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潘子出院了,雖然身上還纏著紗布,不過不影響坐車與行走,我們仨也緊忙從安化出發,往烏州趕。
坐上車,我心裡不禁有些感慨,來時五個人,現在回去的,只有我們仨,不管褚成梁與宛小寶是敵是友,但短短半個月,又有人跟我們陰陽兩隔了。
我以為我們直接回烏州呢,但到了葫島市,阿峰就提前帶我倆下車了。
葫島和烏州緊挨著,我當時整個人迷糊了,特意掏出車票看看,心說沒錯啊,我們買的是到烏州的,怎麼提前一站下車了呢?
我問陸宇峰,他回答說,「不急著回去,正好葫島市也有空閒的房子,咱們住幾天再說。」
他說的房子,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而是特殊線人的一個據點,而且我們仨趕過去後,陸宇峰只住了一天就來個不遲而別。
他一定又辦事去了,我沒太擔心他,反倒合計著給李峰打個電話,畢竟梅山之行結束了,陸宇峰走的急,我得把大體情況跟李峰念叨念叨。
可電話撥過去後,提示關機。我又給他辦公室打電話,一個陌生人接聽了,說李峰休假,問我是誰?
我隱隱覺得,陸宇峰離開,李峰休假,這其中有聯繫,或許梅山蠱冢帶回來{}{小}說 3w.ybdu的證據很有用,他們這夥人正抓緊行動呢。
我就跟電話那頭的陌生人打個馬虎眼,說我是李峰朋友,想找他喝酒,既然不在,就沒事了。
之後我又撂了電話。
這麼一來我和潘子徹底清閒了,等於沒人管我倆了。
我倆就在這房子裡過上來幸福的小日子,一天天要麼宅在家裡上網,要麼就去周邊瞎溜達。
我倆不是葫島市的線人,也沒那麼多避諱。這一天晚上,我倆轉到公園時,看到一個老頭在打柳樹。
他穿著太極袍,留個長鬍子,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而且他掌勁不小,打得整個柳樹都微微晃悠。
我和潘子全被吸引住了,我倆也想一塊去了,與其現在瞎待著,不如趁空練練身手。
自打出獄做任務以來,我打心裡覺得,身手對我們有多重要,我和潘子雖然懂點搏擊,命沒丟,但也都吃了不少虧,至少我這上衣與鞋沒少壞,潘子沒少挨刀。
可再往下細想計劃,我倆又沒啥好點子。
老頭用太極拳打樹,這沒問題,但我和潘子練搏擊怎麼弄?在公園裡我倆光膀子互搏麼?真要這樣我敢保證,不出半小時,就得圍上一圈人,弄不好都有人給我倆丟一塊錢硬幣的。
這法子行不通,最後我只能把這事擱淺了。但出乎意料的,潘子卻較真了。
第二天上午我還懶床沒起呢,潘子打開我屋門走進來,還笑嘻嘻的。
我看他那表情,跟qq表情里抖眉毛坏笑那個小人很像,我還琢磨呢,心說他咋了?吃錯藥了還是上網上沉迷了?另外看潘子這身打扮,外衣外褲都穿的板板正正,身上微微帶著一股冷氣,明顯是剛回來的架勢。
潘子不等我問,就一摸兜拿出一張紙條,遞過來讓我看。
這上面寫著一個固定電話的號碼,我結合剛才的猜測,有個結論,問他,「你見網友去了?」
潘子說哪能呢?又問我,「你聽過葫島市的靈異俱樂部麼?」
我點點頭,雖然不是本地人,但也對這俱樂部的大名早有耳聞。
倒不是說這俱樂部有多詭異,之所以叫靈異,是因為它做過廣告,吹噓在本俱樂部健身的效果特別佳,都神了。
潘子拿著電話提到這個俱樂部,我一下懂了他的心思。他是想讓我倆也去這俱樂部看看,能不能在提高身手上有幫助。而他給我的號碼,就該是靈異俱樂部的電話。
我一想,反正那裡也不是龍潭虎穴,去一趟就算身手沒提高,也虧不了啥。
潘子看我支持,立刻打了電話問到地址,當晚我倆就趕過去了。
這俱樂部在市中心,還租了一棟大廈的一整層樓。其他樓層都是別的公司,到了晚上下班後,全黑漆漆的,唯獨這一層反倒燈火通明。
我們坐電梯上去,還有禮儀小姐主動接待。我進了俱樂部大門後,先四下看了看。
這裡跟一般的健身中心不一樣,全是一個個獨立的房間,門牌號有的寫著瑜伽、拉丁舞,有的寫著舉重、跆拳道,算是分好類了。
我們問禮儀小姐,在這裡健身要多少錢。她還給我們拿了一個報價單。
我大體瞄了一眼,發現會員價都得一個月上千。我心裡當時就打鼓了,心說葫島和烏州都是小城市,別的健身中心便宜的一個月幾十,貴的上百,也沒像靈異俱樂部這麼黑吧?搶錢啊?
我和潘子都沒急著說啥,禮儀小姐上來一股勁,嘰里咕嚕又說了老半天。可我和潘子沒那麼容易被忽悠,最後我有個折中的想法,跟禮儀小姐商量,我倆在這兒試一晚上,要是好呢就辦張卡正式加入,要是不好就算了。
就這樣,禮儀小姐還讓我們填了資料,收了一天的錢。
我以前沒怎麼來過健身中心,畢竟做起任務了,一天天累的要死,哪有閒心鍛煉呢?我和潘子都是健身中心的新鳥,轉悠一圈不知道幹啥的好。
最後我倆商量,先從跑步下手,尤其跑步區根本沒有外人。
我倆一人一台跑步機,就這麼玩上了,我一邊跑步一邊品著,我是有點鑽牛角尖了,心說難不成在靈異俱樂部里跑步,能會遇到啥有所不同的事麼?
也算被我猜中了。過了一會兒,遠處來了一個老人,看著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一身運動服的打扮,正盯著我倆,還一步步往我們這邊走。
他走的很踉蹌,還哆哆嗦嗦的,乍眼一看,有點腦溢血後遺症的感覺。
潘子被逗樂了,跟我說,「小白你看到沒?這老哥都這樣了,還在俱樂部堅持鍛煉呢。」
我心裡也覺得可笑,心說難不成這老人也是奔著俱樂部的名頭來的?以為在這兒能把他病治好了?
我倆本來就是胡扯一句,但老頭又靠近一些後,還把手舉了起來,對我們隔空抓了幾下,大有向我們求救的意思。
我心說糟了,這不是什麼腦溢血病人,弄不好是老人健身時出啥岔子了。
我招呼潘子趕緊停了跑步機,一起趕過去。但剛到他身邊,老人腿一軟,坐到了地上。
我和潘子一人一邊,立刻扶著他。我還追問,「你怎麼了?」
老人嘴巴一張一合的想說話,邪門的是,就是說不出話來。
我又扒著他嘴巴瞧了瞧,沒看到痰。
我一時想不到這是什麼病的症狀,就不知道怎麼急救好了。潘子把手機拿了出來,打開一個文本框,遞到老人面前說,「老哥,你會打字不,要是有啥事,你打出來讓我們看。」
老人沒理會手機,又試著使勁說話,不過他嘴巴一張一張,更像個金魚。
老人也急,最後沒法子,他一摸兜拿出一張紙條來。
我以為上面有啥信息呢,急忙接過來,可兩面都被我看了,全是空白一片。
我皺眉,一臉不解的望著他,結果這老頭真不爭氣,突然腦袋一歪,暈過去了。
潘子趕緊起身往外面走,去喊人。而我抱著老頭又琢磨,心說難道他拿錯東西了?兜里還有別的紙條?
我順手伸到他兜里摸了摸,拿出一張名片來。
這名片很一般,上面寫得一個人名,周襯襯,還有她電話,職業是酒吧的酒品推銷員。
我不知道這老頭跟周襯襯有什麼關係,但出於職業敏感,我還是用手機給名片拍了張照。那張白紙條也沒啥用,我就順手揣自己兜了。
不一會兒潘子帶著幾個俱樂部工作人員趕回來了。不得不說,讓這些人弄點健身的事,肯定拿手,可涉及到救人,他們也是外行。
有人給110打了電話。我和潘子也把這老人交給這些工作人員,我倆抽身而退。
不過這麼一來,我倆沒心思鍛煉了,稍微歇一會兒,就一同回家了。
老頭昏倒這事,我以為就是個小插曲,而且人也不是我倆弄暈的,後續沒啥麻煩才對,但夜裡我電話響了,接聽後,對方說是派出所的,有個老頭在俱樂部突然死亡,要我們去協助調查。
我挺詫異,沒想到這老人竟然死了,我和潘子也顧不上睡覺了,急忙起身趕到派出所。
當然了,派出所民警倒沒為難我們什麼,只是簡單做個筆錄,讓我們介紹下遇到老人的經過。
我和潘子對辦案流程多少了解些,也懂得挑重點說。
這樣忙活一個多鐘頭,我倆又從派出所走出來。民警的意思,讓我們回去歇息,還有啥事再聯繫。
潘子打著哈欠催促我回家,不過我想到了那張名片,又翻到手機照片看了看,跟潘子說,「小獸,我想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