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 第20章別鬧

    第二十章

    霍風聞言，將一隻蝦剝好放進她碗裡。

    吳念棋心滿意足，「你真好。」

    這一餐下來，霍風自己倒是沒吃幾隻蝦。

    陳阿姨坐在一邊，看著這三個人，眼珠子轉了轉。

    飯後洗碗時，陳阿姨問：「念棋，這是你對象啊？」在默默還小的時候，吳念棋請過她來做家務。後來她辭了，現在又回來。那麼長時間，陳阿姨也不知道默默的爸爸是誰。

    常出現在家中的男人，只有何景城。

    吳念棋倒是沒否認，「嗯，默默他爸。」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陳姐，你太八卦啦。」吳念棋笑她，「我跟默默爸爸應該會在一起。」

    陳阿姨笑，「這就好。」她也是真心把吳念棋當家人看待。

    吳念棋洗洗手走出廚房，霍風吃完飯還沒走，默默正爬到他腿上，坐著看電視。

    「默默，電視只能看半小時，知道不？」吳念棋站在客廳口，說道。

    默默注意力集中著呢，敷衍吳念棋，「知道知道。」

    霍風的手放在默默肚子上，防止他亂動掉下去。

    吳念棋看到這一幕，放心地去書房了。

    *

    半小時後，她準時出現在默默眼前，關掉電視機。

    默默拉住她的衣袖，眼神懇切，「媽媽，再看一小會兒好不好？」

    吳念棋無情拒絕，「不行。」

    默默又看向霍風。

    霍風抬頭看吳念棋。

    這父子倆……

    吳念棋定了下心神，搖頭。

    見她如此，霍風向默默攤手，表示他也沒辦法。

    默默最終是乖乖去洗澡了，穿上他的奶牛睡衣。他躺在床上，吳念棋給他讀《小王子》的故事。

    「……一旦你馴服了什麼，你就要對她負責，永遠的負責……」

    默默聽著聽著就睡了，他應該不會懂。

    這個故事，吳念棋更像是讀給自己聽的。

    *

    晚上九點鐘，吳念棋覺得無聊，發簡訊給霍風：「在幹什麼？」

    霍風並不是個愛聊天的人。既然吳念棋發來了，他回一句，「打算洗澡。」

    「我現在沒事幹，好無聊啊。」吳念棋躺在床上，打字。

    「那你過來。」

    吳念棋打開幼兒監視器後，輕手輕腳地從房間裡走出去。這種背著兒子出門的感覺，有點兒像做壞事，偷偷摸摸的。

    到霍風家裡，霍風正拿著吉他包，「走吧。」

    吳念棋愣住，「幹什麼去？」

    「你不是無聊麼？」霍風看她。

    「噢。」

    吳念棋跟著霍風一起出去。手機里的軟體打開，她也能知道默默在家的狀態。

    「去哪兒啊？」吳念棋問。

    霍風沒開車，兩人一起乘地鐵。

    他說：「隨便。」

    「那我們就在第六站下吧。」吳念棋想了個數字。

    第六站，人民公園。

    吳念棋去牽霍風的手。他的手好大，暖暖的。她甚至想更過分一點，上去挽住霍風，親密地貼住他。

    霍風一手拿著吉它，一手牽著吳念棋，站在扶梯上，緩緩升上去。

    深秋的夜晚，寒意已濃。幾乎沒有人來逛公園，行人也是裹緊了外套，匆匆走過。

    出站後，人民公園門口，霍風選了塊地方，拿出吉它，開始彈唱。

    吳念棋坐在一旁，托腮靜靜地聽。

    他唱：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

    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時光苟延殘喘無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連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為擁抱你

    喝醉了他的夢，晚安

    ……」

    他唱：

    「……我想起你描述夢想天堂的樣子

    手指著遠方畫出一棟一棟房子

    你傻笑的表情又那麼誠實

    所有的信任是從那一刻開始……」

    霍風的歌聲，很平穩，不吵不鬧。與這個清冷的夜很符合。

    有寥寥幾個行人經過，不會被歌聲打擾，停下來聽半分鐘，離開前往他的吉它盒裡放錢。

    霍風唱完兩首，停下來，問吳念棋，「你想聽什麼？」

    「你會唱《如果有來生》嗎？譚維維的，不過我更喜歡蒲悅版本的。」吳念棋解釋，她覺得霍風應該不會唱這首小女生的歌。但她喜歡歌詞，所以想聽霍風唱。

    霍風說：「不會。」

    吳念棋正打算換一首，霍風直接上網搜，聽了兩遍。

    她靠過去一起聽，第三遍時，霍風跟著音樂一起輕唱，他的嗓音啞啞的，

    「……你從一座叫『我』的小鎮經過

    剛好屋頂的雪化成雨飄落

    你穿著透明的衣服

    給我一個人唱歌

    全都是我喜歡的歌……」

    這一刻，吳念棋覺得好甜。

    真的，你給我一個人唱歌，唱得全都是我喜歡的歌。

    這樣的感覺太美妙。她甚至奢望啊，要是能定格到永久該有多好。

    過了一會兒，吳念棋搓手，覺得有點兒冷。她彎腰去看腳邊的吉它盒，裡面有零零散散的紙幣和硬幣。她拿起這些錢一點，有五十六元。

    吳念棋笑著說：「夠我們倆買個夜宵吃了。」

    「去嗎？」霍風轉頭問她。

    吳念棋起身，「好啊！」

    霍風將吉它裝好。吳念棋暗悄悄地挽住他的手，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

    吳念棋知道霍風不愛吃甜食，她先給自己買了杯紅豆牛奶。喝了一口，熱熱的，再遞給霍風，「你要喝嘛？」

    她覺得自己真是有心機極了。哼，偏偏不買兩杯。

    霍風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剩下的就全給她了。

    兩個人再去路邊小攤買了些吃的。吳念棋突然想起以前跟霍風在一起的日子。

    除了有樂隊演出，大多數時間，霍風都喜歡宅在家。吳念棋比他外向，修片累了就喜歡到外面走走——順便死皮賴臉地拉上霍風一起。

    他們逛學校附近的垃圾街，他們一起看電影，一起深夜壓馬路。

    所有情侶會做的事情，吳念棋都拉著霍風做了個遍。

    霍風比初識時少了陰鬱。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

    這個晚上，回去時，剛好趕上最後一班地鐵。

    空蕩蕩的車廂內，沒幾個人。吳念棋挨著霍風坐，手裡還捂著熱乎乎的雞排。

    大概是這個晚上太溫柔了吧。

    溫柔到吳念棋有股衝動的勇氣，她腦子一熱，問：「唉，霍風，你上次說我們結婚，還算不算數啊？」

    「嗯。」霍風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沒想過，要跟吳念棋開玩笑。

    「現在我再問你噢，是因為我，還是因為默默。」吳念棋有些執著。

    怎麼說呢，她骨子裡是浪漫的。她處心積慮地想重新和霍風在一起，卻無法接受一段只為了孩子，卻沒有愛的婚姻。

    聽起來挺矛盾的。

    但吳念棋覺得這一刻，霍風能懂。

    霍風不會騙她，他說：「都有。」

    「我喜歡你。」吳念棋再說這幾個字的時候，臉燙燙的，「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現在的我？」

    「嗯。」霍風應一聲。

    吳念棋……她的話總是很多，是個很活潑的人吧。這樣的人像陽光，總是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想要靠近。

    那麼多的接觸，他能適應吳念棋的存在。

    「『嗯』是什麼意思？」

    「好了，別鬧。」

    霍風輕拍了下吳念棋肩膀，後者老實了。

    幾分鐘後，吳念棋咽了下口水，「霍風，雞排好香，我在地鐵里吃會不會被那幾個人打？」

    霍風：「……」

    都是當孩子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那麼幼稚？

    殊不知，在愛的人面前，就會這樣啊。

    到家門口，吳念棋說：「我先去看下默默。」

    打開房門一看，某隻小豬正睡得香。倒是小白，被吳念棋的動靜驚醒，汪汪叫了兩聲。

    「小白，別叫。」吳念棋怕它吵醒默默。

    小白聞到雞排的香味，在吳念棋腳邊躥個不停，嗚嗚嗷嗷的。

    吳念棋沒辦法，把小白抱出去，將臥室門關好。餵它吃了兩塊之後，終於消停了。

    霍風站在她家門口，還沒走。他眼神定定地看了吳念棋，「晚上和我睡？」

    「……」他總是那麼直白，吳念棋被嚇一跳。

    她臉一紅，「啊，我例假還沒走。」

    「沒事。」霍風說。

    吳念棋覺得挺窘的，「哦。去你家啊？」

    霍風直接向自家門口走去。

    吳念棋猶豫了下，拿了睡衣，跟上。

    霍風先去沖了澡，吳念棋隨後。她穿好睡衣，進到霍風臥室。

    吳念棋的臉快要燒起來了。霍風卻如常，關燈睡覺。

    吳念棋偷偷靠過去，抱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