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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裡。
成化成的貼身護衛犬生帶來了兩個官差,其中一個手上端著食盒。
「犬生大人,您幹什麼?」
守在大牢門口的一個官差手裡拿著劍,橫在三人面前。
犬生從腰間掏出令牌,「大人有令,讓我們給這小子送點吃的,還不快讓開。」
這名守牢官差皺了皺眉,「方才不是才有人前來送飯?」
犬生冷呵道:「這是大人的命令,你問這麼多幹嘛,還不讓開?」
這名守牢官差猶豫著撤回劍,讓到了一邊。
犬生接過官差手中的食盒,在元英面前蹲下,將裡面的飯菜一碟一碟擺出來。
「趁熱吃,外面有人敲了登聞鼓為你喊冤,吃了這頓,興許就能出去了。」
元英看了看地上的飯菜,道:「可是我家公子?」
犬生點頭,「你小子運氣好,遇上個有良心的東家,快些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出去。」
元英拿起一旁的竹筷,戳了戳碗裡的肉,一抬頭,便見那個成日裡守在大牢門口的官差,正朝他使了個眼色。
元英遲疑著看了一下地上的飯菜,放下竹筷。
「我不餓。」
犬生朝一旁的兩個官差使了個眼色,那兩名官差便趁元英不注意,從後面鉗制住了他的手腳。
元英到底是個讀書人,身旁沒有功夫,面對著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他被束得無法動彈。
元英惶恐地看著牢裡的眾人,「你們想幹什麼?」
犬生在他面前蹲下,強行捏住了元英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罪犯因殺了人心懷愧疚,故自戕於牢獄之中。」
他將一旁的湯打翻在地,「原想著讓你睡著了死得安靜點,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朝在一旁的守牢官差冷呵道:「愣著幹嘛?還不動手?」
大牢裡動用私刑的不是沒有,那官差一個勁兒皺著眉,腰間還放著那日暮陽給他的玉鐲。
他進退兩難!
犬生不耐煩地站起來,一把奪過那守牢官差的劍,直直往元英脖頸間划過去。
元英閉上眼,劍風划過他的脖頸,他每個毛孔都炸了開來。
意料中的刺痛沒有傳來,他睜開眼,便見那守牢官差一把握住了犬生的手腕。
他一臉慌亂道:「犬生大人,要不,奴才還是去請示一下大人吧。」
犬生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大牢門處傳來「嘭」地一聲。
「公子!」
元英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暮陽手上拿著匕首,正挾持著成化成走進了大牢。
一進大牢,便看到了被兩個官差押在地上的元英,而他面前,是一個拿著劍準備隨時取人性命的官差。
暮陽冷聲,「知府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成化成感覺到脖頸上的刀鋒劃破了自己的皮膚,刺痛感傳來。
他急忙沖犬生擺了擺手,「退下,都退下。」
犬生收了手中的劍,三人灰溜溜跟去了成化成背後。
暮陽冷聲,「知府大人,事情尚未查明,你就想對我店中的人濫用私刑麼?」
「你作為朝廷命官,就是這般為民請願的?」
她看了看滿臉狼狽的元英,殺人的心都快有了,若不是她多留了個心眼兒,元英今日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
暮陽深吸一口氣,「元英,來我身後!」
元英急忙爬起來跟在了暮陽身後。
算算時辰,銀墨找的人應該也到了,暮陽挾持著成化成去了公堂之上。
公堂上多了四五個尋常百姓,身旁還站著氣定神閒的銀墨。
不知為何,暮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原本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突然就放鬆了。
她撤回匕首,將成化成推開。
這一次,她並未下跪,而是指著滿公堂的人道:「先前知府大人想要證據,現下這些人並非我玉迷香坊的人,就是京都城的小老百姓。」
「玉迷香坊的小廝話做不得數,老百姓的話,總歸是做得數的吧!」
成化成整理了一下胸口的衣服,抬手摸了摸脖頸,皮膚被刺破了,暴露在空氣中微微疼痛。
他陰著臉坐在公堂上。
「你們幾個,說說當時發生了何事?」
那幾個作百姓打扮的人口風出奇的一致,都是說那老婦人乃是自殺。
成化成氣得拍了拍公堂,「荒唐,你說她自己殺了自己?」
「她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暮陽道:「為了栽贓嫁禍於我玉迷香坊,想從中訛詐。」
成化成道:「憑你一面之詞,憑這幾個你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百姓,就妄想將此事掀過去麼?」
「若你掏錢從外面收買了這批人,讓他們一口咬死,本官又如何得知?沒有更直接的證據,這案子怎麼判,那都是本官說了算。」
「你!!!」
暮陽被他氣得不輕。
這狗屁父母官,簡直就是憑自己的喜惡斷案子。
銀墨冷眼看了一眼成化成,語氣淡淡道:「那婦人的兒媳此刻就在殿外。」
當時這婦人趁著混亂逃走了,暮陽也派人去尋了,但卻沒有下落。
這男人還挺靠譜!
暮陽道:「知府大人,現下證據如何?夠了麼?」
成化成臉色鐵青地看了一眼銀墨。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臭小子?處處壞他的事。
就一眼,他卻被銀墨周身那股寒涼的冷意嚇了一跳。
他竟然被震懾到了,語氣有些需。
「就算你店內小廝是清白的,可你方才挾持朝廷命官,按照大禹國律例,本官合該將你玉迷香坊這群亂臣賊子收押聽審。」
他拍了拍身旁的案板,努力忽略銀墨那寒涼的視線。
「來人,把這群亂臣賊子給本官抓起來打入大牢。」
「大人不要。」
小蓮從屏風旁沖了出來,跪在大殿上。
她方才在屏風後看了全程,直到暮陽等人從大牢裡出來,她才徹底看清楚了殿上眾人的臉,小蓮滿臉見鬼地看著元英。
這不是,她們家小少爺麼?
成化成本來就是為了幫元夫人,見小蓮突如其來的倒戈,他略有不解,現下只覺得眉心突突突地跳。
於是不耐煩揮了揮手,「退堂退堂!」
暮陽成功帶了元英離開。
成化成揉了揉太陽穴,「小蓮,你方才在幹什麼?」
「要殺人的是你,喊停的也是你,你想幹什麼?」
小蓮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聲。
「大人,方才那囚犯,是咱們家的小少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