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一家在任上那麼多年,這才回來多久?怎麼可能控制得住下人們這口口相傳的速度?尤其是在府中最有權威的老夫人?
「消息可屬實?」老夫人板起了臉,「蕭氏已經給娘家送信了?」
「已經送了,聽說舅老爺立刻就進了宮打探消息去了。」丁嬤嬤低著頭,把知道的消息如實的告訴老夫人。「侯爺那邊也得到消息了,也已經出門了。」
老夫人垂下眼瞼,「果然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才回來幾天,就把家裡攪得不安生了!」
「老夫人……如今該怎麼辦?」丁嬤嬤有些擔憂道。
「還能怎麼辦?只能等消息了。」老夫人嘆了口氣,「去給門房的人說,侯爺回來後立刻叫到我這裡來。」
丁嬤嬤稱『是。』然後便讓小丫頭去二門等著,若是侯爺回來,方便接接侯爺。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侯爺回來之後怕是要掌燈了。
蕭氏一直等到了掌燈時分,才有一個蕭家的嬤嬤趕了來。這種時間,顯然蕭家的主子是不適合登門的,不然事情會擴大,所以才找了個得力的嬤嬤說是剛得了新鮮的食材不能過夜,緊著送過來。
「見過姑太太。」那嬤嬤是鄧氏身邊得力的人,進了屋子也不說廢話,趕緊道,「姑太太莫要著急,我們老爺從宮裡回來了,說姑老爺性子耿直,說了幾句不太中聽的話,陛下雖然打了幾板子,但是傷不重,還留在宮裡養傷了。」
「嬤嬤可知道爹爹是說了什麼話引得龍顏大怒?」阮靜馨關心的是原因。
嬤嬤搖頭,「我們老爺只說,讓姑太太稍安勿躁,安心等待就好了。」
蕭氏得了這句話,心裡有了點底氣,「嬤嬤跑了這一趟辛苦了,玉葉。」
玉葉上前,把一個寶藍色繡著百合的荷包塞進了嬤嬤的手中,「天也晚了,不知道嬤嬤可用了晚膳?若是不嫌棄,就隨我去小廚房吃一口吧。」
那嬤嬤摸著荷包里的東西,面上顯出笑意,「那就麻煩姑娘了。」她給蕭氏行了禮,恭敬道,「姑太太若沒有別的吩咐,老奴就退下去了。」
蕭氏點點頭,「去吧,若是有什麼消息還請嬤嬤再來告訴我一聲。」
「老奴曉得,姑太太請放心。」
蕭氏看著一旁面容鎮定的女兒,心裡好受了一些,「馨兒,你去休息吧。」
「娘,今晚我陪您睡。」阮靜馨微微的笑了笑,「放心,不會有事。」
蕭氏筋疲力盡,但是輾轉難眠。阮靜馨皺眉,趁著蕭氏迷迷糊糊的時候,寫了一封信對瑞草道,「你明日一早,待開了門就去一趟雲桂樓,親手交給聽風或者醉竹。」
瑞草應下,把信小心的放進懷中,伺候阮靜馨歇下之後也早早的去睡了,讓翠螺在外面伺候。
聽風最近一段時間常駐雲桂樓,因為他負責和阮家的四小姐那邊聯繫。說起這個阮家四小姐,聽風也是從心中有些佩服的。從她的夏瓜,到短短時間內就已經發展出一定規模的一尺鋪,再到前一段時間送到酒樓來的醇香美酒,端的都是好心思!
尤其是那美酒,酒香濃烈,口感卻綿柔。就是名字實在是不好聽,幸好有自己家主子改了個名字,頓時身價高了不少。
酒樓不賣朝食,所以開門並不早。聽風卻是習慣了早起,他在院子裡練了一套劍法之後,便梳洗了一下,準備出門去吃城東的張記豆腐腦。
「你怎麼在這裡?」聽風看著眼前的瑞草有些驚訝。見她的腿已經麻了,一時站不穩,下意識的伸手扶了她一把。
瑞草動了動手腳,一把抓住了聽風的胳膊,「快,把這封信送給你家世子爺!」
聽風接過信欲走,可看到瑞草的樣子還是先把人扶進了酒樓里,找人給她上了點點心和茶水,才轉身離開。
東方旭的早餐還沒有用,就收到了阮靜馨的信。他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那微微上揚的唇角足以說明他的心情十分的愉悅。
「世子爺,先用膳吧?」玲瓏見東方旭還沒有用膳就起身欲走,趕緊開口,「有什麼事情也比不上身體重要。」
東方旭毫無表情的看了玲瓏一眼,「急事,很快。」
玲瓏見世子爺轉身去了室內,那架勢是要寫東西。她想起聽風送來的信,一時諸多猜疑。
東方旭的回信些的很快,他仔細的把信紙折好,然後找了個信封塞回去,「把聽風叫進來,把信立刻送出去。」
聽風哀怨的看了一眼世子爺,不敢說自己的肚中空空,只能轉身回酒樓去了。
玲瓏又服侍世子爺坐下,夾了一個小籠包放進白瓷小碟中,「這是您愛吃的,還熱乎著。」
東方旭並沒有動手,而是慢條斯理的喝起了面前的白粥。玲瓏有些氣餒,狀似隨意的道,「是誰給爺寫的信,讓爺連吃飯都得靠後?」
東方旭停下自己的動作,抬起鳳眸看向玲瓏,聲音平淡的說,「玲瓏,你逾越了。」
玲瓏渾身打了個激靈,只覺得四肢百骸都是寒意,隨即『噗通』一聲跪下,「請世子爺恕罪。」
「下去,不要影響我的食慾。」東方旭的冷酷無情平時並不會展現,但是若是觸到了他的眉頭,他也從不會姑息。
玲瓏有些顫抖的退出去,良久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背後全是冷汗。她一邊是懊悔,一邊又是慶幸,可是這種情況讓她對那封信的主人就更加的好奇起來。忍不住的,還是動了些心思。
不說這邊東方旭愉快的用完早膳去了太子府。只說瑞草拿到了回信之後第一時間把信交到了阮靜馨手中。
阮靜馨展開信紙,只見裡面只有寥寥幾筆,「是福非禍,得償爾願,記得準備謝禮。」
準備謝禮?什麼意思?阮冠奇被皇帝打這件事情有東方旭的手腳?
「是福非禍,得償所願麼?」阮靜馨想到自己的願望,有些不是很確定。但是她想到這段時間某人的行事作風,心裡隱隱有了底。「既然如此,我便靜心等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