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的事情被眾人關注著,現在有人將白玉兮所需要的藥材給買走的事情,那些個大人物也都知曉了。
震驚有之,冷笑有之,淡漠有之,著急幫著尋找出是誰買走藥材,將藥材藏在哪裡的人更有之。
皇帝是最先知道消息的,之前派人前去為北郊擋住暴亂的百姓,最後聽回來的人說白玉兮一人擋在前方,幾千情緒不穩的百姓皆都不敢多讓前半步,並且成功將那些百姓給逼退了。
若是男兒,必定又是一個白子歌。
在之後,皇帝就要人時刻將北郊的消息傳到他這裡,在得知白玉兮下午開始用許多藥材時,便在想是不是她已經找到了治瘟疫的方法,但是他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是不會有所動作的。
卻沒想到,這一會的功夫,就有人將京都大大小小的藥鋪都逛了個遍,買的還都是白玉兮現在所需要的藥材。
還有人!
竟然在京都還有別國的臥底,還進了北郊!
皇帝最先做的就是命人查出買藥的人是誰,將這麼多藥藏在何處?
其實在太醫院有許多珍貴的藥材,只需要他一句話,太醫院的藥就可以馬上送往北郊,但是皇帝從未想過。
北郊,白玉兮兩人並大張旗鼓的查誰是探子,兩人一番排除,知曉了那人應當是藏在汀州百姓裡面或是守著藥材的兵士中。
現在已經死了好些人,不宜明查,上官空月叫了人暗中查探他們所懷疑的人,不多一會就已經將那人給揪了出來。
此時,在北郊之外也已經查明是誰將藥材給買了。
買了藥材的人是京都一個做茶葉生意的肥胖老闆,他在買了藥之後就將藥材給燒了,燒得乾乾淨淨,人倒是還未死,不是怕死,而是留著一句話在他們來的時候說出來「大辰國皇帝,猜我是哪國人啊?」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得詭異,然後就拿出匕首自裁,被人將匕首截下了,不過後面他還是死了,因為他還服了毒藥。
那人的話傳到了皇帝耳中,傳到尚在勤政殿的大臣們耳中,皇帝面色陰沉如水,大臣皆垂著眸子。
「第戎國,真是好大的膽子!」皇帝一言道出真相,這是他的猜想,但絕對錯不了。
「皇上息怒,當下之際,應該儘快加強對第戎國的邊防。」白易上前說道。
「臣附議。」百里清認真道。
「臣等附議。」其餘人都想通了其中關節,紛紛行禮道。
皇帝這下也明白,第戎國是早有準備,這次的事一環接著一環,肯定是第戎國早有準備,「第戎國不過是個邊陲小國,就算此番在朕的腳下鬧出動靜,但也終是小國,不成大患。」
白易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到現在皇帝還在堅持自己的想法,還在認為他的計劃沒有人察覺,那些所謂的幾國有了摩擦的消息,估計就是他們做給這個自大高傲的皇帝看的。
怕是過不了多久那些個所謂的小國就要朝大辰出手了,現在還不做好準備,到時候就晚了。
白易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在地上「皇上,此乃當務之急,第戎雖然只是個邊陲小國,但是它位於西南要塞,往西北便是西岩國,這兩國若是聯手,就算我國西北邊陲的軍隊再強也抵擋不住啊。不僅如此,還得對南邊的幾國多加留心,臣建議現在便可以派駐軍隊前往西北。」
在白易說話的時候,皇帝的臉色就隨著他的話漸漸變得難看,陰冷的眼神停在白易身上,這個跪在地上的人多年來一直輔佐他,但是近年卻沒了當年似君似友的感覺。
臣子開始欺君,作為君王和友人他給了白易機會了。
但是這一次,為何還要懷疑朕的計劃,這個計劃可是當初和他一起制定的,當初款款而談,將一切都制定出來,對各種結果都有了設想和應對的辦法。
可現在,在這計劃實施到這關鍵時候,他言語中卻讓朕放棄。
到底是他真的在擔心大辰的西北,還是他將這計劃給泄露出去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不斷成長,之前白易的事已經在上官封錦對他有所懷疑,今日這情況只會懷疑居多。
好一會過去,白易還是跪在地上姿勢不見半點改變,皇帝沒有說話,這大殿中一片寂靜,空氣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百里清眸光閃爍,隱藏在眼底深處有譏笑之意,只是藏的太深,誰也看不清,就算看清了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麼,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愛卿多慮了,邊陲小國何以犯我大辰。」皇帝語氣平靜。
「皇上,臣說的皆是為了大辰國,現在若是不安排,到時候第戎和西岩國攻打西北的時候,我們措不及防,就算是抵抗得住,也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白易腰杆挺直,目光直視聖顏。
「夠了,到時候朕自有安排,退下。」
「皇上,臣死諫!」白易重重地將腦袋磕在地上。
「丞相!」
百里清一驚,其餘大臣駭然,作為國家文官之首,一國之相竟然死諫,這是古今少有,也只有出現動搖國本的事,皇帝不聽臣之勸諫的時候才會出現。
丞相死諫,百官皆跪。
上官封錦手扶著龍椅上的龍頭暗紋,臉上陰晴不定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朕不可能錯的,他捂住腦袋,總覺得近來頭疼的很。
現在朕已經收回大權,按照自己的想法便成,不用管他這個忤逆欺君的逆臣。
「砰——」悶沉的聲音響起,原是皇帝將捂住頭的手鬆下時掃落了桌案上的茶盞,茶盞跌落在墊著毛絨毯子的地上。
他冷笑著「死諫,白愛卿可真是想清楚了?」
「臣無悔。」
「來人,將白易壓入死牢!」
殿外有守殿的御林軍進來,猶豫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白相,他們是在懷疑是不是聽錯皇帝的話了。
地上其餘人「求皇上三思,三思,三思!」一聲高過一聲。
這是慣例,無論丞相是不是做錯了事,在被皇帝下令收入死牢或是斬首時,百官都要為丞相求情,這是對於超品丞相的尊崇。
倒是跪在地上的白易沒有死到臨頭的感覺,只是為這國家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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