魯三鼓搖了搖頭,面色陰沉道:「我原本以為此生能就此平安一世,可未曾想主人到底尋上門來,我家中之人,盡在主人之手,今日事敗,唯有一死!兄弟,哥哥先你一步了!」張良早知他有自決之意,連忙搶上,掌力剛及魯三鼓身子,心裡便是一揮,他手中不知何時拿了半截斷箭,只一反手,便插進胸中,眼睛定定瞪著眾人,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曹沫卻是呸了一聲道:「你他娘的走的痛快,倒要留下我受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