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 第21章吃醋
第二十一章
霍風見她靠過來，也沒拒絕。他讓吳念棋的手腳貼著他的身體。
因為氣血不足，吳念棋的手腳冰涼冰涼的。
猛一貼著霍風，還有種燙燙的感覺。
吳念棋心滿意足，抱著霍風不再說話。
醒來後，拉開窗簾，天已大亮。
吳念棋睡得太踏實，一看時間，已經七點一刻了。她一清醒過來，糟糕！默默應該醒了！
默默早上對媽媽的怨念很深。他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媽媽不在身邊。自己跳下床，跑到衛生間尿尿後，再到廚房找找——也沒有。
家裡都找遍了，還是不見吳念棋的蹤影。
這下，小默默慌了，媽媽去哪兒啦？
默默急得一下子哭了出來，哭一會兒後吳念棋還是沒有出現。
他拿袖子抹了把眼淚，想了想後，踮腳開了自家房門，到對面去，砰砰敲起了門。
霍風過來開的門，看見站在門口，穿著奶牛睡衣的小小一隻。
「我媽媽不見了，你能幫我找一下嗎？」默默仰著小腦袋，嘰里呱啦說道，「你打個電話給我媽媽，我知道號碼。」
他的話音剛落，吳念棋匆匆從臥室里出來了，她剛要回家看默默，「默默，你怎麼過來啦？」
默默看看吳念棋，又看看霍風，聲音十分委屈，質問：「媽媽，你昨天晚上在哪裡睡覺的？」
「呃……」吳念棋老臉一紅。
這樣被兒子逮到，真是很沒面子啊。
「你是不是跟他一起睡的？你不要默默了嗎？」默默憤怒地指著他倆，悲從中來，忍不住又想哭。
吳念棋趕緊抱住他，在他耳邊解釋：「哪有，媽媽最愛默默了。可是爸爸一個人睡覺也很可憐，媽媽也要陪下他，對嗎？」
「我不要。」默默的淚珠子往下掉，緊緊地摟住吳念棋的脖子。
如果有爸爸，要分走媽媽對他的好的話，那他還是不要爸爸了。
吳念棋無言以對，只能輕拍他的後背，「乖寶寶，媽媽錯了，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霍風看著他倆。
吳念棋哄了好一會兒，默默還不見收斂，哭得愈發凶。
愛鬧的孩子有糖吃，大概是每個孩子潛意識裡都知道的真理。
默默其實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吳念棋如果對他稍有忽視，他就會敏感地察覺到，黏著吳念棋不放。
「把孩子給我。」霍風終於看不下去，從吳念棋手中接過孩子。
霍風抱著默默走開。吳念棋一開始還想跟過去，畢竟霍風單獨教育默默，她並不是很放心。
想了想還是算了，給他們父子獨處的機會。
霍風將默默抱到陽台，說：「媽媽很忙，你不要鬧她。」
「嗚嗚……」
「先別哭。」霍風的語氣稍稍硬了些。
默默愣了下，隨即小聲啜泣。
「你是不是男子漢？」
「嗯。」默默小聲道。
「那不能哭哭啼啼。」
「……」
「男子漢要保護媽媽，不能讓她心煩，對不對？」對待默默，霍風用盡了他所有的耐心。
默默揮起小拳頭砸了下霍風的肩膀，「說那麼多，你就是想搶走我媽媽！媽媽是我的！」
霍風：……
霍風抱著默默回去，默默撲回吳念棋懷裡的時候，還對他「哼」了一聲。
那小模樣，讓吳念棋哭笑不得，「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不想告訴你。」默默扁扁嘴。
吳念棋再看向霍風，霍風也沒說話。
不過早上的鬧劇，總算是這麼過去。
陳阿姨帶著早飯過來了，吳念棋回到自己家，先打開保溫盒，拿出煎餅餵默默，「喏，豆腐肉餡的，全給你吃。」
啃著煎餅，默默小朋友的心情，總算由陰轉晴。
吳念棋本以為，自己才享受了一天蹭車的待遇，今天又要重新擠地鐵了。想不到霍風站在門口，等她，「送你。」
「不用了吧，太麻煩了。」吳念棋搖頭。
霍風根本沒有理會吳念棋的推辭，直接按了下樓的電梯。吳念棋只得跟上。
車上，霍風冷不丁冒出一句，「選個時間，我們去領結婚證。」
吳念棋又愣，「啊？」
反應過來後，說：「我戶口本不在。」
「在哪裡？」
「那要回趟老家。」
「這周六？」
「哦。」
吳念棋答應了霍風後，心裡又後悔——怎麼讓他這麼輕易就得逞了？
這種小懊惱持續了一早上。下午何景城來星辰傳媒公司找她，將上個月的客戶反饋表給她看。吳念棋翻了一些，總體而言還不錯，就沒放在心上。
她問：「學長，特地跑一趟，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何景城笑道，「你就當我來視察工作。」
吳念棋也笑，「喲，領導，對小的最近的工作還滿意嗎？」
「嗯。」何景城頓了頓，「聽許霖說，你交男朋友了？」
何景城狀似風輕雲淡地說出口，心裡早已做不到平靜。
吳念棋腹誹，許霖這個喇叭筒，估計整個工作室都知道了。
吳念棋也不瞞他，「嗯。」
「我認識嗎？」何景城問。
「霍風。」
「藝術總監？」
「以前是，他辭職了。」
「哦。」何景城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他……對你好嗎？」
吳念棋點了點頭，「他是默默爸爸。」
「你一直惦記的那個人？」何景城驚訝。
隨即又釋然。
輸給吳念棋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也不算丟臉。
他最怕的是有後來者，直接搶走念棋。那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是多麼可笑。
何景城倒是豁達，「總算有個歸宿了，也免得我一直擔心你。」
「你倒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吳念棋笑他。
「想和我結婚的人，從東門口排到光明街都排不完。」何景城貧一句，又恢復正經，「我到樓上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了。」
吳念棋揮手，「走走走，我還以為你是特地來看我的，結果是順便！」
何景城沖吳念棋一笑，一如既往地模樣。
他走出工作間的時候，背影有些落寞。
可惜吳念棋早已轉身對著電腦。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人。
大約三點時，天突然下起了雨。
傾盆大雨，嘩啦啦的水簾從天上落下，仿佛要把這幾個星期沒下過的雨，一次性傾灑完。
吳念棋工作間沒傘，下班時想找個人借，發現相熟的同事，剛好都不在。
後來一想，不用借傘也沒事，反正霍風會來接她。吳念棋便在公司門口等霍風。
何景城開完會下樓，剛好看見門口孤零零的吳念棋。
他問：「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霍風來接我。」
「我陪你等一會兒吧，萬一他堵在路上，太遲了我送你。」
「嗯啊。」兩人干站著，挺奇怪，吳念棋開始沒話找話，「朱朱攝影技術有提升嗎，最近我不在，不知道有沒有人盯著他。」
「我替你盯著，回頭傳給你幾張圖看看。」
……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其實吳念棋和何景城的共同語言很多，從攝影講到工作室的夥伴，從現在的生活扯到大學的日子。
聊了大約十五分鐘，一陣冷風吹來，吳念棋打了個寒戰。
何景城把自己的圍巾給她，「你圍著。」
拒絕的話，太生分了，畢竟他倆都那麼熟。
吳念棋接過，圍在自己的脖子上繞兩圈，暖暖的，「謝謝學長哈。」
霍風來的時候，吳念棋剛好和何景城並排站著，有說有笑。
吳念棋眼尖，一下子看到了霍風的車，「他來了，我先走了啊！」
「別急。」何景城打著傘，將吳念棋送到霍風車旁，等她上去，他才走。
「拜拜。」吳念棋沖他揮手。
後座突然冒出小默默，也湊到窗邊喊：「何叔叔拜拜噢！」
吳念棋的注意力被默默吸引，「咦，爸爸去接你了？」
「嗯，今天下雨。」默默說，「他說陳阿姨來接太辛苦了。」
*
下午的雨說下就下，猝不及防的。陳阿姨正感嘆這雨那麼大，她打傘去接默默，兩人在路上，怎麼躲雨都會被淋濕。
霍風過來跟她說，把幼兒園地址給他，他去接。
霍風去接默默的時候，米妮老師還不放人，再三問默默：「他真的是你爸爸？」
以前來的都是何景城，她以為是默默爸爸。
「哼哼。」默默一開始還不肯承認霍風的「身份」。
米妮老師嚴肅地說：「默默，如果你不認識他，要跟老師說哦，那他是壞人，老師要找保安叔叔抓他的。」
這下默默才湊在米妮老師耳邊說：「他是我爸爸。」
老師最後打了個電話給陳阿姨，才將默默交給霍風。
霍風一直在一旁看著兩人竊竊私語，他也不著急，等他們說完。
拉過默默的手，讓他坐到車後座之後，他才說：「待會兒去接媽媽。」
「好啊！」默默一聽到媽媽，瞬間開心起來。
「還有一個小時。」
「那把你手機給我，我想看動畫片。」
「哦。」
霍風找了個地方停車，他坐前面，默默在後座看動畫片。
直到吳念棋的下班時間臨近。
*
吳念棋感激地看向霍風。
霍風一打方向盤，車子駛離公司。
但在車內，吳念棋有種直覺，覺得霍風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抿著唇，沒跟她說一句話。
吳念棋決定憋回家，等默默不在身邊，她再去問霍風。
默默一回家，小白就直奔過來迎接，兩人玩成一團。
吳念棋拉著霍風的手，他正要回家，「唉，你怎麼了，不開心啊？」
「沒有。」霍風的語氣生硬。
好了，吳念棋確定，那就是有了。
霍風是個悶葫蘆，心裡有話，都憋著不跟她講，以前也一樣。
吳念棋跟著霍風，去他家，關好門，才開始撒嬌耍賴。她抱住霍風的腰，「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不會改……」
霍風低頭，看到的是吳念棋真誠的眼睛。
吳念棋的身體緊緊貼住他的，下巴才到他胸膛處。
霍風伸手，將她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丟到一旁垃圾桶中。
吳念棋一急，「哎哎，別亂扔啊，學長的，我洗洗還要還給他呢。」
霍風看了她一眼，徑直走進房間。
吳念棋兩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哎呀，她——是不是傻了？
她趕緊跟過去，「對不起啦，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霍風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戴上眼鏡，淡淡應一聲，「嗯。」
他並不是計較的人。
吳念棋以為他還氣，「學長只是學長，哦，不對，還是我老闆。我只喜歡你一個人，絕對沒有二心。」
「嗯。」
吳念棋：……
你敢不敢給點其它反應？
「你還生氣麼？」她小心翼翼地問。
霍風沒回答，繼續瀏覽網頁。突然岔開話題，「你最近有個攝影展？」
「是啊。」吳念棋點頭，這件事交給許霖籌備的。
現在已經開始網絡宣傳了。
霍風瀏覽了幾張宣傳圖片，「主題為什麼定這個？」
他的鼠標，停留在一張震撼的災後圖片上，上面有巨大的標題——「復生」。
「復生——吳念棋攝影展。
所有的黑暗走到盡頭，便能見到光明。」
