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之王座 第二十三節秘密

    朵蘭三人跟著鼬鼠不斷往回走，安迪邊走邊說：「這麼走可不行，再往回去，不等猴子找到我們，後面的追兵也要趕上來了。」黑格爾也抱怨道：「這隻臭老鼠到底行不行啊，專門往沒路的地方走，我漂亮的黑色皮毛都給蹭髒了。」

    繞過山壁，有一條窄窄的山縫，鼬鼠牙咬爪扒，好不容易才勉強弄出個通道讓黑格爾擠了過去。眼前所見是由四面山崖圍出的一方小小空間，上面可見天日，下面有清池如鏡，綠草如茵，許多小動物正聚在水池旁喝水，一見銀灰色小狼立刻四散奔逃。

    黑格爾大聲道：「這貨把我們帶到這裡做什麼？請我們來喝水嗎？我可不想喝這些小豬小兔子的洗腳水。」

    朵蘭沒有抱怨，只是靜靜地走到池邊，對著水中的倒影梳理自己稍顯凌亂的頭髮。水面上映出的小姑娘，已經不再是面黃肌瘦的那個樣子了，柔順的長髮隨風飄拂，流轉的眼波神采飛揚，從面部輪廓來看，已經有母親當年的模樣了。朵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九月四處打量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地洞暗道之類的東西，倒更象一個與世隔絕的桃源之地。難道真的被這些小動物們耍了？她開始施放風之輕靈，想要騰上高處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機關。

    當第一個魔法精靈開始響應九月的施法請求，這塊小小的方寸之地忽然耀起眩目的白光，有幾條由白光構成的虛線緩緩從地面浮起，而且越來越白，越來越亮，最後組成一道強烈的光線，直直地投在一旁的山壁上。山壁上頓時飛砂走石，藤曼退解，現出一個閃著七彩虹光的石門。

    七月和安迪對望一眼，一齊道：「魔法門？我們發現了一個魔法門？」

    看見朵蘭疑惑的神情，七月解釋道：「魔法門是古代的魔法強者遁世的工具，門的那頭或者是個異空間，或者是個不被世人所知的魔法塔。看來這些小動物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就是想讓我們進入這個魔法門了。」

    朵蘭問道：「那，裡面會不會有危險？」

    安迪沉吟了一下道：「應該不會，世界進入末法時代已經好幾千年，那些魔法強者應該都死得差不多了，除非他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痛恨的巫妖。」

    七月道：「還是要小心一點，萬一有什麼人偶魔像，還是可能幾千年不壞的。這樣吧，我略懂一些魔法原理，我先進去看看，如果沒有危險你們再進來。」

    朵蘭馬上表示反對：「我們一起來的，當然一起進，要是你有危險，難道我們就不進去了嗎？」安迪也連連點頭，九月於是笑著同意了。

    朵蘭走了幾步，忽然回頭道：「小狼，你以後不要傷害這些小動物了，大家一起做朋友不好嗎？」

    在朵蘭沒注意的時候，銀灰色小狼已經靠近了小野豬，正想一口咬下，卻被朵蘭抓個正著，登時呆在那裡。它望著朵蘭，發出嗚咽的聲音，黑格爾也在一旁道：「狼本來就是吃肉的，你讓它不傷害小動物，難道要叫它餓死麼？」

    朵蘭想了想道：「那，你去別的地方找食物，不要傷害這座山的朋友們。我要走了，以後還會回來看大家的。」這些小動物們都蹦蹦跳跳的一路相隨，直到朵蘭消失在閃著七彩虹光的魔法門裡。

    一進門，眼前一片黑暗，朵蘭連忙點起了光明火焰。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條空曠的甬道通向幽暗的深處。九月和安迪在甬道埠的石壁上發現了一塊畫著許多符號的石板，研究許久後判斷出這個建築應該是星月之光教派留下來的遺蹟。

    安迪進一步解釋道：「星月之光是很久以前的一個魔法教派，教里都是些善良的魔法師，善良到幾乎人畜無害。他們曾經與光明神教一起抵抗了多次黑暗議會的入侵，留下了很多魔法傑作。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光明神教突然與星月之光翻臉，宣布這些魔法師為異端，僅僅只過了一百多年，星月之光就只存在於人們的記憶里了。沒想到這裡還能見到星月之光的標誌，真是難得啊。」

    在甬道的盡頭是一個鑲滿了藍色晶石的山洞，山洞裡乾乾淨淨，既沒有什麼魔偶怪獸，也沒有什麼金銀財寶，只有一些很普通的石桌石椅和一張石床。在床前的石几上，漂浮著一隻泛著藍色幽光的瓶子，在半空中上下起伏，好象有靈性一般。

    九月道：「原來是個魔法漂流瓶，我和姐妹們有時不能見面，也是用漂流瓶來傳遞信息的。不過這個漂流瓶樣式古樸，看來很有些年頭了。」安迪笑道：「那快打開吧，古代魔法強者留下來的漂流瓶，一定有不少好東西，要是教你兩個失傳的法術就發達了。」

    九月施展出風之優雅，淡青色的風元素在她的指尖慢慢凝聚，她小心地走上前去在瓶口點了一下，然後迅速退回到朵蘭旁邊。

    魔法漂流瓶振動了一下，從瓶口吐出藍色的熒光，漸漸匯聚成一個藍色的虛影。這是一個很老的老頭，臉上的皺紋重重疊疊，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他扶著法杖喘著氣道：「終於又有人找到了這裡嗎？能夠獲得外面的小動物的認可，看來你也是個善良的孩子啊。」

    老頭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樣子簡直要讓人懷疑他下一刻就會一口氣接不上來倒地死去，他好不容易才調勻呼吸，繼續道：「年輕人，既然你能有緣來到這裡，又能夠打開我的漂流瓶，那麼我必須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什麼新奇的咒語，也不是什麼曠世的寶藏，我也不可能給你一個傳說中的寵物蛋，那些都是小說里才有的情節。你看，我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就只有這根棍子，實在沒有什麼可給你的。我所要告訴你的秘密，也不大可能讓你獲得什麼好處，甚至還有可能為你引來殺身之禍。」

    「我是星月之光的最後一任教主，也可能是這個教派最後一個人了。在發現這個秘密之前，星月之光是光明教廷最忠實的盟友，可現在卻被教廷殺得七零八落，由此可見，世上沒有什麼永遠的朋友，欺騙和背叛才是人生的主旋律。」

    「抱歉，我扯得太遠了，人一老就很容易變得羅嗦，剛才說到哪裡了？對，秘密，這個秘密就是，光明神就快要隕落了，或者說，要死了。」

    朵蘭三人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眼冒金星，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虛影卻自顧自繼續說下去：「這是星月之光在和教廷共同抵抗魔族入侵的戰役中，我們一個年輕的長老親耳聽到一個被俘虜的墮天使說起。這個長老也是少不更事，居然直接去找教皇詢問此事，結果當然是不知所蹤。」

    「等到我們其他人得知這個消息，教廷的大清洗已經開始了。沒有人想到一直和我們稱兄道地的主教們會這麼決絕的舉起屠刀，除了幾個漏網之魚外，幾乎所有人都被宗教裁判所宣布為異端折磨而死，那個墮天使也被他們搶去藏了起來。」

    「我就是那幾個逃走的幸運兒之一，這些年我一直東躲西藏，不敢復仇，不敢打聽消息，甚至不敢拋頭露面。在這樣的歲月里，我想過很多，我相信那個墮天使說的是事實，不然教廷不會反應這麼激烈。其實，光明神已經有很久沒有親身降臨過了，一直都是幾個天使長在顯示神跡，而且從神界叛逃或者墮落的天使也越來越多，這些線索都證明了光明神那裡一定出現了什麼問題。」

    「我已經很老了，曾經我也想過讓這個秘密永遠隨我而去，可是我不甘心，我的老師，我的同伴甚至我的魔法學徒都是因為這個秘密而死，我不想讓這個秘密消逝得如此沒有價值。年輕人，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如何，也不知道你對光明神的狀況是否感興趣，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一探究竟的話，請拿著這個戒指信物，到教廷的地牢裡找到一個叫衣卒爾的墮天使，他會告訴你一切的。」

    隨著老頭的聲音漸漸沉默下去，虛影身上的藍光也漸漸暗淡下去，在一下光芒大熾之後，魔法漂流瓶和那個老頭全部消失不見，只留下石几上面一枚毫不起眼的黑色戒指。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是九月先開了口：「朵蘭，你先把戒指收起來吧。」

    朵蘭一臉的驚訝：「我？」

    安迪馬上道：「對啊，不是你還能是誰呢？我們三個人裡面只有你和教廷還有一些淵源，將來要去找那個什麼墮天使的也只有你了。我還有老婆孩子，還有我的領地，光明神這麼高大上的東東不適合我。好姑娘，這個戒指你先拿著，拯救人類、保衛世界和平什麼的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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